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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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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见抚听着萦绕在耳边的那句话,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他的思绪在上1秒,还沉浸在那喧嚣的喜乐中,忽然听到小赤井的声音,有一种自己与世界的强烈割裂感。

小赤井看着他有些失焦的眼神,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两步拉住他的手。

但也只是握住那双纤细冰冷的手之后,小赤井才意识到,那双手上沾染了那么多已经冰凉的红色液体。

滑腻腻的液体粘在手上,小赤井下意识低头去看。

几乎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小赤井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看着这幅画面,小赤井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怀疑春见抚是不是做了什么,而是用由自己的嘴按照内心吐出一句话。

“春见哥,你没事吧?”小赤井看到那么多血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眼前人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春见抚眨了眨眼,姓氏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处于哪里一样,慢慢对着眼前的少年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我没事,秀君,不用担心。”春见抚下意识想要抬起手去摸一摸眼前少年的头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手心中充满了血腥,然后又动作自然的放下自己的手,“这些血都是别人的,我没有受伤。”

小赤井神情微微楞住,然后才慢半拍的松开手。

此时其他的警察已经如鱼灌水般进入了这间屋子,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制服了,还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杀人犯,另外的人都匆忙的去解救人质。

他们最熟悉的那位森警官则是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走到他们面前。

森警官跟小赤井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对方微微颔首之后,才对着春见抚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怕,警察已经来了,你们都安全了。”

春见抚表情和动作没有丝毫破绽,就仿佛几分钟之前还高高在上对着犯人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温柔又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后怕,一向温柔恬淡的声音也轻轻发颤:“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森警官惊讶的挑眉。

他记得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春见抚似乎还不是很能听得懂他说的话。

但是森警官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评价,而是继续用一种公式公办的态度询问春见抚:“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春见抚轻轻点头:“你们来得很快很及时。”

没有人不喜欢听夸奖的话,尤其是一个温柔又漂亮的大美人夸赞你的工作效率的时候。

森警官嘴角上扬,语气也忍不住放的更加温和:“那么先生,可以请你和我们去警局里面做一下笔录吗?”

也不是他们非要选择春见抚,只是其他的人质基本上都暂时还没有恢复意识。

那个叫做艾博伦的人质倒是清醒着,但是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一直像是春见抚个人的狂热粉丝一样,眼神异常亮晶晶的像身边的警员询问:“你们看到了吗?那个漂亮的东方娃娃……哦,我的天哪,我敢确信,那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在艾博伦的讲述中,就是犯人和他都被春见抚犹如上帝一般的美貌而震撼,然后心甘情愿地臣服在美人脚下。

甚至如果这些警察来得再晚一点,那个犯人就因为自己曾经伤害过春见抚而羞愧的,要原地自尽了。

警官们:“……先去医院给这位人质检查一下脑子吧。”

小赤井用一种不满的眼神看向森,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这样直接向受害人质询问案发现场情况的行为,都很有可能对人质的精神造成二次打击。

森警官当然也察觉到了小赤井不满的眼神,但是他们也实在没什么办法。

现场留下的证据,其实并不算多,再加上人证们要么干脆没有意识,要么就是艾博伦那个胡言乱语的。

想要充分了解犯人究竟干了些什么,还是得从春见抚这边下手。

小赤井其实也知道这回事,但是这一回他的感性战胜了理性,才忍不住问出了那句话。

春见抚对着身边的少年轻轻摇摇头,小声的温柔安抚:“我没事的。”

然后上前一步主动和森警官说:“请问都需要我做些什么?”

春见抚这么主动配合的态度,反而让森警官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询问了关于这个地下室的一些情况。

春见抚其实也只不过是在这个地方呆了一下午,了解的也并不多,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尽量告诉了对方,然后委婉地说其他具体的情况还是要询问那些还在昏迷的人质。

至于为什么不询问艾博伦。

那家伙还是在继续狂热于自己。

春见抚无奈又包容的微笑,他倒没感觉什么好奇怪,毕竟以前在组织里面这样对自己狂热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尤其对他最为狂热的那批人,都自愿成为了他手下最尖锐的武器。

春见抚一瞬间,思绪又有些跑偏。

他想到了那个总是在他面前垂着头忠心耿耿的男人。

他可能会忘记很多他身边人的代号,毕竟那些人也并不会在意,也不值得他在意。

但不会忘记那个男人的代号,生命冰河。

在最初那个男人通过代号考核后,其实组织授予他的代号并不是这个,是对方主动在他面前说想要一个由生命之水调配的最纯粹的代号,即使是那种名不经传的酒也好。

春见抚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他果然感觉这些对自己有一种迷一样狂热的小孩都很可爱。

谁不喜欢满心满眼之中都是自己的人呢?

更何况春见抚这种穷极一生都在追寻真正爱自己的人的人。

但奇怪的就在于,春见抚也曾经认为过,这群自己的狂热粉丝,会是真正完全爱自己的人。

但经过实验后发现,只是他想太多了。

春见抚在心里摇摇头。

这时,一个负责检验手术台上那具被缝合尸体的警员,忽然一脸严肃地小跑过来在森警官耳边说了些什么。

森警官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小赤井自然没有错过森警官那一瞬间变化的脸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森警官嘴角无奈的抽动一下:“嘛……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不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很大的事情了,森警官无力的抚额。

“恐怕这起案子要交给FBI那边接手了。”森警官苦笑,“不过既然你们和麦尔那家伙也关系不错,恐怕迟早都要知道这件事。”

春见抚长长睫毛遮盖住了眼底闪烁不明的情绪。

“那个杀人犯在那个被缝合起来的尸体上面,画的那些符号,根据刚才鉴识科人员的汇报来说,恐怕和之前的一起连环杀人案有关。”森警官揉了揉自己脑门上还在不断狂跳的青筋,“这件事交给FBI那边也好,也当是给自己减少工作量了。”

小赤井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问到:“也就是说这个绑架犯其实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这次森没有直接回答他:“具体的你还是要去问麦尔,看他那边的态度,我这边可不能透露更多了。”

……

离开了那间昏暗的地下室,当阳光再一次照射在两个人身上时,春见抚忽然有一种自己活过来了的错觉。

反正也只是错觉而已,春见抚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

还真是,在活人身边呆久了,居然敢奢想自己也是个正常的人了。

但也只是两三步路的距离,春见抚就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又变回了往日那幅温和的样子。

随后就注意到身边的小孩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按照春见抚这段时间对小赤井的了解来说,这小孩如此着急的这么快就找到自己,说明至少他是担心自己的。

按照这小孩的性格,虽然在某些时候自尊心强了点,但怎么都应该过来贴贴问问才对。

现在怎么一言不发的自己闷头走走路?

春见抚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脏上轻轻触碰了一下,就像是一只刚刚断奶的猫,用它黏糊糊湿漉漉的小爪子在你心口轻轻一摁。

春见抚为自己的脑补萌了一下,然后又觉得自己好笑。

毕竟眼前的少年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都已经和幼崽沾不上边了。

春见抚心里想着,自己会突然选择呆在这孩子身边,其实也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

毕竟按照他选择带在身边的人的习惯来说,他更将偏向于那些长得温柔可爱的孩子。

但为什么会选择小赤井,春见抚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他这双眼睛,自己总好像在哪里看过。

不过现在想这些好像有些太早了,春见抚这样对自己说,现在应该是身为小少年的好哥哥的自己,赶紧说些什么来安慰小孩的时刻。

刚才在离开地下室的时候,春见抚就已经洗干净了,自己沾满血污的手。

现在那双手又变得干干净净的,于是主动握住了走在前面少年的手。

少年这段时间跟着他训练,身上总会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连手上也不例外。

估计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还自己偷偷练过,春见抚摸到了对方虎口上的创口贴。

他心里更软了。

“秀君……”春见抚试探性的出声,见对方没有甩开自己的手,才继续说,“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大概也知道小赤井生气的点在哪里,不过就是在意的人受伤了。

“你明知道我在乎的其实不是这个。”看得出来小少年已经气狠了,要不然按照他平时有些傲娇的性格来说,是不会这样直白的说自己生气了的。

这次春见抚是真的疑惑了。

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疑似受伤而生气吗?

小赤井等他回答等了很久,都不见对方有反应,心里知道这家伙大概是真的没有意识到究竟哪里惹了他不高兴,于是小赤井更不高兴了。

又过了很久,看春见抚是真的不打算继续哄自己了,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这就是哪里惹自己不高兴,所以想哄也无从下手,小赤井这才别别扭扭的开口:

“我跟着森警官看了那个绑架犯的身体检查报告,按照那家伙的体能来看,他不可能能打得过你。”

小赤井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可是充分体会到了眼前看起来清瘦无力的春见抚,在战斗这一方面有多么巨大和可怕的潜力。

春见抚想说些什么的嘴唇刚刚张开,就被小赤井这句话堵得闭了嘴。

确实是这样,但正是因为对方打不过自己,所以才恰好证明了自己走这一趟是没有危险的吗?

所以为什么还要生气?

春见抚那双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就是这样,所以呢?”。

小赤井差点给自己气到闭气:“所以你明明能够躲开他绑架的动作,又为什么非要跟他走?”

又为什么非要我担心?

春见抚后之后觉得好像才明白过来小赤井生气的点。

而气鼓鼓的某人还在双手抱臂,等着他给自己道歉。

但是小赤井并没有等来春见抚的道歉。

一只手轻轻又摁在了他的头顶。

“所以秀君,其实是在担心我吧。”春见抚声音轻轻柔柔的,里面轻快的欢愉无法忽视,“好开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担心我。”

小赤井被他这句话砸的一蒙,不知道应该先从哪里开始反驳。

他下意识的就想说自己才没担心这个笨蛋,但是看着对方开心的神情又不忍心这样说。

而且什么叫第一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担心他?他之前在那个所谓的黑色组织那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小赤井刚才还憋在肚子里的一大堆气,瞬间就散了。

只能干巴巴的说:“你知道就好。”

春见抚抿唇笑着点头:“下次不会这样了,也不会让秀君担心我了。”

果然下次干这些事情还是应该瞒着点他,再让小朋友为他担心什么的,春见抚感觉自己不存在的良心好像在隐隐作痛。

“不过秀君,我还准备了道歉礼物。”春见抚从小赤井身后揽住他的肩膀,给了对方一个轻轻的拥抱。

小赤井被他抱住的地方都感觉肌肉僵硬了一瞬间,但还是嘴比什么都硬:“什么啊,事先把道歉礼物都准备好了,你该不会是所有预谋要让我担心的吧?”

“其实不是。”春见抚轻轻闭着眼睛,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很轻很柔,呼吸间似乎还有河水一般清冽的气息,“其实是为秀君准备的生日惊喜,但现在拿出来道歉了。”

小赤井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十分明显的异常跳动了几下。

春见抚睫毛扫过对方敏感的脖颈处肌肤,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真是可爱的孩子。

轻轻笑出声音的动作带动春见抚的身体也有小幅度的震颤,这点微小的动静也通过两人亲密拥抱的动作,让小赤井瞬间红了耳垂。

这人什么毛病啊?笑什么笑啊?有那么好笑吗?

傲娇的本质还是口是心非,明明在听到春见抚为自己准备了神秘礼物的时候,漂亮的绿色眼睛都亮了,但还是嘴硬的说:“既然你说了是准备的生日礼物,那就等到生日的时候再送啊。”

小少年的声音其实放得很低,大概也是怕自己这些口是心非的话被对方听清楚,以免伤到他春见哥脆弱的心灵。

“真是的,就这样告诉我了,生日惊喜都没有了呀。”

春见抚的听力要比正常人类好上太多。

即使是小赤井有意放低的声音,落在春见抚耳朵里也十分清晰。

但是他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轻柔细语地说:“只不过那件礼物,恐怕真的要等到秀君生日的时候才能拿到了。”

小赤井敏锐的捕捉到他话语里的细节,从而快速得出推论:“所以是需要定制作期限的礼物吧?你该不会是去搞什么很昂贵的定制了吧。”

小赤井又忍不住在心里想,这家伙这段时间恐怕也根本没攒下什么钱,毕竟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照顾自己,能够去做一些兼职方面的时间也少的可怜。

如果真的去搞什么定制之类的,大概要把春见哥这段时间以来攒下的钱全都掏空了吧。

小赤井感觉自己心里酸酸涩涩的。

“啊,果然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春见抚当然感受到了小赤井掩饰在语言下的感动,但是他依旧做出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秀君都能够做到捕捉我语言中的细节得出推论了呢。”

“不要转移话题啊!”

春见抚无辜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少年还是没有险恶的大人脸皮厚,率先败下阵来。

“我知道了啊。”小赤井自己低声说了一句,“既然这样,达不到我期待中的样子,我可是会生气的。”

真是的,春见哥是不是又在恶趣味呀?

故意挑起他的兴趣,又这样言左右而顾其他。

“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春见抚微微用力抱了抱,怀中少年因为训练已经逐渐变得结实的身体,然后直起身,“毕竟这可是我和秀君即将第一次一起过的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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