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盖头的人急了，穿和大红色嫁衣新娘子疑惑道：“夫君？”

他掀起头顶盖头，薄艳红唇，桃花眼含情脉脉。

竟然是个男人？

男子扯了红色喜服，里面白花花一片儿，好比登峰的雪，洁白。

他又咬着朱红色的嘴唇，身子半弓调笑看他：“夫君还要在那处待多久？”

顾景然心攥紧似的疼，他一步步走进，手中那玉如意，床边的新娘子，看男子模样男人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那张脸清冷的三月的雪。

陡然，男子眼角上挑的春意破坏了冬雪的冷意。轻佻动作却和勾栏瓦舍那些小馆没区别。

顾景然脑子炸裂，一时想不起躺在床上那男子姓甚名谁。

只听那男的不停唤他“夫君。”

灯火摇晃，红烛美人。

不知何时，脑子猛然冒出了男子的名字。

姜恒。

___清光仙君他的师尊。

顾景然笑道：“是了，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娘……”

走到床边，他脸上笑意不减，如同春风和煦，练剑的手养得不精细，上面薄茧不少，他抚上了男子的脖颈，动作轻而缓慢，又在男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扭断了他的脑袋。

右手手指戳进了血肉里，黏糊哒哒喷了一手。

靠近才发现不同，那人眼眸是银灰色，不是这般幽深的黑，他眼角下有一颗痣，腰板没这么粗，身上没有庸俗肤浅的熏香味。

装都不装像些，如何骗人。

那颗头落地前吐出一口晦气，顾景然没想到这玩意还有后招，一个不察中了招，眼前雾霭散了，该死的幻境却又在眼前出现。

姜恒亲眼见男主把死尸的头颅拧断：“顾景然，还不醒来？”

顾景然困惑道：“师尊。”

这次这个真像，说话神情态度都似真的，眼角下那颗痣更是长得分毫不差，这幻境竟能窥见人的内心！

他本想撕破眼前幻境，手在碰到男子脸颊后又不忍了，好冰好滑，那人张嘴说了什么，红色唇瓣多半在勾引人去品尝。

那女尸虽没多大本事，害人手段不少，一是致幻，而是口中吐出那口气有cui情效果，能吸得那些着道活人阳气做自身滋补。

姜恒杀了一堆，没凑近瞧这些东西，自然不会中招，顾景然把这东西头扭断，一口晦气全吸进了肺里，此刻内火烧得正旺，脑子没神智这玩意。要不然怎么会肆意妄为一口咬住了姜恒的唇瓣。

完全是发泄和报复，没有丝毫怜惜，只想把他撕碎，破坏。

姜恒睁大眼睛，错愕极了。

顾景然笑道：“怎么这般看着我，不是要勾引我吗，叫我看看你手段如何？”

他左手插进男子的发丝，梳的整整齐齐发丝打在他手侧，一丝痒一顺着尾骨钻进心头，又酥又麻，灵魂颤了一拍。

缠绵悱恻，是个好梦！

刺破女尸头颅的右手更不安分，黑色血液浸在姜恒的白袄上，少年污秽不堪的右手擦了好几遍，早脏了，不差一点半点。

姜恒一掌劈在顾景然胸口，他面若九尺寒冰：“孽徒，还不速速醒来，这种……幻境你要沉迷多久？”

一口鲜血上涌，五脏六腑火烧似得疼。

顾景然吐出污血，惊觉眼前黑雾早散幻境已退，眼前这个不是像，南柯一梦竟成真，不是冒牌的，居然是真货，徒然跪坐在地，眼睑干涸，难挡心中酸涩。

少年跪在地上惶恐不已道：“是弟子魔怔，请您责罚！”

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姜恒这样心狠的人。

顾景然对姜恒太过于熟悉，那股高傲其实无第二个能复刻，他早该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