【规避主线人物——】
在那个墨绿色碎发的孩子坐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耳侧那道消失了许久的声音陡然出现。
主线…人物?
人的接受度似乎特别好,当那句【时间线不可错乱——】第一次出现让整个人处于麻药状态的人陡然沉默后,他似乎…确实是变了的。
少时的阅历不足以让他成长,可病灾和苦难会让人沉下来。
幸村垂眸轻笑。
他语调散在空中,略过那人手里的球拍,听着他教训高一级的前辈。
又把视线收回来。
他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眉眼间一时好像经不起什么波澜。
又似乎在说——
嗯,我有在听您的话呢。
……
四月份开学时,按理说柜子里应该是空荡的,只是打开柜门的那一刻还会有些恍惚感。
——按理说,这应该是情人节要送出去的情书。
却被滞留成了开学的通告信一般。
又神奇…又恍惚。
切原打开柜门的第一刻,是抓着脑袋问旁边的同学。
“……这柜子落人东西了。”
他国二了,新换的教室和柜子,而一打开看见里面遗留的巧克力和信封,那双湖绿色的眸子还带着些许不清醒的恍惚。
切原旁边的同学好奇的凑过来抽柜子里的信封,“是吗?让我看看,像是情书的样子欸!”
“情书?什么情书?”
又有人好奇凑过来,切原抓了抓脑袋,把自己的东西往柜子里塞时。
就听见那个抢过去信封的男生咂舌道,“切原,这是给你的诶。”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信件塞过来,“应该是个挺温柔的女生叭……”
切原茫然的接过来,“什么啊…”
什么给他的情书啊?
“你自己看看。”
那个男生又带了些许跃跃欲试,“语气很亲昵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谁。”
“我才不要。”
切原面色古怪的看他,然后随意把信封又塞给他,“你要是想要就给你啊。”
“你真不要?”
“这种东西无所谓了…喂欸,你数学作业写了吗?”
切原无所谓的敷衍过去时,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凌乱的在书包里翻找作业。
“好歹好好回应一下什么的啊。”
那个男生埋冤道,却还是把数学作业找出来递给他。
“啊…知道了。”
切原拿过他的数学作业就往桌子那边走过去。
“这情书怎么办?”
有人蹿出来问道,男生不知所措的折起来,“不知道啊…放着吧,哦对了,切原!这巧克力你要吗?”
“我不吃——”
低头抄作业的人随口答应道。
很无聊……
黑色卷发懒散的随着少年后仰的动作佛落间,切原垂眸看着蔚蓝的天空随意想到,他身上穿着芥子色的球服,腿随意搭着。
旁边是落着的球拍。
网球部的前辈们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切原无聊想着,内心又在想,幸村部长在的时候又不大一样,前辈们会喜欢争先恐后的往网球场上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同级生很生疏,没有后辈,前辈们各忙各的…
就是……很无聊。
他又这样想着。
“切原。”
就在黑色卷发的少年闭着眸子摇摇欲睡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怯懦的声音,那双湖绿色的眸子无形落过来时带着审视。
吓得来人脚步一顿。
“我…我想问那个反手球…”
这人吓得有些语无伦次,脸色又透红,切原眉眼轻蹙,那人又赶忙道,“啊啊…如果你现在不方便的话….”
“走。”
“啊?”那人似乎有些茫然。
“你不是问反手球?上球场,我给你演示。”
切原收回眸光。
“哦哦…”
“幸村部长给切原写什么了啊。”
忽然间,那人凑上来问。
“什么写什么?”
“就情书啊……”说着,他脸色似乎有些羞红,“就早晨起来,看见柜子吓了一跳呢。
旁边同学还打趣,结果打开一看,是幸村部长写的…”
黑色卷发抄着球拍的手一顿,“在柜子里?”
“对对——就在柜子里呢,我刚才问了入野君,他说他看到也是吓得不行呢。”
这人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芥子色的球服带着少年最诚挚的笑意,蓝天白云的照佛里,切原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那双湖绿色的眸底还带着茫然的问,“这是…每个人都有的?”
“还是说…”
“当然是每个人都有的啊!”
对面人清澈的笑显得这样刺眼。
切原脚步一滞。
——“谁的东西落在这儿了……”
——“切原…这是给你的诶!”
——“这种东西无所谓的吧…”
近乎时趋于本能的反应,切原绷紧了唇角随意道,“你让别人跟你说反手球吧!”
他迈开步子就往教学楼跑。
正路过走进来时一脸春风得意的鲜红色碎发少年时,丸井还眨了眨眸子,“你干什么去啊……”
回应他的是少年急速飘过的身影。
【我们赤也啊……】
他也尝试过一个人去见他。
那是新年后的第一天。
抱着最新款漫画的小孩乘着新干线,难得没有迷路的抵达了东京。
只是那天切原想了很久。
如果他迷路了就好了,这样说不定部长会来接他,或许柳前辈也过来。而不是让他一个人,站在楼梯的拐角阴影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只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然后看着那人蜷缩在地面。他好瘦啊,明明几个月前,还侃笑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若无其事和他说“不行啊,赤也”,他嗓音总带着轻软,像湍进河溪一般澈悦,然后仗着比他高出的那几厘米,轻而易举的抽出他手里的“罪证”。
再含着笑说,“喜欢jump漫画?”
“菘禾老师如果这次没把我喊过去的话,再还给赤也吧。”
切原最不喜欢这位幸村部长了。
【坚韧,明媚,少年的朝气是潮水的澎湃,而故里的思念,留不住脚程。】
……可他到处都能听到别人对他的夸赞,切原想,那不是应该的嘛。
就连那位严厉的英语老师看着切原抄单词时都会忍不住教导,“就当是为了幸村君,你也要好好写啊。”
丸井前辈说,幸村很忙的,难得空出来的午休,都因为你这家伙要不停的往国二学生楼层跑。
那个白头发的可恶前辈也会说,幸村其实最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了。
切原知道的。
他总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天台庭院,教学楼后的那颗松柏下,空置的画室,无人时的部活室。他因为迷路撞见过很多次,他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管是绘画还是看书。
【我们好像没玩过跳房子的游戏。】
现在也是。
他一个人安静的缩在地上。
他也会这么“弱小”啊,切原想。
他明明那么强大,可以号召全校活动,可以支起一个社团,可以于人群中交谈不落于下。可以在他最害怕的菘禾老师前,笑盈盈的说着场面话。
那个有着青黄头发的人来了,他把幸村部长抱起来了。
明明池田看上去也很瘦弱。
可此时的幸村部长,落在旁人怀里,原来这么小一只啊。
【赤也啊……不需要管外界的声音。】
切原想,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来医院了。
他的幸村部长那么强大。
仿佛他在,世界都会安然无恙一般。他不该是这样的。
黑色卷发的小孩儿站久了有些腿酸,他步入一楼的那一刻,与周旁一个紧急病危擦肩。
他手里还拿着漫画,在那一瞬间,忽然心悸了一刻,他有些茫然,而后走出住院部。
【我们立海大附中网球部正选里的一年级后辈啊……】
与他那天近乎是游魂一般的走出医院不同。
好像就像幸村笔下写的那样,他会一直等坚韧,明媚,就像此时跑向教学楼。
去奔赴一个他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结果。
教室里空荡明净,外面的霞光散下来落在地面。
切原近乎怔愣的看着留存在桌面上的那封信。
旁边还留着一张字条。
[啊,我看了眼落笔,好像是幸村君…给你放桌子上啦——!]
切原展开时,不知道是不是急促奔跑。
手指都有些颤抖。
【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明明…自己生活在病灾里。
泪珠子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洇湿在纸面时。
而因为担心跟过来的丸井脚步一顿,他挠了挠头,又退回了教室门外。
还以为怎么了呢……
不过。
想到早晨得意洋洋的以为是情书拿在仁王面前晃悠结果在他柜子里看到了同一配置时。
丸井当时特别震惊道,“这个女生这么多情啊——!”
“她甚至没换个牌子的信封给我们!”
仁王特别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随手就要将信封收起来时。
丸井已经打开了。
他们那时都在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时——
那双瑰紫色的眸子猝不及防的睁大。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仁王,嗓音一时发涩,“喂…狐狸,你看看你的信纸落尾……”
是幸村君啊——
是…幸村君呐。
他是写了多长时间…那些不经意的简笔画,又攒了多长时间。
果然啊。
站在教室门外的丸井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唇角不经意上扬。
他随意踏着步子往前走着。
没人会不喜欢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