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子浅,一眼看得到底。要我说,你这个当嫂嫂的才真是不容易,又要操心人,又要操心事,还得防着旁人说闲话。”
几句话把卫宁儿的处境都说出来了,卫宁儿的感谢变成了感激,“芸花姐,谢谢你。”
“嗐,说什么呢?姐别的不会,就会说道两句便宜话而已。”她拉拉卫宁儿的手,“不过姐的确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些事,你让云松兄弟去跟云荷妹子说,要分清里外人,别跟着别人的话茬子走。咱村上人嘴皮子都挺闲的,别无端坏了你俩名声。”
卫宁儿深信现在的向云荷不会再跟从前跟王氏时一样分不清好赖,但罗芸花这些话也是为她好,她也就默认了。
罗芸花继续说道:“而且就绣庄这些个活计,你两边亲戚这碗水不好端。我瞅着,她们两家迟早要生出嫌隙来,你可得心里有数啊。”
这点卫宁儿自然有准备,“我心里有数的,谢谢芸花姐的提醒。”
绣班放课前,卫宁儿思虑了一阵后,突然宣布考核时间定在第三天晚上,一个半时辰,以绣一枝梅花为题,首要绣工,次要绣速,绣工八成,绣速两成。既定通过与否,也定工费几何。
孙家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煞有介事的样子,敢情考核不是嘴上说说,是实打实正儿八经的啊?一个个神色顿时都有些凝重。
卫宁儿接着宣布参加考核的人,孙家八名女眷之外,还有向云荷。
向云荷吃惊地看向卫宁儿,“嫂嫂,我也要参加吗?”
卫宁儿点头,“学刺绣虽然不收学费,但一直不停地学下去,还是要收学费的。除非,通过考核。”
向云荷听着这话转了半天脑子,才反应过来,甭管道理对不对,反正她嫂嫂是一定要让她参加这次绣娘考核,不惜以收她学费为手段了。
孙家人为自己两天后的考核操心,没空去掺和她的问题。杨氏听明白了这意思之后跟邱氏使了个眼色,上前凑到向云荷身边,刚要说几句看着同情实则别有风味的话,一旁的罗芸花就拉过向云荷的手,“荷妹子,咱不怕,参加考核一样也就是刺个绣而已。这两天你多请教你嫂嫂,芸花姐明儿晚上再过来跟你一起绣。咱好好准备,好好绣一回,啊?”
杨氏没了机会插嘴,邱氏正好拉了她,说内急要上茅房,匆匆走了。
向云荷生无可恋,长吁短叹愁眉不展。卫宁儿当作没看见,顾自洗漱准备睡觉。向云松从他东厢房出来,进到堂屋看到向云荷这样子,惊讶发问。
向云荷跟他诉苦:“哥,嫂嫂说不参加考核,就要收刺绣的学费。我在想我一天的六十文,还能剩下几文还你的四十六两五钱?”
向云松哈哈一笑,勇于承担,“这是我的主意,你啊,就得让你有点压力你才会好好学!”
向云荷彻底绝了望,她就知道她哥肯定跟她嫂穿一条裤子。无奈之下,第二天开始干家事速度翻番,多出来的时间果然一板一眼开始习练刺绣。
她也不去麻烦卫宁儿,只管自己一门心思绣。好在罗芸花说话算话,中午和晚上,哪怕绣班不开,也还是过来跟她一起绣了半个时辰,跟她讲解要点。向云荷才开始试着把精神头集聚到刺绣上,好好习练。
木材在赶集之后的第二天上午送到西宅院,向云松叫了金木二人帮工。
原来想的即便不算正式收徒,好歹也能算是教授学徒,但听过赵英的经历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说是帮工,帮工之中要学些东西,学会后自己独力做,工钱比帮工要多。
听不出特别含义的说法,金木二人却比过去帮工更加踊跃,跟着向云松起早贪黑,三人很快就把床架和床栏床柱各部分做好了。
向云松本意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做好后就急着安装。林有木却说要在床栏和床顶围上做些雕花图案,还自己画了设计图案。
向云松一看那些繁复的雕花就头大,堪比振寰送来那张名家手作的富贵床的活计量,这要雕到猴年马月去?这一张床雕好,他能刻上几十扇屏风了。
林一金却说没事,林有木管画,他管雕。向云松虽则高兴这小子要是有雕刻基础,那将来做屏风和台屏倒是不用操心找不到人了,但也难免想到,这要按日算帮工,得要多少工时,工费也不得了。他一耗不起时间,二耗不起金钱,便说随便雕点儿简单的,不搞复杂的。
但向云荷却对此很感兴趣,两天来,刺绣间隙忙碌进出于西宅院看她二哥给她的睡房置办家具,渐渐地劲头上来了,此刻说雕花往简单了做,她就不答应了,装着可怜扮着乖巧要给刻上好看的图案,直到向云松说了句“工费你自己付”,才垂头丧气地走了。
只是转头,向云松就凭借练武之人超出常人的耳力,听到有个小子操着逗哄的口气,在跟他妹妹打商量,“你想在床头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