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水,王府的灯火稀疏,只有几处廊道亮着长明灯,将院落映得空旷而清冷。萧镜辞独自坐在书案前,目光落在摊开的地图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却已经飞出了房间。桌上摆着几份情报,墨湖庄园传回的资料、王府内截获的木牌、暗线传递的只言片语,它们像一张蛛网般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个隐秘的计划轮廓,但仍缺少关键的一环。
阿杏轻轻推开门,动作极轻,手里端着一盏热茶走进来,将茶放在萧镜辞手边,忍不住说道:“小姐,天都快亮了,您这一夜没合眼,会不会太劳累了?”
萧镜辞伸手握住茶盏,感受到茶水的温热,目光却没有从地图上移开:“一时的疲倦不算什么,现在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顾家的计划已经步入正轨,如果我们无法找到关键的突破口,后果不堪设想。”
阿杏咬了咬唇,小声问道:“小姐,您一直在看这地图,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了?”
萧镜辞沉吟片刻,目光停留在地图上几个红圈标注的区域,声音低而冷静:“墨湖庄园的计划,只是一个开端。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京城。这些标记,既是暗示,也是威胁。‘风起之地’不可能只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布局,他们会利用这些地点在朝堂和皇权之间制造一场足够大的风暴。”
阿杏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低声说道:“可是这些地方,到底哪里才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
萧镜辞将木牌拿起,与地图上的标记一一对比,缓缓说道:“看似分散,但这些点却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而圈的中心……正是明日皇权议会召开的天元殿。”
阿杏的脸色变了,声音都不由得发颤:“小姐,顾家是想……想对皇上动手吗?”
萧镜辞摇了摇头,神色冷峻:“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但他们可以试探。他们想通过一场精心策划的混乱,撕裂朝堂的平衡,让皇权陷入孤立。朝臣之间的不和,便是他们最大的武器。”
阿杏听罢,忍不住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告诉王爷?”
萧镜辞放下木牌,目光幽深:“王爷自然有他的部署,但顾家如此缜密,必然也预料到了王府的反击。他们不可能毫无防备。我们能做的,是找到他们计划中的薄弱环节,将局势逆转。”
阿杏低下头,不再多言,默默为萧镜辞重新续了热茶,心中却不由得升起深深的不安。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暗卫快步走到门前,低声禀报:“夫人,那几名被监视的仆人中,有两人昨夜已经销毁了一些东西。属下跟踪时发现,他们似乎在试图通过特殊手段传递消息,但行动被我们制止,暂时未发现更多线索。”
萧镜辞的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销毁证据?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时机紧迫,想要在最后一步之前掩盖所有痕迹。”
她站起身,语气坚定:“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尤其是他们接触过的人和地方。无论如何,要确保这些人手中的线索不能流出王府。”
暗卫低头领命,随即退下。萧镜辞望向窗外的夜色,心中却越发清晰,顾家的布局已然成熟,而她手中掌握的线索,虽然足够让她窥见全局,但距离真正破局,还有一段距离。
她沉思片刻,随即说道:“阿杏,去准备马车。我要去一趟书房,将这些发现告诉王爷。”
阿杏一愣,有些迟疑地说道:“小姐,这个时候去书房,会不会打扰王爷?”
萧镜辞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中带着冷冽:“现在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时机稍纵即逝。王爷如果真的想掌控全局,就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书房内,沈长渊正坐在桌前,桌上摊开着几份情报,身旁站着几名贴身暗卫和心腹。他的目光落在一张地图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宇间透着冷峻。
“这些地方,都是顾家可能的行动点,但本王总觉得,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止于此。”沈长渊沉声说道,目光锐利如刀,“顾家这一次,想玩一场大的。”
一名心腹附和道:“王爷说得对。属下查过,这些地方虽然看似分散,但都与明日的皇权议会有着微妙的联系,尤其是天元殿。属下怀疑,他们会在议会期间制造一场混乱。”
沈长渊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他抬头看去,看到萧镜辞缓步走进,手中拿着木牌和一卷地图。
“王爷。”萧镜辞微微躬身,将木牌和地图放在桌上,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紧迫,“妾身方才仔细比对,发现顾家的计划,或许并非单点行动,而是多点联动。他们的目标,是利用这些地点,在天元殿外围制造一场有组织的混乱,以牵制王爷的力量,同时试探朝堂的反应。”
沈长渊目光微微一凝,拿起木牌和地图,仔细看了片刻,冷声说道:“你是说,他们不仅会在议会上试探皇权,还会在其他地方同时布置行动?”
萧镜辞点头,目光冷静:“正是如此。这些标记的地点,可能是他们行动的分支。混乱越大,朝臣之间的裂痕就越深,而顾家的目的,也就越容易达成。”
沈长渊沉思片刻,随即冷笑一声:“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混乱。”
他抬头看向萧镜辞,目光中透着探究:“你觉得,顾家的计划中,最大的薄弱点是什么?”
萧镜辞略一沉吟,缓缓说道:“顾家虽然布局周密,但越是复杂的计划,越容易出现破绽。他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同时完成多处部署,而每一个行动点,都会增加他们的风险。只要我们找到其中最薄弱的一环,便能以此为突破口,彻底摧毁他们的计划。”
沈长渊微微颔首,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好。你既然有把握,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这次的局,本王会全力配合,但你若有半点差错……”
他的话未说完,却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分。萧镜辞面色不改,语气坚定:“妾身绝不会让王爷失望。”
这一夜,王府内的每个人都未曾安眠。随着天边渐渐泛白,整个京城也在无声中被暗流笼罩。而“风起之地”这个隐秘的符号,仿佛即将揭开它的真面目,引出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