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阳像是要覆盖或抹去什么印记一样,发狠地撕咬碾扯着江夏的唇齿。
他的动作粗暴霸道,一手压着江夏的后脑勺,毫不留情地低头啃咬着他唔咽挣扎着的唇间,磕碰在牙齿和唇舌上。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红酒芬芳,嘴中隐约夹杂着血色斑驳的锈气。
江夏挣脱的动作在瞬间的停顿后更加激烈起来,被迫微启的嘴中不停唔咽着谩骂,抬着的胳膊更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抵推着压在身上的周景阳。
他顾不及多想,疯狂挣扎着手脚,嘴下跟着一起用力,铆足着劲咬向唇齿间黏腻纠缠的柔软之处。
霎那间,混杂着唾液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江夏聚集着全身的力气奋起一推,狠命将压在他身上的周景阳推搡着后退了小半步。
然后没有片刻的犹豫,怒目圆睁的江夏对着尚未站稳的人,抬手朝着他的脸重重甩上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转瞬变成了周景阳侧脸上的巴掌印,红肿的印记清晰无比地刻在了他的脸上。
气得浑身颤抖的江夏粗喘着气,目光有如粹了寒毒的利剑一般锋锐,狠戾噬骨地砸在周景阳的脸上,没等他反应过来,江夏反手又朝着他的侧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刚才的力度还要狠,用了江夏将近十二分力气。清脆震耳的一声巴掌声,震得他扇人的手都麻了几分。
响亮的两道耳光在楼道里接连响起,两个错杂厚重的巴掌印明晃晃地挂在被打懵了的周景阳侧脸上。
江夏握着发麻的手掌,用蕴含着无限凶恶狠戾的憎恨神情,像是将人钉在烈火烧灼的十字架上凌迟绞死一样,狠绝地看了周景阳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被自己不受控制的出格举动和江夏的巴掌打懵的周景阳,看到他转身前那决然恨天的眼神,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了过来。
“江夏!”
他仓皇失措地喊着江夏的名字跟了过去。
江夏埋头走得很快,一边快步小跑起来,一边竭力用胳膊蹭着嘴上令人生厌的水渍。
在心中骂了无数句问候周景阳的话,江夏觉得自己真是受够了周景阳的存在,再和这个人呆在同一个空间真的会气得暴毙。
他现在就要离开,再和周景阳有任何纠葛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心急如焚想要离开的他路也没看,横冲直撞地就要往餐厅外走。
路上走得太急,匆忙中拐角转弯时,没有丝毫准备的江夏“嘭”地撞上了个人,差点没把他撞得摔倒在地。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前来找人的宋如辰张望着周景阳的动静,没想到一转身竟然撞上了人。
他急忙道歉,伸手就要扶起靠在墙边的人。
江夏靠着墙撑起了身子,强硬地推开了眼前人伸过来的手,急忙起身就要离开。
宋如辰被人抵着胳膊推开身子,仓促中抬臂拉住了他的手,“有没有撞到哪里?”
江夏的眼神中还残留着对周景阳憎恨的余色,烦躁地抬眼扫过了拉着他关心问切的人。
“你是……”
看到宋如辰有些愣怔地盯着他的脸,江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个冷漠怨毒的眼神,用力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江夏!“追着人过来的周景阳在后面大声叫着人,快步走到了走廊拐角,转身就撞见了愣在原地的宋如辰。
听到声音的宋如辰侧身回头看去,直接撞见了脸上挂了两个巴掌印,唇边带着斑斑血迹的周景阳。
瞪圆了眼睛的宋如辰惊呼出声,“周景阳,你这是……”
被江夏打了又甩在身后的周景阳又气又急,挂着彩的阴沉脸色中透露着暴虐厉骇的气息。
他抬手蹭了下唇边挂着的血迹,咬着牙冷厉开口:”江夏人呢?”
第一次见到俊逸随和的周景阳露出这幅骇人表情的宋如辰不禁惊讶了几分,蹙眉朝着刚才撞到那人离开的方向思索着,他就是江夏?!
看到宋如辰蹙眉思索的表情,周景阳这才想起来两人还不认识。
他克制地深呼吸了几口,压下了积聚在胸口的怒气和纷杂不堪的情绪。
“对不起,如辰,刚才看到了个朋友,今天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改天再好好请你吃顿饭赔罪。”
对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宋如辰解释了两句,周景阳没有停留地往前又追了出去。
第一次没有将人送回家的周景阳来不及照顾宋如辰的困惑和疑问,快步冲到餐厅里找着失去了踪影的江夏。
在餐厅里没头苍蝇一样转了一圈,周景阳没找到江夏,反而是撞见了同样在找人的肖引弛。
在座位上等了好一会儿的肖引弛见江夏半天都没有回来,不放心的他去洗手间找了一圈,没想到怎么也没找着人。
担心出事的他在餐厅里前后找了一圈,动作忙乱中撞见了同样着急的周景阳。
看到这个不速之客,肖引弛的眉毛鼻子登时竖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江夏人呢?你把他藏哪去了?!”在餐厅遍寻不得的周景阳看到罪魁祸首,怒气冲冲地上前逼问。
“你看到江夏了?我还想问你他去哪了?!”听到这人提及江夏,肖引弛顿时紧张起来,抓着他的领口怒斥着质问,“是不是你把他带走了?!”
“我警告过你,江夏是我的人。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不然要你好看!”周景阳冷着脸甩开了肖引弛的手,扔下句狠话就转身往餐厅外走去。
他没想到,江夏竟然没和肖引弛这个愣头青在一起,那他还能跑去哪里?!
喝了酒没有开车的周景阳站在路边,心烦意乱地叫了辆车。
夜色昏沉,街上人影憧憧。周景阳在路边四处张望着,却怎么都看不到江夏的身影。
想着他总还要回翠湖苑,烦躁的周景阳直接打了车回去逮人。
结果路上堵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去的他,一开门就看到江夏房间的门大敞着,屋里凌乱不堪,他的东西和行李箱都消失一空。
气得周景阳当即低声骂了一声,江夏竟然一声不吭地跑了?!
他转身给秦卓打了电话。
“你说什么,江夏不见了?”才下了手术的秦卓惊地差点踩空了楼梯,“这怎么回事?”
随后他半信半疑地听着周景阳气急败坏的解释,说江夏准备带着孩子跑路,连接盘的人都物色好了。
“先去他能去的地方找找吧,学校和乔穆那都找找。”不敢相信江夏能做出这种事的秦卓头疼地换下了白大褂,出了医院直接去了京大。
周景阳则直奔江夏的宿舍楼,问了宿管说没见到他,不放心的他又上楼去看了一眼,人果然没有回学校。
秦卓那边接着又问了乔穆,这才知道他已经回家了,根本不知道江夏的情况。
一时间,周景阳竟然有些慌乱起来。江夏怀着快五个月的身孕,前几天的肺炎还没有好透,他一个人能跑去哪里?!
站在宿舍楼下,看着周围飘荡着学生谈笑玩闹的声音,周景阳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了解江夏。
他甚至不知道江夏的家在哪,在京市还有没有亲戚朋友。
周景阳甚至没想到,江夏竟然真的会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在餐厅的举动?!
虽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做出来这种事,就好像他根本不能接受江夏真的和别人亲热。
那你种煎心烹肺的愤怒和暴厉心绪是他对着宋如辰没有体会过的,更让他想到就不能忍受。
尤其是他清楚地知道,江夏还怀着他的孩子。
甚至现在还真的一脚踢开他带着孩子跑路了?!简直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景阳,你再去他家教的那个学生那里找找看。对了,千万别吵起来!唉算了,还是我去问,你留在这找江夏的同学问一下,看他还能去哪里。”
秦卓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对着周景阳恨铁不成钢,一边焦急地想着怎么才能找到江夏。
周景阳被叫回了神,压下崩腾喷涌的怒火和厉气,难得配合地点了点头,“我去想办法查江夏还有没有亲戚朋友在京市。”
两人商量着分头行动,可谁也没想到,这一找竟然找了四五天,却都没有江夏的音讯。
就在周景阳想尽办法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连派人去了江夏老家都没有找到人后。
连着熬夜又上火嘴里起了一圈溃疡的他,逼不得已打算报警之际,宋如辰竟然突然打电话来,对着他说道:
“周景阳,你在找江夏吗?他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