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了意识,触手之间却是光滑的绸缎,玄白趴倒在地上,未及看清怀中是什么,身后便传来愤怒的叫声:“站住!臭小子,你站住!”
闻声,玄白心脏狂跳,腹部隐隐作痛,下意识惊掠而起,紧抱怀中之物,咬破了手指,要去画符腾空,却发现那符没有半点作用,此刻自己俨然与凡人一般无二。
不及忧思,发足便狂奔而去,身后之人却仍旧穷追不舍,口中大骂:
“站住!龌龊小人!”
“挨千刀的!下贱坯子!老子不过赢了你几场,便如此卑鄙下流。给老子站住!”
“老子的文牒!站住!”
玄白心中疑惑,自己如何被扣上了这等帽子,可内心的那无源而生的恐惧,和左腹间的隐痛,却让他不敢停留片刻,奋力朝前奔去。
身后脚步声、骂声越来越近,那骂声之后,似还有无数人追逐而来。
他想转身提剑相迎,可心中逐渐慌乱,猛然间脚下一拌,不慎踩到了袍角,猝然朝前倒去。
玄白下意识想要凝聚灵力稳住身形,却陡然想起不光血符无用,自己也已然失却灵力多年,只好双肘撑地,不至于摔得太惨。
肘间闷痛传来,左腹亦骤然传来剧痛,呼吸竟有些不畅,却不敢停留片刻,想要快速爬起,身后突然压上来一具身体,愣然后心挨了一拳,玄白顿时眼冒金星。
耳边传来大骂声:“让你小子再跑,给老子把东西还回来。”
那人抓了玄白的后领并皆头发,拽的生疼,将他翻转过来,玄白恍惚间看见一拳又朝自己打来,闭了眼睛,抬臂隔挡,可半晌,那预料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只听得怔怔的一声:“哥哥……”
玄白放下手臂,看清了来人,眉眼深邃,神情疏朗,发梢滴着水珠,隐隐有些惊诧和笑意,不是仓冶又是谁?只是此刻他全身赤.裸,只有一条亵裤绑在腰间。
玄白浅浅一笑,有些惊喜,却也是疑云满腹,正要坐起,见仓冶后方追上来许多拿枪执棒之人,心中散去的恐惧又莫名骤然聚拢,失声叫道:“后面……”
话语未必,身上忽地增了重量,人群中有几人已然扑了上来,死死将两人按在了地上,仓冶亦被压在了玄白胸口,动弹不得。
“拿绳子来!”其中一人喘着粗气,大声叫道。
另一人伸手在玄白脑袋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白腻的鬓角骤然赤红一片,大叫:“让你再跑!”
又抬手去打,陡然间腕间剧痛。
“哎呦,”那人大叫起来,转眸却是仓冶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
那人吃痛,左手不再按着两人,朝仓冶脸上拍打:“松口,松口!属狗的吗?”
仓冶却加重了力道,那人叫痛,嘴里不住地咧咧,慌乱往开掰仓冶的嘴,骂道:“天杀的……哎呦,王八羔子,死姘头,松开……敢咬你王二爷,松开。”
仓冶见玄白眉间紧促,唇色发白,又感觉右侧下腹温热异常,心中顿觉不妙。
那人还在叫痛,朝自己脸上拍打,身后手掌之上似正在覆上绳索。牙齿下了狠劲,那人被剧痛激的吱哇乱叫:“你们都是瞎的吗?先弄开他!弄开他,哎呦,要看着你二爷死吗?”
几人闻言,有两人腾手去钳制仓冶的嘴巴,如此一来,双臂的束缚之力骤然轻松不少,仓冶手腕使劲,断臂首先挣开束缚,另一手也马上挣脱开来。
终于松了口,朝着身旁之人脖颈之上就是两拳,那人立马载到下去,鲜血淋漓的手捂了脖颈,又用另一手去捂手,满面泪水,痛到不能打滚。
双腿亦依法炮制,奋力登开了为他绑缚绳索的人。
按压他的人本就因他周身水珠,滑溜不已,难以绑缚,此刻见状更是手忙脚乱。
仓冶夺过一根长棍,朝众人横挑过去,他只没了灵力,拳脚却仍旧厉害,不过横劈竖挑,片刻便已撩倒了众人,当下扔了棍子,背了玄白,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