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头。
整天窝在这里喝酒,你老婆没意见啊?”
街边某家店的老板冲他喊到,声音穿透了薄薄的雪,和凌冽的空气。
“你管我啊?!”
托尔斯泰回应过去,随意挥了挥手。
蓦地,他的眸子陡然锐利起来。
那老板眨了眨眼,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刚想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下一秒,他的眸子一闪,脑中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普通人无法得知方才发生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只能挠挠头,重新投入倒原先的工作中来。
……
车厢内,费奥多尔懒懒的翻了个身,扶着南宫珏的肩膀坐了起来。
“不过你刚刚说了那么多,我们的行动,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吗?”
进入了教学区,车辆的速度逐渐减缓。
“与我们先前接触到的超越者不同,阿加莎和卡尔,首先是作为钟塔侍从的决策者,其行事首先会考虑英国政府的意义。
但托尔斯泰不同。
他是普世意义上,相当善良的一位超越者。”
这点,南宫珏赞同。
“俄国政府应他的要求,给他划分了大块图拉市的土地。
虽说这位超越者目前所作所为皆是行善,但他对俄国政府和其他超越者的态度,却不得不令政府保持警惕。”
此番行动,有两个目标。
其一,托尔斯泰作为新生的超越者,他的性格实质和异能力,目前还属于空白领域。
而费奥多尔所领导的死屋之鼠,本身就是以情报交易为长的组织。费奥多尔作为死屋之鼠的首领,势必要来探一探托尔斯泰的底细。
其二,便是亚洲大陆所面临的局势,除了那位在西方认知内还稍显神秘的东方大国,俄国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俄国政府必不可能容忍一位异能力未知的超越者,在俄国的土地上大肆扩张领地。
倘若他们此行能顺利地获取有关托尔斯泰的准确消息,就能得到最为直接的手段,吸引俄国政府入场。
南宫珏看着窗外显出庄严的高耸的建筑,略有些疑惑。
“我们这是,到了学校?”
费奥多尔点点头。
“首个由托尔斯泰创办的,以初等教育为主的专门院校。”
“虽然这么说很令人无奈,但,没有人能发现托尔斯泰的行踪,哪怕是死屋之鼠,也没有他的情报。
众人只知道,他的妻子正帮他处理外来者投下的捐款,为他所拥有的学校与教堂,整合资金与物资。”
南宫珏问到:“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南宫珏问到:“你也不知道?”
“是的。”
费奥多尔笑眯眯的,并没有什么沮丧的表情。
“死屋之鼠只能确定,他从未踏出图拉市一步。”
南宫珏有些担心。
“那既然一无所知,直接将自身暴露在对方面前,是否有些过于危险了?”
费奥多尔是无所谓的,但他乐得看见对方担忧的表情。
“我向来习惯了这般行事。”
“况且,未知本身,就透露出某些信息。
有关于这位的异能力的信息。”
南宫珏理解了费奥多尔的心路历程。
“所以,你这次来……”
“也是为了更进一步完善……”
费奥多尔蓦地顿住,有些为难。
“……能否请您不要再问下去了?”
南宫珏:?
“我不能知道吗?”
“不。”费奥多尔忙着反驳,并整合内心的信息,“我为了避免某些在我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但超出控制的事件,我为自我的思绪设下了锚点。”
“总之,在见到那人之后,才能有下一步的推论……”
费奥多尔的眼神瞥向窗外,思绪瞬间从被热意熏的晕乎乎的状态中跳脱出来,恢复了冷静与锐利。
“来的真快。”
在某个瞬间,南宫珏的瞳孔微微放大,思绪有一瞬间的凝滞。
“您怎么了?”
费奥多尔有些不解地问到。
南宫珏垂着眼眸,第一次没有及时回复对方的话。
神奇的是,方才他的意识边缘,陡然出现一丝乱码。
但这道乱码还未进入大脑的中心区域,就受到了强烈的阻隔,以至于发出乱码的另一方瞬间意识到什么,将这点乱码撤除了。
于是这个插曲就像是冬日清晨的雾气,迅速消失了,微弱的令人怀疑。
但南宫珏绝对不会感觉错误,他回望过去,只在费奥多尔的眼中,瞥见了相似的思绪。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前去见一见,这位神秘的先生吧?”
两人一起下车,向着托尔斯泰走去。
这位并不像个超越者,要南宫珏来说,他就像是路上随处可见的普通的俄罗斯人,穷困潦倒,穿着破损的、被缝缝补补的棉衣,胡须茂密。
被他糟糕的状态所掩饰,托尔斯泰乍一眼看上去,并不算十分英俊,但那眉眼间的锐利,却将其区分于普通的俄罗斯人。
警觉地对待来客。
托尔斯泰没有看南宫珏,他的目光首先是落在了费奥多尔身上。
“魔人,我说的对吗?”
费奥多尔:“您说的没错。”
托尔斯泰冷笑一声,对于他的作态十分不屑。
“我记得你。
亏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奴隶,为此对你说了那么多鼓励的漂亮话。”
“但您的话对我确有启发。”
托尔斯泰古怪的性情在此处窥见一斑。
他对显然为恶之人并不抱有期待,也懒得去在他们身上花时间,对费奥多尔也相当没有耐心。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费奥多尔的来意,也不惧怕费奥多尔对他的异能有所察觉,便凶巴巴地给两人下了判决,责令他们离开自己的领地。
费奥多尔对此表示意料之中。
但托尔斯泰的目光离开他,反而落在了南宫珏的身上。
两人对上视线。
目光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托尔斯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南宫珏,语气里转了个弯,提起了于他们二人丝毫不相关的一件事。
“那群老鼠的首领,我知道你的目的。
想为自己的组织赢得足够有分量的筹码,我当然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有一伙偷渡客,从南中国海进入内陆,同当地政府起了冲突。但又奇迹般地从军队的包围之下逃了出来,从俄中蒙三国交界处,以未知的手段越过俄国的边防检查,进到了俄国境内。
那群人最后出现的地点,是莫斯科。
“我们的邻国放出消息,这群偷渡客抢夺走了政府的一份相当机密的文件,为此,不惜让渡外贸利益,寻得俄国政府的协助,并且能够派遣异能力者进入俄国进内,将这伙偷渡犯抓捕。”
“在两国的合力追捕之下,那群人竟然不知死活地向着图拉市逃窜。”
“我可不想让这群人染指我的领地。”
托尔斯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带着那团胡须也簇起来。
“解决这群人,我可以给你一个向我提问的机会。”
费奥多尔挑眉,“任何问题?”
托尔斯泰意味不明地笑着。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