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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火中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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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柯南的短讯的时候,工藤新一刚挂掉来自有希子的电话,正在百货商店负一楼的食品卖场结账。他从店员手里接过精致的纸袋,没有多问,拨通了柯南的电话。

“告诉她现在有事找你就行?”

“现在吗?那我把电话给兰姐姐!”电话那头的声音音调很高,已经是进入演戏状态了。新一挑挑眉,跟着前面的行人走上扶梯。

“你好,我是毛利。”很快,对面换成了毛利兰,“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是新田。其实我现在需要柯南帮我点忙,能让他现在来我这里一趟吗?”柯南的要求太过突然,新一一时还没有想好借口,只好按他邮件里说的来,“不会太久的。”

兰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电话又换回柯南:“那我现在就去!”

电话挂断,新一好奇了一下柯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又是什么危险的事吧?有些担心,但现在的新一也没有那个闲空去深究,过了闸机,在片刻的等待后,坐上了电车。

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新一接到了柯南的回电:“你这电话打得还真是时候。”

“哈?”柯南莫名其妙,不过很快,新一背景音中电车的播报音给了他答案,“西武池袋线?我记得早上的足球赛就在米花町吧?”

“之前不是有跟你说过脖子上那东西迟早会有不方便的一天吗?所以就问了老妈有没有认识可以教我变声的人,然后老妈还真找到了认识的人,”新一说,“所以我现在正在去拜访的途中。”

“老妈的效率还真快…”

“倒是你那边,怎么突然让我帮你打掩护?”

“是服部啦,”柯南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他和和叶被人捆住,我刚才是去帮他脱困了。因为在和叔叔一起吃饭,没办法随便跑掉,就想到你了。”

新一想起来是有听过大阪二人组是说今天来东京的:“听起来真不容易。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嗯,已经都解决了,而且也通知了警方。”柯南说,“对了,晚上你要来事务所吃饭吗?服部和和叶都在。”

“我这边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还是算了。”

“好吧,”柯南有些遗憾,这两天新一在忙足球赛的事,都没怎么见到人,“那你比赛加油,有空的话我会跟服部去给你加油的。”

电话再次挂断,新一也从熙熙攘攘的电车站走到了安静的住宅区。

对着手中的地址,新一一一找去,不多时,终于在一条斜坡上找到了他要拜访的一户建小楼。上前摁响门铃,很快被接通:“你好,我是约好今天来拜访的新田。”

“喔,稍等。”新一有些意外,对方的声音被电流扭曲,但能听出是个年轻男性,而且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像是验证新一的猜想,足足两分钟过后,门才被主人打开,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休闲服的同龄人出现在门后。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新一控制不住地睁大眼睛,原本的措辞被扔到天边,无法移开目光地一言不发。

“怎么了?”对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一边自我怀疑一边摸上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啊…不是不是,”新一终于从惊讶中回神,连连摆手,“只是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惊讶。”

“欸——原来如此。”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开怀畅快,将五官的相似性冲淡,“那还真想看看,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吧?”

“嗯,有机会一定。”看到他明亮的笑脸,新一反而松了一口气,其实非要说眼前的人与自己也只是七八分相似,比如眼睛的颜色,比如发型,还有给人的感觉。世界这么大,人有相似也是常事。

“好啦,进来说吧!”

向来运气超好的毛利兰难得祈愿失灵,从昨晚开始就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直到早上都毫无要停下的迹象,连天都被乌云所笼罩,阴阴沉沉。

柯南看着窗边捧着晴天娃娃讨论的两个女孩,有些哭笑不得地瞥了一眼旁边偷笑的服部平次,有人晚上偷偷做了什么可以说是呼之欲出。

其实柯南是倾向于希望下雨的,比起远足,他显然更想跟着平次去查案,就是可惜新一今天的足球赛是板上钉钉的没戏了。

“这么说,那就叫工藤一起来查案吧。”平次凑在他旁边提议。

“那家伙五点的时发消息说足球赛取消了,打算早上睡个懒觉。”柯南直接调出讯息给他看,“现在八成还没醒。”

“为什么是五点?”

“大概是因为昨晚开始的大雨知道会取消,所以又熬夜看小说了吧。”说到这里柯南就有些嫉妒,自己当时不知道是哪里鬼迷心窍,同意让新一看完后自己再看。

“不是吧?你没告诉他今天会陪我去见委托人?”

“你还说?昨晚是谁非要拉着我讨论电视剧里凶手的合理性?害得我完全忘了联系他,”柯南狠狠剜了他一眼,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昨天的暗号也还没有发给他。”

“不是都解开了吗?”

“侦探怎么可能不对暗号感兴趣。”柯南手中编辑着邮件,随口接话,“委托人那边是下午四点?”

平次点头,正想问柯南早上时间打算怎么打发,一边传来和叶的声音:“平次!快点来吃完早饭,大家一起去逛商场啦!”

平次无奈:“走吧,不然一会儿就轮到兰小姐来催你了。”

连休日中的雨天,商场人格外多,两个女孩逛得起劲,小五郎直接选择在车上睡觉,留下柯南和平次跟在后边当跟班——这里并不是侦探们的主场。

在商场解决了午饭,差不多快三点,一行人从室内出来时,天空也奇迹般地放晴,被雨水清洗过的晴空格外澄澈。本想去远足的两个女孩在一起遗憾着,只有平次的心情可以说是晴空的写照。

“那么,我和兰会再逛一会儿就回去。”

告别两个仍旧精力旺盛的女孩,几位侦探终于要进入今天的正题了。

“所以,你说你哥哥也要跟着一起,他人呢?”小五郎没好气地问,怎么喜欢跟着查案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久哥哥说他会直接去委托人那里,跟我们在那边碰头。”柯南笑眯眯地说,心里吐槽还不是因为新一睡过头还非要解开昨天暗号才来不及过来,还好委托人的家反而比商场离新一住的地方近。

车子拐过最后一个弯,柯南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新一。开车的小五郎自然也没无视,把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他旁边的地方。柯南跟小五郎打了声招呼就打开车门下来,站到他身边。

这趟拜访并不顺利,平次甚至没有得到进门许可,在门口就被委托人诸角亮子太太打发了。

“感觉有被迁怒到。”新一指的是在他们之前一点上门推销的一个胖胖的戴着圆眼镜男子。

“没办法嘛,楠川三天前就被监禁了,没办法取得联系,而且我们也迟到了30分钟。”平次耸肩,带头往外走。

他们还没上车,一辆车停在他们车的后边,一位疑似风水师的男性受到了刚才那位太太的热情款待,紧接着又一位画着浓妆的女性来问亮子借钱,从对话能听出她是亮子的姐姐,做占卜师。

由于还有很多疑问在心头,几位侦探便回到小五郎车上等待外加盯梢,期间新一向他们询问了一些纵火案相关信息,得出的结论是目前进展和他之前跟柯南讨论的大同小异。

两个小时过去,不但周围没有任何动静,连进去的那位风水师都一直没有出来,烦闷与急躁在小小的车厢内蔓延开来。

“我去看一下里边的情况。”平次干脆开门下车,私自向后院方向走去。小五郎试图阻止,柯南倒是冷静的跟在平次身后,小心地从窗户打探屋内的情况。

“我就知道。”有了京都的行为珠玉在前,新一的内心已经波澜不惊,跟在最后面,远远地看着那三个人趴在窗口脸色各异,于是也好奇的凑上前去。

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他们看到屋内亮子正和那个风水师抱在一起的亲吻。接着亮子转身去洗澡,那名风水师却突然脸色一变,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很快,去洗澡的亮子杀了个回马枪,从对话中,几名侦探知道了风水师在找的原来是他们亲热的录像带。

回到车上,平次半讽刺的说起小五郎跟英理分居的事,坐在后排的柯南从后排挡风玻璃看到了傍晚来推销的男性。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家的男主人终于回来了,但很快就跟风水师一起出来,两个人谈笑风生,好像是要去喝酒。平次原本想让小五郎跟上去听听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但早已到家的兰打来电话,催促他们早点回去。没有办法,新一柯南和平次只能郁闷地跟着小五郎投降。

小轿车在夜色中疾驰,柯南和新一敏锐的察觉到远处隐约传来消防车的鸣笛,那响亮刺耳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很快一排红色的发生源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在不祥的预感中与他们擦肩而过。

柯南猛地回头,试图通过玻璃看到些什么,心脏咚咚打鼓,远处的天边好像升起灰色的烟雾。

“叔叔!快掉头!”

凶猛的烈火已经完全将不久前还完好无损的小楼吞噬,延绵不断的噼啪声中夹杂着物体倒塌的声音叫嚣,让橘红色的火光伴随着浓烟映红天穹。

消防员早已在周围拉起警戒线,将围观的人群全部拦住。喧闹嘈杂的附近传来男性的哭喊,这家的男主人诸角明正扑在盖了白布的担架上叫着妻子的名字。

“如果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挂掉了来自和叶的电话,平次沉声道。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柯南看着痛哭的诸角和他身后的风水师,说出自己的疑惑。出去喝酒的两人也回来得太快了一些。

“是第六感感觉到了什么吧。”

柯南白了一眼小五郎,余光扫到身后几步外,从来到这里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新一,微微皱眉。

“引起火灾的赤马!”就在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和柯南差不多大的小孩跟母亲说着什么,引起了柯南和平次的警觉。

柯南本想上前询问,新一此时的样子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让他迈不动步伐:“抱歉服部,那边先交给你了。”

“嗯?”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平次疑惑地转头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新一,没有多说什么,“我知道了。”

握紧的拳头上突然传来的触感比言语更早一步到达,新一看向手的主人,火光将他的半边脸点亮。

“没事吧?”柯南的语气中充满担忧,连带着声音都轻柔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刚才的新一表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场内,双手也握紧在空中,一副随时准备冲进去的样子,完全没有像自己或者平次一样对周围任何异动产生反应。

“…嗯,还好。稍微看到了一些画面。”开口的声音干涩,仿佛被扔进火中炙烤了一番一样。新一吞了两口唾液,来滋润嗓子,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一些,“先调查案件吧,闲下来再说这事。”

说着,新一就要抬脚去往平次那边。

“等等!”新一回头,等着柯南的下文。只见柯南叹了口气,松开为了阻止新一而下意识用力的手,“你先回车上休息,完全没事了再说。”

新一本能地想拒绝,目之所及处,柯南的眉头紧锁,目光有些闪烁,并非态度强硬,反而让新一无法拒绝。

“喂工藤!那边!”

平次的声音传来,柯南控制住想要直接跟上的冲动,握紧拳等着新一的答复。

“去吧。”从刚才起一直在胸腔内翻涌的莫名情绪像是得到安抚,变得安静下来。新一冲柯南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他也郑重地接下自己的委托,转身跟在平次身后,突破消防的防线,从隔壁的院墙一跃而过。

新一转身,只把背影留给依然熊熊燃烧的小楼,向小五郎停车的地方走去。他的视线在扫过人群的某个方向时停驻了片刻,将所见记在心头,没有多做停留。

回到车上,车门被关上的同时,也将吵闹和烈焰也一同隔绝在外。四周黑暗且无人烟,新一完全卸力,将身体与靠背融为一体,右臂随手搭在有些发烫的额头,闭上眼睛。

新一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看到那栋燃烧着的小楼时,陌生的画面和响动于眼前重叠,甚至于替代。与之前两次关于背后袭击时的幻象不同,这次并没有疼痛,但比疼痛更可怕的东西在他体内翻涌。

是焦急,是懊悔,是不甘,是自责。混乱的情绪从心脏开始在身体中横冲直撞,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他好像听到柯南的声音嘶喊到几乎破音,隐约中深沉而清澈的琴音化作音符向他飞舞而来,震动鼓膜,变为信号一路顺着神经被他的大脑捕捉,信号分解重组解码,变成一串文字。

没有亲历但胜似亲历,这又是属于柯南的记忆吗?他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两个小时后,夺走诸角亮子生命的火焰终于被扑灭了,也带着她的生命之火一起熄灭。

“你没看错吗?”身后的小五郎正在跟警方交涉,柯南小声确认着。

“嗯,的确是傍晚来推销的那个人,神色可疑。”余光扫到有人通过,新一直起腰侧身让开通路。

来人与小五郎相识,是小五郎曾经任职过的纵火课的上司弓长警官。他的语调上像是在与小五郎互相怨怼,实际却没多防备,自然地与他们谈论起案件,甚至带他们一起去做嫌疑人调查,当然其中也有他们几乎一直监视在附近的原因。

“早就有听闻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倒是没想到这么出息。”弓长瞄了一眼跟在小五郎身边的一串据说是助手和弟子的人。

三位「见习」侦探对视一眼,虽然说不出的郁闷,某种意义上大家也的确是在成就「沉睡的小五郎」的助手。

进入过诸角家的人一共有四人,死者的丈夫诸角明、死者的姐姐权藤系子、与死者有外遇关系的风水师曾我操夫,以及上门推销、还被新一目击到出现在火灾现场围观人群中的男性。在这四人中,诸角明和风水师是在7点20分出门,小五郎他们则是在这之后的26分左右离开,但根据隔壁小朋友的证词,凶手是在30分时将赤马放在窗户上,而这两个人据说是接到邻居的电话才赶回来,嫌疑不大。系子那边也有不在场证明,倒是那个看起来有些懦弱的男性的嫌疑非常大。

之后,他们便跟弓长一起去警局总部取鞋印,弓长还拿出来一些案件的相关物证给他们参考。一番观察之下还真找出了线索:火中的赤马其实是骑着赤兔马的关羽像,而那名可疑男子赠送的装钥匙的小盒,刚好装得下。

“你们看到的老兄,不会是这位吧?”弓长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正是现在嫌疑最大的人——玄田隆德。他不仅出现在今天的现场,之前第一次案件也被目击到出现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奇怪地自言自语,且由于他父亲的原因,有犯下一系列纵火案的理由。

“你说有人给你一个关羽骑赤兔马的钥匙链?!”

还凑在弓长身边旁听打给玄田店里的电话的三人瞬间警觉起来——侦探事务所正是坐落在米花町的五丁目。

车子一路飞驰到事务所楼下,那里却已经停了一辆警车,神色恍惚的玄田在两名警察的带领下从楼上下来,哭诉着坐进警车之中。

“你们觉得事件真的算完了吗?”

那厢回警局的回警局,讨论夜宵的讨论夜宵,三位侦探站在人后,表情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更凝重几分。

“不觉得很相似吗?”柯南指了指身边的看板,“名侦探波洛系列中杰作中的杰作。”

“ABC杀人事件。”

“好像我们有必要做更深一步的调查。”柯南看着远去的警车。

平次立刻赞同:“是啊,等到天亮,再去调查一番这充满骗局气味的四丁目火灾现场。”

“看来我注定是与这件案子无缘了。”只有新一遗憾地叹了口气,引来柯南的追问,“比赛推迟到明天了,虽然为了等场地完全干透下午才开始,但差不多10点就要去集合了。”

柯南嘴角轻垂,晴空融进夜色:“我知道了。”

新一赶到玄田家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只有柯南一个人在门口等着他,冲他笑眯眯地招手。

“解决了?”新一将手中的小纸袋递给他。

“还没有呢,不过网已经撒好了。”柯南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小块点心,“这是?”

“苹果派。足球队那边比赛的慰问品,刚好多出一块,听说我来找弟弟就给我了。”

柯南瞥了他一眼,暂时将袋子合上:“先进去吧。”

两个女孩子去附近吃晚饭了,玄田家的客厅中弓长、小五郎和平次在讨论着什么。

“又来了?”小五郎冷哼一声,“晚上看好小鬼,别影响办案。”

新一笑着敷衍过,在柯南旁边坐下,听对面的平次和自己叙说今天发生的事,和他们的推理:“原来如此,这样他就会自投罗网了。”

“嗯,不过弓长警官刚和他们打完电话没多久,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了。”柯南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动手将垃圾收拾起来。

“喂,为什么只带给他?”平次撑着桌子抱怨。

“拜托,只有一块当然先给小朋友了。你饿了的话让远山回来时带给你?”

平次冷笑:呵,小朋友是吧?到底在座谁最小?

天渐渐暗下,兰和和叶也都已经回来,在弓长的示意下,大家开始布置晚上各自的位置。柯南提前和平次打过招呼,按着新一的胳膊没有动,室内已经变得昏暗,其他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可以说了吧?昨晚的事。”房间隔音不算好,柯南还是压低了一些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

“你想说这个啊。”一整天的连轴转差点让新一把昨晚片刻的异样抛到脑后,此时再想起来,内心早已平静了许多,“你知道「成实」这个人吗?”

“果然。”柯南像是心中的推测被证实,冷静地表情没有一丝动摇,“成实医生是曾经一个案件的凶手,可惜…我没能救下他。”

新一安静地在一边听他娓娓道来,意想不到但又意料之中,月影岛上发生的一幕幕清晰又鲜活地在他脑中上映。

“侦探没有权利去宣判一个人的生死,但成实医生的死我的确有责任。”柯南低声说,“其实我有想过,如果不是我现在这副身体,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另一个结局。”

月影岛上的一场大火对柯南来说并非什么无法跨过的坎,甚至客观来说那是让他成为现在的他的必然,但那始终是一条在眼前逝去的生命,是可以避免的哀乐。他清楚地记得至今为止所有人与人的碰撞摩擦,但那段旋律同江户川柯南的诞生一样,存在于最重要的小匣子中。

“需要我安慰吗?”新一一只手覆上柯南头顶,体温沿重力填满身躯。

“哪有那么弱。”嘴角轻扬,柯南却没有推开任何接触,“比起这个,问题是你才对吧?变小的事姑且不说,为什么会有那场火的记忆?”

“不只是那场火,”新一补充,“刚才你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能看到那些画面,所有。”

柯南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天已经完全暗下,只有月光穿透澄澈的眼。

“仔细想想,从游乐园到遇到你为止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但是就在刚才,它就像拼图一样嵌入一块,成为我所真实经历过的过往。”新一苦笑,他想到灰原哀之前告诉他的可能性之一,微微握紧拳头,“如果不是平行世界,那我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出现?”

柯南无法回答他,这也是他从相遇以来探索了无数次的谜题。

“看起来比起我,你才是更需要安慰的那个?”

新一低头看他。窗外有车经过,橘黄色车灯穿过半透明的到达眼镜片之后,让柯南的眼眸变得温暖而明亮。柯南的唇边上扬荡漾起涟漪,在新一的愣神中张开双臂紧紧包围住他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肩头,一下又一下轻抚还留有洗发水清香的后脑,像安抚小孩子一样。

微不足道的千斤压在胸前,两颗无甚差别的心脏相隔着共振,有如无形的线牵绊在其中,从不徇私的时间也在片刻中驻足。

“…”新一喉头微动,音节在舌尖游走徘徊,犹豫着是否要从名为嘴唇的出口现身。

“工藤,鱼快…上钩…了?”门被拉开,平次呆在原地,像卡带的cd,露出不解的目光,“什么情况?”

柯南已经松开手,站在半坐的新一面前发出邀请。晴空依旧明亮又添上洞悉真相的璀璨,那是永远意气风发的少年侦探。

“走吧?这场烈火,是时候彻底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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