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年风华正在上课。
“报告！”陈梦妍背着精致小书包站在门口。
年风华暂停讲课，在她脸上逡巡了一遍道：“进来吧。”
杜小燕看着陈梦妍入座，又转头看王妮。
她正在专心致志记单词，似乎并不关心。
杜小燕垂下眼睫。
“来我们继续看这句话， I will go to the party tonight unless I have to work overtime.”，年凤华敲黑板，“很简单的复合句，谁能告诉我它是什么复合句。”
话音刚落，下面一片一众人立马低头。捡笔的捡笔，要不就是盯着书本不抬头。
“书上没有，你们看书干什么？”年凤华眼睛一眯，“王妮，你来说说。”
心脏跳得有点快，她站起来思考一会儿：“条件状语从句的复合句。”
年凤华满意点点头，又问：“引导词是哪个？”
“unless”
“把这句话翻译一下。”
王妮：“……”
“我今晚必须去……”还没说完。
“来，我们讲下一个句子。”年凤华若无其事略过王妮继续讲课。
就这样站着上了一节英语课。
下课铃响起，王妮自己坐下。
李佳转过来打抱不平：“年师太什么意思啊？你得罪她了？”
“没有。”
杜小燕却隐隐知道原因：“是因为她吗？”
王妮：“不知道。”
“谁啊？”李佳好奇。
“有时候低调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杜小燕小声嘀咕。
李佳莫名其妙看她俩，听不懂！听不懂！到底在说什么？
王妮耸肩一笑：“或许吧”
*
课间，王妮去水房接热水。
刚好碰到陈梦妍和一个女生在走廊聊天。
“你怎么回家了？”
“没什么，我装病休息一下而已。”陈梦妍说完，看见迎面而来的王妮。拉着女生进了教室。
王妮唇角微微勾起，有的人就像海绵你越轻她越膨胀。用力压她一回，再也不敢蹬鼻子到脸上。
拐弯撞见刚从厕所出来的王扬志，王妮揉了揉鼻子。
他一副大马哈毫无所觉：“嗨，妮姐！”，瞅见她手里的杯子，殷勤道：“去接水？我帮你。”说着就上来拿。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清新凌冽的气息飘在寒风中。
王扬志转身，看到来人。怒气瞬间转为笑脸。“帆哥！你怎么来了？”
：“一身烟味，离她远点。”欧阳凌帆给他划拉开，眼神淬了冰
“好嘞，帆哥我马上滚。”，王扬志非常有眼色溜了。
王妮这才看向他，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欧阳凌帆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水杯，气笑了：“善变的女人。”
“前几天还娇羞小可爱，这才几天不见就开始横眉冷对。”，语气欠欠。
王妮脸颊升温，谁经得住这个。看见他出现那刻，心里是欢喜的。但她是女孩子，要矜持一点。觑他一眼，悠悠背起课文：“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欧阳凌帆：“……”
转身，捏住她脸颊：“王妮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机灵鬼。”
王妮哼一声，跳开他的钳制。左右观察，确定没人看见。才道：“我只是在背课文而已，你不要多想。”
欧阳凌帆学她语气，阴阳怪气：“你不要多想~”
“噗……”王妮笑，打了他一下，：“‘一中男神’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那你说说，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王妮抿嘴笑，摇头：“不知道啊。”
……
两人笑意潋滟，青春又美好！
吵嘴间来到水房，欧阳凌帆让她站一边，亲自给她接热水。
“唉，说好了。等下我先回去，你去男厕所待会儿再走”王妮站在门口一派闲适，安排道。
“谁跟你说好了？”他漫不经心。
“我不管，”颇有侍宠而娇的意味，“反正我不想跟你又绯闻满天飞。”
“小妮妮，你怎么这么霸道？”
“你好好说话。”
“这不好好说着呢？”
“哼！”
王妮：“那到底行不行？”
最后欧阳凌帆当然会依着她，：“行！”
反正他就是好多天没见她，上来碰碰运气。现在吴主任跟个早恋雷达一样。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怕给她惹麻烦。
把保温杯盖好给她，忍住摸她头的冲动：“等下喝的时候小心烫。”
王妮乖乖点头。
“那你走吧。”欧阳凌帆难得豁达。
犹豫一会儿，她转身准备走了，又转回来看他：“那我走了？”
“去吧，快上课了。晚上去操场找你。”他眼神里有深深的暗示意味。
王妮狡黠：“我不去！”
*
重复粘贴的一天，下午课很快上完了。
在食堂吃晚餐，碰见了宋蔺誉和竞赛班其他几个男生。
他过来打招呼，温润和煦：“学妹？”
王妮搁下筷子，微笑：“学长们好。”
竞赛班只有她一个高一的，其他人都比她高一届或者两届。
“你好呀。”章程鑫兴味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一屁股在她旁边位置：“一起吃呗！”，其他人也在周围坐了下来，纷纷道：“学妹，你好。”
程文浩嚷嚷：“在一个班这么久，还没有怎么说过话呢。”
宋蔺誉在她对面坐下。
社恐犯了。
王妮空旷的视野被一群男同学包围，坐在里面拘谨起来，饭菜味同嚼蜡。想走又不好意思拒绝，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
“学妹一起啊。”章程鑫追上来，“反正去同一个教室。”
忍了忍，王妮假笑：“我回寝室拿东西。”。
走向另一个方。碰上竹逸晴探究的眼神，她往那边看了一眼，又朝她挥手：“嗨，好巧啊。”
“嗨。”王妮回，错身而过。
“嗤，跟个小羊羔似的。躲咱呢？”章程鑫把手搭在宋蔺誉肩膀上。
“关你们什么事？”，宋蔺誉不可能现在还看不明白。自作聪明给他制造机会，只怕帮的倒忙。
“你丫的，还好意思说。都怪你一副猥琐相，都给人都妹妹吓跑了。”程文浩对着章程鑫。
“丢了，怪我？你才猥琐，你全家都猥琐！”
几人打打闹闹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
王妮说的也不算假话，回寝室拿了本书才去教室上晚自习。
竞赛班并没有固定座位，一个学期过去大家都默认哪个位置是谁的。
来到教室，王妮在之前常坐的位置坐下，翻开书本。李东之前要她自学的高中知识也差不多看完了，现在主要刷高难度的题。
一沉迷进去，就是几十分钟之后。抬起头，李东已经坐在讲台上。王妮活动几下酸痛的脖颈，拿书本上去问题目。
下来时，看到宋蔺誉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他朝她微微一笑。
王妮也不好特意换座位，只能在原先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光线好，我坐这儿你不会介意吧？”宋蔺誉礼貌问。
王妮摇头，：“不会。”
“这座位又没写我名字。”
宋蔺誉：“……”
他看向旁边低头写作业的女孩，教室刺眼的白灯临摹着她精致的轮廓。非但没有柔和她的艳丽五官，反而让他意识到她气场其实一直是冷调的。言辞客套间永远带着疏离，这让他的兴味反而更浓了。
宋蔺誉起身靠近，校服衣角侵入她的领地，然后伸手把窗户关上。
温柔说：“小心感冒！”。
王妮：“谢谢！”
宋蔺誉长得不差。每次对她说话声音温柔得如沐春风，进退得体，是一个完美的校园男神。但王妮有点反感，他和其他人的相处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在她面前温柔得太过于刻意。
竞赛班没有那么高的纪律要求，晚自习期间可以与伙伴小声讨论题目，或者去请教老师。
在窸窸窣窣小声讲话的环境里。王妮写完最后一道大题，盖上笔盖——下课铃响起。
拿起书包飞奔操场。
真是吃一垫再吃一垫。
通往操场道路两旁种了四季常青的樟树，树荫蒙蔽在夜色里，寂静助长恐怖。只有王妮一个人的脚步声，咳咳两声，捏着嗓子：“喵喵~”
不一会儿，草丛里窜出三只狸花猫。
“喵~”
“喵~”
“喵~”
一个个排队出来，非常有秩序。喵喵叫着围绕在王妮脚边打转。
心都化了，王妮从书包里拿出猫条，蹲下喂它们“：小花，小灰，小黄。好久不见。”
其实才昨天才见过。
三只猫吃得忘乎所以，嘴里不断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王妮也觉得可爱极了，一边撸猫一边说：“慢点吃，小灰。”
“小灰你别抢小花的。”给它扒拉开。
远远地，王妮看到一个人影走来。
“唉呀！”
猫在舔她的手，回神把手抽走。
再抬头他已走到近前，长长一条影子覆盖在她身上。两手插兜，睨着蹲在地上冻得鼻子通红的女孩：“猫喂完了吗？ ”
王妮下意识看手里的苗条，：“还差一点。”
“哦。”
他双手抱胸，脚尖轻轻碰了下小灰肥嘟嘟的屁股：“肥猫，快点吃！”
王妮：“……”？
正在哼哧哼哧吃着饭的小灰感觉到了，停下来对着欧阳凌帆喵呜喵呜叫嚷，还一边回头看王妮。好像是在告状它很委屈。
王妮心一软，抱起小灰安慰。：“别理他，小灰灰慢点吃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