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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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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大福和树莓抹茶蛋糕。”

浅金色碎发的少年笑盈盈提着手里的礼盒进来时,还穿着暗红的羽绒服,脸被冻的发粉,朝气的笑进来时仿佛要驱散冬的寒。

“够意思吧,我可是一大早晨就排队去给你买了。”

云居左右扫视,“你房里怎么这么空荡?上次见面那个颓丧的大叔呢?”

幸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以免看他时显得脖子不会累。

他奇怪的看云居,嗓音懒洋洋的,“过年了,富里桑当然回他家过年啊。”

“他家?你不和他一起回去?”

云居坐着椅子不老实,单腿在地上滑动,椅子下的轮滑也跟着他动。

这是富里拿来的,说是坐着舒服。

云居思考,觉得自己糊涂,刚想说,“你不能…”随意出院哦。

幸村震惊,“我跟着他去他家干吗?”

云居更震惊,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俩不是一家啊。”

云居每次来都只看见富里在这儿,虽然疑惑两个人不同姓氏,但也以为是亲戚关系之类。

“哈?”

幸村乐,“不是啊,富里桑是邻居啊。”

“哦—”

云居没再问,他恍惚想起来,学园祭板球大会之类的活动,他好像没怎么见过他父母来。

云居又乐呵呵道,“他家芋泥烧挺好吃的,我没抢到,你快尝尝这个抹茶树莓蛋糕。”

六寸大小的蛋糕被摆在一旁柜子上。

幸村坦然冲他张手。云居来的次数挺多,也没什么别的反应,给他往下抱了抱,嘴上还嘟囔着,“你这药行不行啊。”

“嘎嘎苦,天天吃,能不能行啊。”

说着讲他放好后也没站起来,而是抬手摸他的小腿。

“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浅金色的碎发散开,少年眉眼清毓,又带着独有的轻嘲。

云居常说自己有一副刻薄的面相,眉眼轻蹙看人时总不喜欢正眼看人,带着他独有的嘲弄,唇角也要上不上的。

他还时常说,他以后要做导演的,就不能长得太软和。

幸村忽笑,轻轻踹了他一脚,被云居扼住脚踝,幸村双手撑着床,“还是有点感觉啊。”

云居笑,“你就诓我。”

他这样说着,切好蛋糕后问,“手端得住吗?”

“还行。”

幸村接过来叉子,云居又鼓捣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别说,这椅子的滑轮真酷。”

幸村没理他,他最近味觉吃药吃的时灵时不灵的。

感受了下嘴里,他挑眸,“还挺甜。”

“那可不。”

多加了三倍糖呢。云居也凑过来吃了口,有些皱巴巴的皱脸,然后面无表情的拿着水涮口。

“你一个人过年啊,你能出院吗?”

云居撇头问,“我今天晚上的车回东京,你要是能出院我带你一起走呗。我妈肯定可开心有人来做客了。”

云居和他祖母在神奈川住,他在拍一组短片,取景地在镰仓。幸村前两天还在看他拍的短片。

“那挺可惜。”幸村弯眸,“我不能出院啊。”

云居浅思,“那我年后回来给你带鱼糕吃。”

“我妈做的还挺好吃的。”

两个人随口聊着,云居卡着他该坐车走的点才离开。

……

提着水果踩着楼梯往上走的红色碎发的少年嚼着口里的口香糖,丸井另一只手揣进兜里。

楼梯的转角处。

浅金色碎发的少年垂着眸子,两个人无意间隔着中间半米的距离,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又收回视线。

云居垂着头继续走。

而丸井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绿色的泡泡不经意破在空中。

仿佛无形的接力棒一般。

丸井推开门时,看见坐在床沿的少年正抬眸看外面的暗下来的光线。

“我今天帮妈妈做了一些面点。”

听见熟悉的声音,幸村下意识把眸光移过来,就看见鲜红色碎发的少年弯着眸子,“就猜到会有人给幸村君送甜点,所以带了水果来。”

那双鸢紫色的眸子有些静,幸村的嗓音有些轻。

不知道为什么。

丸井下意识心颤间,就听见他突如其来的声音。

“喂欸,文太,带我出去吗?”

什么…

嚼口香糖的动作微顿,丸井嗓音莫名发涩,“你想出去?”

“我想出去。”

今天过去就是年节了。

…病房里冷清,空荡。

——“幸村君过年也还会在这儿吗?”

两个人对视里,丸井恍惚间透过幸村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看见穿着暗红色羽绒服的少年走出住院部的大门。

丸井笑,“那我们就出去啊。”

年节的前一天街道也空旷,冷清。但是明天就会不一样,盛大的庙会,祭典。

可他还是想带他出来。

丸井攥着他的手腕,身后的人穿着灰青色的棉服罩住头,他垂头看着自己和眼前人的步伐。

“《海纳百川》可把你夸上天了。”

丸井牵着他的手腕,两个人走在门店纷纷关闭的街道。

那阵在住院前都会带着清爽的风带着透骨的凉意。

“他们说…”

丸井带着他要下阶梯,于是一步一步里,他往下移一步,就带着他的胳膊往下一步。

今年没下雪。

幸村想,路上只有昏暗的光,和眼前人的身影。

丸井带着他往路灯下走。

仿佛执着的把他往光里推一般。

——你会踏过凛寒的冬,然后踩着一路的春煦,再次回到这里。

幸村想。

去年这个时候。

他也是这样带着毛利前辈,一步一步,踩着茫茫的雪,就这样走着。

你是幸村君啊。

丸井背着他,将帽檐给他扯严实。然后密不透风的,带着他又沿着另一条路走。

药效发作了,他睡着了。

在他们蹲在路面上时,那个缓慢行走的人凑过来。

这样也好。

好瘦啊。

丸井背着他在想。

在时间晚点里,猝不及防煊开的烟火似乎在庆祝年节的到来。

丸井忽略掉裤兜里不停震动的手机。

让我们都任性一次。

“把他给我吧。”

病房门口,黑色碎发垂落的青年安静望过来,余贵从丸井背上把人接过来。

余贵轻声道,“快回去过年吧。”

其实很难想象,近三个小时多的路程,他们其实就沿着后面的商业街短暂走了一路。

丸井抬眸看他。

“医生,麻烦照顾好他。”

看着红发少年跑走,余贵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起来吧,他走了。”

“唉…”

少年轻叹声从遮的严实的帽檐下传来。

丸井裤兜里的手机铃声一阵接着一阵,有人盼着回家过年守岁是不一样的。

一开始是有点迷糊的。

后来被他背着时,却突然清醒了。

然后就静静趴在这人的背上,心跳声,呼吸声,烟花爆竹的声音。看不见却也心满意足的。

“余贵桑怎么没回家过年?”

“职业操守。”

余贵随口应了句,在幸村猝不及防里,赫然被人抱了起来。

“搭个伴吧小孩儿。”

余贵的嗓音依旧透着金质玉相的感觉,他黑发垂落间落在幸村的脖颈,他被人单手托着。

“正好也没人等我回家过年。”

在幸村落到实处时,被搬过来的小型桌子横在眼前,上面横着平板。

余贵挨着他,幸村还有些茫然。

平板骤然亮起。

开屏是一片黑暗背景里。

恍惚了一瞬间,嘈杂声音亮起,然后屏幕恍恍惚惚的摇晃。

幸村好像听见了富里的声音。

余贵在一旁撑着下巴,那股金质玉相的嗓音带着些许恹恹的离弃感,他抬手敲了敲屏幕。

“喂欸——这边还有一个小时过年。”

“……”又是一阵嘈杂声里,是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富里含糊的声音,“这么快啊…”

“都怪这羊羔子找的什么破地儿…”

恍惚间,幸村仿佛听见了久违的声音。

“开不过去。”

男人的嗓音带着低沉的磁性和沙哑,紧接着,是富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往郊区开,放完直接跑!”

幸村眨了眨眸子,他往旁边看。

余贵的面容长的清隽,是淡颜系的长相,那双狭长的凤眸此时含着促狭的笑,“能行吗两位?”

幸村有些迟疑的出声,“幸桑?”

“…在。”

平板猝不及防对焦。

于是幸村抬眸间,和那染着青木灰碎发垂落的男人对视。

他眯了眯眸子,似乎在确定他确实在医院。

“我以为富里诓我,说你住院了。”

隔着时差,那边的天色却带着暗色,有些雾蒙蒙的感觉。

婺源笑,“怎么还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说着,他抬头望天,平板里的视线有些晃荡,他们似乎在车上。

“我现在在美国德州。”

幸村不知道说什么,似乎有些震惊,“富里桑没回家过年?”

“过什么年?”

正在开车的男人把视线落过来,那头白金的头发倏然闯入镜头。

“霓虹那边放烟花的?”

“昂…”

幸村眨了眨眸回答。

“这边是白天,唉…”

一个急刹车。

近乎晃荡了半个小时。

无人的野岭一眼望不到尽头。

余贵不耐烦的催促,“行了没?我的病人需要休息!”他指节又在不断敲屏幕。

另一边。

怀里两个弟弟已经酣睡,丸井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指不断在屏幕上敲打。

在临近卡点的那一瞬间。

“来了来了——!”

“怦——!!”

窗子外,比高楼更远的地方,燃开烟花。

一束一束,盛大短暂却足以热烈。

——“幸村君,新年快乐。”

——“幸村,新年快乐。”

——“精市,新年快乐。”

“……”

手机叮咚的信息声一声接着一声。

而幸村的眸子落在平板。

美国德州禁止烟花爆竹…他们不仅顶风作案,还选在了白天。

“…”画面一闪,是婺源那张眸底还带着些许疲倦的眉眼,他轻轻弯唇。

“小市,新年快乐。”

他身后的烟花并不耀眼,燃在白天,却在阴色,燃起别样的色彩。

“卧槽…快走快走!!!”

与此同时,幸村眸眼含笑道看着,屏幕后面。

是带着黑色兜帽戴着口罩的富里桑一个跃身,往敞篷车上跳进去。

“快走——一会儿真得进局子了!”

屏幕景象又一阵晃荡。

再次稳定,是两个人迎着风戴着墨镜的模样。

幸村忍不住弯眸。

“你们有病啊?”

余贵也一脸嗤笑,“你们就放了个这?”

富里微低头,哼笑着看他,“不然?这个时差真不咋,得亏德州今天阴天……”

“靠!”

“下雨了——!!”

那辆鲜红的敞篷车,和霓虹这儿外面的烟火。

幸村禁不住笑。

余贵挑眉,然后随意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看,报应。

好孩子不要随便学习。”

事后——

幸村动态。

配图是他还有余贵加上平板里淋的不行的两人。

配文:过年。

图里余贵没穿白大褂。

幸村眉眼也带着笑。

异国他乡巴黎街头刷新动态的寺岛,又把手机揣进兜里。

他走了两步。

又抽了出来。

背景……医院?

少年眉眼轻蹙,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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