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叫人来修屋顶吗?”
“这里可是有冷宫之名的钟粹宫啊。”
“你是王家嫡女,怎么会没人理你呢?”
“跟我住一起就这么难受吗?”
净澜噎住了。心想可不就是难受嘛?自从那夜过后,王洪娇天天缠着净澜,走到哪跟到哪,一不小心就被偷亲两口,彻底把净澜磨没了脾气,也懒得守主仆规矩了,直接以你我平等相称,已然将王洪娇看成了流氓。
到了夜晚同床共枕时,那滋味更加难受,每晚都要经过打架,若是净澜打赢了,将那色中饿鬼打自闭了,便能一夜相安无事;若是王洪娇打赢了,偷得了腥,两人准能折腾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
“何必这么麻烦呢,现在已进入秋冬时节,你若是去了偏房,怕是更难熬,不如同我睡一起还能暖暖被窝。”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大家闺秀能说的话吗!”
净澜生气地将抹布砸在桌子上,便放狠话:“我不干了!我太累,干不动!”昨晚折腾得太累了,她才不要干活。
王洪娇行云流水地接过抹布就开始擦桌子,浑不在意一个奴婢不敬的态度,一边擦一边眉眼弯弯,取笑道:“娘子你就好好休息,让为夫来干活。”
净澜气炸了,已经气到说不出什么话了。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捧着茶杯发呆,她似乎有点明白了王洪娇为什么不受宠了,莫非是因为表现得太爷们,让皇帝无从下口?她也尝试纠正过王洪娇的行为举止,可是自那夜后,似乎越是亲密,王洪娇就变得越扭曲变态!
反正左右也无人,净澜已经放弃治疗了。只是这规矩森严的皇宫,她俩在一个角落里玩夫妻过家家,总让她觉得很别扭罢了。
到了夜晚,王洪娇打了一盆热水放到净澜脚下,催促道:“娘子快脱鞋,让为夫帮你洗洗脚,天冷了,泡过脚后气血充盈,晚上才好入眠。”
净澜顿时羞了起来,竟不知二人谁是主子,净澜瑟缩道:“不好吧……你是主子,我是奴婢,哪里能做这种事情……”
“可我在凉城时,一惯看见哥哥嫂子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奇怪的,媳妇不用来疼,成婚做什么?”
“什么成婚不成婚的……又没拜过堂。”
说话间,王洪娇已经将鞋子脱了下来,将一双玉足握在掌中,尽管每晚都能摸个不停,但每次摸起来还是爱不释手,还没开洗就先在手上把玩摩挲一番,将净澜恼得轻踢了王洪娇一脚,怒斥道:“快洗!有什么好玩的!也不嫌脏!”
挨打的王洪娇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哈哈大笑着将玉足濯洗干净,用温水反复浇灌,带着薄茧的手细细搓洗,末了还要用香皂再洗一遍染上香气。
每回都是这样变态,净澜已经神游天外,恨不能灵魂出窍。
自从与净澜关系亲密后,王洪娇的日常生活还是上午练拳下午看兵书雷打不动,然而晚上就变成围着净澜转,将杂务活计都揽了过去,不再让净澜干活,只有做饭还是净澜掌勺,无他,王洪娇实在是做得太难吃了。
眼见着王洪娇一日比一日有男子气概,若说以前举手投足间还有几分颓废孱弱的女子味道,现在开过荤后,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飞扬潇洒,越发地像一个正值壮年的英俊男子,同样是身穿那袭青袍,青袍却衬得人更加出尘挺拔,有时候乍一看过去,就好像是一个言笑晏晏的男子在等他的心上人,将净澜吓一跳,还以为宫里混进了外男。
天气越发地冷了,从秋季逐渐过度到冬季,院里的树叶从枫黄萧萧落下变得光秃秃,净澜准备的冬季衣物原本就不厚,不足以保暖,于是穿上了王洪娇的衣袍,那衣袍在净澜身上还长出一截来拖地,王洪娇似乎挖掘出了新的兴趣,每日拿着压箱底的衣服在净澜面前晃。
“娘子,你看这件。这件是我在入宫时,宫里赏赐的丝绸料子,光滑华丽,穿上去光彩照人,最适合娘子的模样了。”
“你够了,今日已经换了四五套了。”
王洪娇穿着朴素粗陋的青黑棉袍,净澜穿着华丽繁复的五彩丝绸,此时若是来个不知情的陌生宫人,定会以为净澜才是一宫小主,王洪娇反倒像个抗揍的下人。
将近腊月时节,净澜将宫里送来的猪肉牛肉都腌制成香肠,里面放了王洪娇喜欢的辛辣香料,又挂上了腊鱼和大蒜、干辣椒,一时间,院里变得十分有生活气息,就好像是寻常的百姓家,而她们二人就是百姓家里的朴素夫妻,在艰苦清寒的环境里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着欢乐度日。
当京城下第一场雪时,净澜依偎在王洪娇肩旁看着雪景,当积雪渐渐厚至小腿肚时,二人的身影依然重叠,净澜在炉边搓着热乎起来的烤橘子,她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落满积雪的宫门被宫人敲得雪花扑棱扑棱落下。
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宫人,小步疾跑至净澜面前行了个万福礼,笑着道:“王常在吉祥!王常在万福金安!”
净澜的脸色浮上尴尬。王洪娇站了出来,淡淡地问道:“我是王常在,你有何事?”
宫人的视线疑虑地从主仆二人的脸上轮转,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对着王洪娇轻轻行礼道:“回王常在,是您的兄长骠骑大将军遣人来信了,凉城红沙关战役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