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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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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梅大先生忙着往雪后的梅树上浇水的时候,梅花草堂外响起了马车声,一人大声嚷嚷着走进来:“老大!老大!”

听到这声音,梅大先生浑身一颤,连忙跳起来道:“快快快!快去把我的宝贝都收好!再不能被他摸了去换酒喝!”

一副穷酸秀才打扮的男子听了,也气愤跳脚道:“难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偷画换酒吗?”

梅大先生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医道圣手梅二先生,冷哼道:“难道不是吗?”

梅二先生挺着腰道:“我寻你明明有正事!”说着他鼻子动了动,拍手道,“哎呀!你趁我不在开了什么好酒?!”

他也顾不上“正事”了,提着衣角就要往屋里跑,被梅大先生一把拖住,让童子赶紧去藏东西,自己绝不让他进去。

两个长须清瘦的文士,你拉着我,我掰扯你,这场景分外滑稽,只有小童子丢下手里的水瓢,慌慌张张跑进了屋。

跟着梅二前来的人见状哑然。

倒是屋前一人笑道:“梅二你确实来迟了,酒已经喝完了。”

听到他的声音,跟着梅二来到梅花草堂的女子惊呼道:“邀月,你怎么在这里?”

檐下的男子起身来,笑道:“我不是说过,咱们同行一段路,分开后你去寻人,我去寻朋友叙旧吗?看来咱们都如愿以偿了。”

来人正是李寻欢、林诗音与铁传甲三人。

在梅二先生后悔的叹声和梅大的数落声中,林诗音说了她此前的经历。

她和铁传甲去寻下毒的人找解药,半路上李寻欢到底功力深厚,清醒过来,在林诗音的坚持下,一起去找花蜂,没料到他们找了一路,只看到一地的尸体,都是为了争夺金丝甲而死的人,最后,他们在一辆马车边断了线索。

李寻欢不愿意教林诗音和铁传甲伤神,就说自己想要饮酒了,他们到镇子上寻酒馆,正遇上梅二先生被人追赶。

梅大听到这里连连摇头道:“你又收了人家的钱,却不给人看伤病了?”

梅二理直气壮道:“那是伙打家劫舍的强人,我是决计不会给这种人看病的!”

梅大道:“那你干什么收他们的钱?”

梅二哼了一声:“那是他们自己给我的,他们明知道我的规矩,还是送钱上门来,我为什么不收?”

梅大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们自己送来的话,你收下也正常。”

收下送上门的钱正常,收了钱却不干活,被病人家属追着打也是正常。

梅二不会武功,脾气却硬,看不上眼的就是不顺服,眼看要被人打死,是李寻欢出手救了他。

梅大连连叹息:“哎呀哎呀,实不该救他,该让他挨一顿好打的!”

梅二气得直跺脚:“老大你好没良心!”

梅大道:“你这个浪荡子,和人一起来骗我的画去换酒,就该挨一顿打醒醒神,你还有脸和我说良心!”

梅二道:“那画也不是你自己寻来的,是人家拿来和你换毒药,谁知道什么来历,毒又要拿去害谁,拿了换酒还清净呢。”

顾绛习惯了这兄弟俩活宝的样子,给李寻欢把脉后,自己走到梅大先生的药柜前,拿了几种药碾成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壶酒,倒了一杯,将药粉混入其中化开。

李寻欢接过酒杯,也不问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一口就将酒饮尽了。

一旁的梅大先生闻到酒味,点了点头道:“你这样解也可以,这本就不是什么顶高明的毒,解法不少。”

梅二咕哝道:“天底下能说出这句话的只有三个人,两个都在这儿了。老顾!老顾!你别全用了,留一些给我!”

顾绛把酒壶丢给梅二,梅二乐滋滋地抱着,也不用杯子,直接从壶口往嘴里倒下去,高声赞道:“好酒!这是你自己带来的,比起老大那些追求药性,多少有点损了滋味的酒,还是你手里出来的最佳,可以说是天下一绝!”

李寻欢也附和道:“入口绵柔,味道清冽,这酒中有梅魂雪魄,明明极冷,饮入腹中却似一团火,只暖人,不伤人,便是喝上三天三夜也无妨。”

梅二抹了抹胡子,啧啧嘴道:“可惜了,他这人随性得很,肯定没有酿那么多,把人酒瘾勾上来,却只给一壶,实在不地道,还是开老大的酒吧。”

说着他就往梅大的屋后去,梅大原本没什么,那些酒的确多半是他为梅二备下的,可一想到自己后院的屋子里还有藏品,又急忙追了上去:“你拿酒可以,别动我的东西!”

梅二混不吝道:“有酒喝,谁要动你的东西!”

随着二人远去,顾绛笑道:“好得很,你们两个碰见在一处,当真是酒鬼遇上了酒鬼。”

李寻欢靠在椅背上,林诗音坐在他身边,还在探他的脉象,铁传甲则在帮着小童子把水桶拎回来,他的性子耿直,正在和那童子说,这样雪后的天气滴水成冰,把水浇到梅树上,会冻死它的,万万不能这样做。

梅家兄弟俩的拌嘴声远远传来,屋子里取暖的柴火烧得正旺,十年前在他出城时来相送的人换了一副模样,笑吟吟地打趣着。

不知是这屋子里太暖和,还是这氛围太舒心,只是一杯用来催化药性的酒,就让李寻欢有了些醉意,他低声笑道:“梅二先生性情直率,我与他也算酒逢知己。”

顾绛看了一眼林诗音,又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想来你也不需要我多费口舌,说你那肺病得多厉害,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夜以继日地喝了。”

李寻欢叹道:“我和它相伴太久,它就像我的一个老朋友,陪我度过很多百无聊赖的日子。”

他想起自己之前遇见的少年阿飞,那少年问他,明知道不能喝酒还要喝,是不是有很多伤心事。

其实,这世上谁人没有伤心事?只要有情,就会伤心,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顾绛道:“不过即便你狠下心来和这位老朋友绝交,有一杯酒你还是非喝不可的。”

李寻欢和林诗音都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顾绛道:“你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金丝甲也从你的手里过了一遭,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李寻欢神色有些恹恹,他对这些争名逐利的事从来是厌烦的,可惜这些事却总找上他:“你是说梅花盗的事?这梅花盗已经淡出江湖三十年,以他当年表现出的武功,如今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了,到了这个年纪还四处作案,害人妻女,掳掠金银,引得几家豪商出重金悬赏,还有如今的江湖第一美人愿意以身相许,哈。”

“也难怪这只是可以防身的金丝甲忽然烫手起来。”

林诗音想到路上所见的那些尸体,也皱起了眉:“这么多人都没办法抓住那个梅花盗,非要争一件金丝甲?”

李寻欢给她解释道:“这梅花盗武功不俗,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行踪诡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有胸口留下五点血痕,形似梅花,所以他们叫他‘梅花盗’,要在一个习武之人正面留下这样的致命伤,而且每一个被害者都是这般,才教人摸不清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为了防备这致命的一手,他们才要刀枪不入的金丝甲。”

顾绛补充道:“而且这梅花盗好像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一样,只要有人放言要和他作对,三天内此人必死无疑,所以他们才害怕得很,又实在眼馋报酬,这时候有人说金丝甲能助他们达成所愿,所以才争先恐后地想抓住这个机会。”

林诗音听他们这样说,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不解:“三天时间,消息也许根本没有传开,那人怎么就能立刻得到消息赶来杀人?而且外面那么大,天南地北行程艰难,他要一边作案,一边四处杀要对付他的人?”

李寻欢和顾绛都笑了起来,李寻欢道:“是啊,为什么呢?”

若换做十年前,李寻欢多半会说其中有捕风捉影的缘故,不把江湖上一些人的做派掰开和她说,因为林诗音太过心善,她听了这些事,往往要难过很久,他总是不想她不高兴,便对这些险恶处避而不谈。

可现在他将问题抛回给了她,让她顺着心意去思考,如果她想要知道答案,他就告诉她答案,如果她不想知道,他也不会多提,如果她难过了,自己也陪着就好了。

十年时间,已经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林诗音到底聪明,她想了想道:“人当然是不可能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到了千里之外的,除非,除非那梅花盗不是独自一人,而是几个人一起,用同一种手法杀人。”

李寻欢看着她,她的眉头微蹙,显然对梅花盗的行径十分厌恶,神情中依旧透着几分幽幽的伤感,可双眼却明亮沉静,那是一种不为风霜雨雪摧折的安定。

他忽的由衷感到欢喜,为林诗音而高兴。

这种喜悦从他的心底蔓延到咽喉,让他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才回道:“这还是说不通,要遍布江湖,这需要多少人?何况像梅花盗这样的行径,若是人多了,难免会出现心不齐的情况,露出马脚。当年也曾有受害者出重金悬赏,如果梅花盗是有几人同出,那到他们退隐时,何不出卖其中一人换取重金报酬,也断了江湖上对他们的追查呢?”

林诗音闻言一怔,又思索起来。

顾绛没管他们,招呼铁传甲过来烤火,还把火堆移了一下,要把底下埋的栗子取出来,小童子见状,连忙拿着碗,蹲在一旁眼巴巴看着。顾绛用桌上自己的筷子直接伸入灰中,一个一个将栗子夹出来,已经烤好的放到童子的碗里,还差点火候的放到一边的炭盆上。

柴火烧得噼啪作响,他的动作轻快,真正来了一出“火中取栗”。

童子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见他收拾完栗子后又把火堆移回去,捉了自己碗里的栗子就剥开,铁传甲也跟着拿了几个板栗来剥,一时间火炉边都是栗子香。

童子忍不住跟着去拿,结果“嗷”了一声,烫得直甩手。

铁传甲哈哈大笑起来,他练得一身横练功夫,自幼就要打磨筋骨,当然不怕烫,将自己剥好的栗子放到童子面前,笑呵呵道:“你这孩子,才从火堆里拿出来的,当然烫了,小心点吃。”

顾绛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笑道:“挺聪明的小子,跟着梅大学,越来越傻了。”

童子也不生气,冲铁传甲笑起来:“谢谢你,铁大叔。”

他不在意,有人却要辩驳的。

梅大赶着梅二到前面来,正听见顾绛的话:“你这是什么话?童儿自从跟了我,读书明智,习画明心,辨识草药,开阔见识,明明越来越聪明了,哪里傻了?”

梅二不耐烦他絮叨,抱着酒坛挤过来:“呦!栗子。”他伸手就去抓,童子阻止不及,却见他一本正经地松了手,道:“先不吃,让我把酒开了。”

梅大还在和顾绛认真地说着:“你背后说人坏话,实不是君子之风,对徒言师,大大缺德。”

听到这里,顾绛眉梢一挑,手上用力拧开栗子壳,发出一声脆响,道:“便是当着你的面,我也这么说。”

梅大点头:“当着我的面,你这么说无妨。”

他注意到顾绛手里发出动响的栗子,刚好梅二抱着酒坛离开,给他让开了位置,便走过去坐下,也顺带伸手去拿了一个。

“哎呀!”

林诗音听到梅大先生的痛呼声,侧身看过来,就见梅大先生痛心疾首道:“童儿,你怎么也不提醒师父一声?”

童子道:“我适才见师叔拿了,没什么事,以为已经不烫了。”

梅大先生越发痛心了:“傻了,果然是傻了,跟梅二呆久了,傻了。”

梅二先生冲着梅大的背影一通挤眉弄眼。

她身边的李寻欢抵着唇,似是在咳嗽,又似在忍笑。

只有顾绛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剥着他的栗子。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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