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喂!托马斯!”
“啊,是?”年轻的轮机员如梦初醒般回答了同事,“在!”
“真是的,你又心不在焉什么?”同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但语气里却没多少抱怨,长期生活在海上其实并不像文学作品里描述的那么浪漫,长期与家人聚少离多,海上环境对身体的影响,巨大的工作量和职业的危险性都很容易促使心理问题,在同事看来,这位小伙子注意力不集中只是因为刚从岸上回来还没适应罢了,或者说就算真的出现问题也和自己无关,只要别在一起值班的时候爆发出来就行,“还不赶紧干活!”
托马斯沉默地检查着设备,每日按时巡回检查机舱和舵机舱,这样乏味的工作他干了许多年,可以说塞尔姆斯号这方面他是闭着眼睛都能摸出哪里不对,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手心的汗濡湿了裤兜的布料,那里曾经装着的物品早就趁着同事不注意放进了设备里,就像那个男人说的那样。
“约定好的钱款已经打进去了,记得你要办的事情。”
有着鲜红色眼睛的男孩小跑着,将纽扣大小的金属物品塞进了他的手心。
很快...很快,自己长年累月的困扰就要消失了...
。
降谷零上船的日子比诸伏景光要早一日。
虽说任务划定是他与贝尔摩德和基尔一起的,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持同一份邀请函进场的,贝尔摩德和基尔通过组织的关系另外拿了一份,波本也不清楚她们具体的上船时间,神秘主义者总会挨神秘主义者的回旋镖。
但事实上,这趟旅行最令他不爽的不是这件事。
“餐厅在前方右转,桐乡先生。”
外表白皙斯文的青年礼貌地表达了谢意,客套里带着隐含的傲慢,他转过身,背对侍者的瞬间就变得面无表情。
桐乡望。
虽说比较少,但霓虹语里,“望”字也的确可以作为男性名字使用,在知晓了关于同期的真相后,对于这写在邀请函上的名字,降谷零在伪装下总会忍不住细想。
这到底是水厂的敲打,还是自己同期的地狱笑话?降谷零凭直觉,总觉得后者还很有可能,他的朋友热爱地狱笑话,活着的每一天都在调侃人生,顶着不能见光的朋友的名字来到一个不能见光的场合做真实的不能见光的自己执行不能见光的任务,这一顿绕口令就足以让那个挂在天台摇晃的男人捂着肚子大笑到哭出眼泪。
降谷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企图从里面辨认出几分熟悉,塞尔姆斯号以其优良的保密性著称,船上配备有特殊的屏蔽器,即便是组织的科技,也不足以在船上使用。
——也就是说,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