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把衣服叠好放进包裹里,扎紧的那一刻又像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御守往里边一塞。
这是她学习灵力基础后最好的成果。
她很理解穿越者的紧迫感,也很担心他。
她把能做的都做完就是对那孩子的最大帮助。
至少,不能拖后腿。
少女外貌的审神者脸上挂着不属于少女的成熟表情。
“阿幸?”穿越者从门帘处探了一个头出来——他们都住在天守阁(因为这是本丸里最安全的地方)并将其划分成了两个房间,在穿越者的强烈要求下他占据了外间,而幸获得了内间的使用权。
幸熟练地将包裹藏进他的风衣下摆,使其在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异样,rua了两下他的头发并无视掉了穿越者“我不是小孩子”的亲近眼神。
好像母子啊你俩。
幸看着穿越者站在时空转换器前向她挥手后消失,某种与这座本丸格格不入的、温和又安心的情绪在她心中弥漫开来。
于是她也向穿越者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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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睁开眼睛,迎面而来的是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生物——他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用灵力轻松解决了它。
“是鬼○之刃!”他十分感动地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在来之前一直在念叨着对提高武力值的渴望和执着吗?!
通过半破损的时空转换器去往的其他时空的时间流速是和阴间本丸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的,比如穿越者已经在出阵时空练了两个星期的火之舞神乐,而在阴间本丸却只仅仅过了两个小时;并且,这个时间流速的差距还在慢慢拉大。
暂且先把这点归因于穿越者独属于“穿越人士”的特殊之处。
这时候就该详细地解释一下,付丧神的等级其实是他们身体中的灵力提升的体现。所以自然而然地,付丧神随着灵力等级的提高,审神者需要供给给他们的灵力也就越来越多。这就是为什么有的灵力等级低的审神者只能限量供应十几把刀的原因。
而呼吸法和灵力则是不同体系的力量——也就是说,穿越者能够套着一层灵力等级的壳,发挥出与他灵力等级完全不搭配的实力。
穿越者的特殊之处在于他的灵魂是人类。所以他能够自主产生灵力,也能够修炼属于人类的方法来隐藏灵力。
一直以来,穿越者都在严格控制自己显露在外的灵力等级,使它和自己在本丸其他刃眼里的出阵时间匹配——而他将越来越长的出阵时间,拿来锻炼自己的呼吸法和磨练自己的灵力。
穿越者一直在毫不吝惜地、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抓住自己所有能够掌握的力量。
——“雪寂”给他的窒息感让他十分不安。
为此穿越者还在某个不知名的时空弄了两把左轮(他推测那应该是新选组时期),他把其中一把交给了幸,并且叮嘱她好好保护自己。
言归正传,再次来到鬼灭之刃的穿越者很开心,但他走出树林看到人们的衣着时顿时萎靡了——说好听点他们穿的古老,说不好听点就是他们穿的破烂并毫无美感。
换上了不习惯的内番服让自己不显突兀的穿越者幽幽想道。
而他这目的完全没有达成——做工和布料对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显得讲究多了的内番服和有礼的言行举止让他看上去就像私自跑出来玩的大户少爷。
随便找了一位农民询问附近有没有什么武技出众的高手之后得到了“有两个道场”的回答后,穿越者对农民哆哆嗦嗦的态度感到十分无奈。
礼貌表达了感谢并收获了对方的受宠若惊之后,穿越者一脱离农民先生的视野,就以人类不能达到的高速向道馆的方向飞奔而去。
首先跳上其中一座道场的围墙,观看他们的教学之后穿越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他已经不是刚穿过来时那个小白了,拥有了属于刀剑付丧神战斗本能与身体素质的他,对于这种程度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练的剑道只有形而无神。
拿出去装装样子还行,实战?不被敌人切成碎碎就是他们的幸运。
穿越者叹了口气,跳上另外一家道场的墙顶。
——希望这座道场不要让自己失望,穿越者想,他可不愿意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矫健的少年在房顶跃起又落下,轻盈地如同一只飞鸟。
哦豁。
穿越者挑眉,目睹着底下两人往井里放什么东西。
投毒?或者其他什么?
穿越者寂静无声地落在房顶上。
“这下……他们怎么得意……不过是杂碎……”
“……这毒………能不能行?”
“哈哈这可是……绝对……”
“素流道场……”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耳蜗。
好耳熟的名字……等等,不会就是我想象的那家吧?!?!
穿越者瞪大眼睛。
算了,先不讨论这个。
总不能看着社会渣滓投毒毒人。
穿越者也没有轻举妄动,“邦邦”两声让这两人陷入了短时间内醒不过来的睡眠并挂在了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确保位置足够高而树叶又能够完美挡住他们,然后等待道场的主人出来——而他没有浪费等待的时间,轻巧地在房顶练起了呼吸法。
庆藏最近心情很好——因为自己可爱的女儿和可爱的弟子要结婚了,不日应该可以给自己添一个可爱的孙辈——这家道场也是时候该注入新的活力了。
中年男人一边打水一边傻乐。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用那个井里面的水。”
年轻的声音传来,庆藏四处寻觅未果之后,抬头发现自家房顶上站着一个年轻人。
好讲究的面料,哪家大少爷跑出来了?
当年轻人收刀从房顶跳下,表面上闲庭信步实际上一点也不慢地走到他旁边,庆藏来不及感叹他一看上去就是养尊处优的面孔,就被对方的身法给吸引了。
——绝对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刚才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方面放了东西哦,有点好奇所以偷听了一下。”“大少爷”说,“应该是毒药。”
他甚至抓来一只田鼠,毫不客气地把水往田鼠嘴里灌。
不一会田鼠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所以说啊,叫你不要碰这个水。”
“会死的啦。”
庆藏目瞪口呆,并且后怕起来。
要是“大少爷”没有正好看见然后提醒他,他和原本就体弱的恋雪身上会发生什么,赶回来的狛治会迎接怎么样的未来?
狛治那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能够珍视的东西、有了能够一触而及的幸福生活,如果失去了他们……
他不敢想下去。
他郑重地对自己眼里的“大少爷”摆出了士下座。
“非常感谢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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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治在做梦。
梦里他刚刚告诉父亲自己得到了幸福,拥有了珍视的东西,可以和恋雪与庆藏师傅一起好好生活下去的时候…
庆藏师傅和恋雪死了。被嫉妒着他们的剑道馆毒死了——没有病死,没有老死,而是死于属于人类的、纯粹的恶意。
太不公平了。这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自己就得遭受这样的对待?
从小到大,狛治的人生就是一坨狗屎。
为了让体弱的父亲活下去,年岁尚小的他只能日复一日地去偷窃、被抓住、被拷打,然后在十五岁的时候,在奉行处挨了一百大板。
回家的时候,父亲已经上吊自杀了。
他想让狛治做个好人。
后来就是到处流浪,直到…遇见了庆藏师傅和恋雪。
——要想让我一辈子都烂在泥里的话,就别让我看见光啊?!
狛治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了。
真奇怪,这梦太真实也太深沉了,真实到狛治绝望地连哭都哭不出来,深沉到如同沉入海底一样浑身沉重醒不过来。
少年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红着眼睛向素流道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然后他抓住了光。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狛治抱住自己的未婚妻和师傅的时候心想。
梦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而他……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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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从窗口探出一个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哭成一团的少年与安慰他的少女和中年男人。
真好。
他想。
可惜没带手机,不然就能给他们拍张照了。
众所周知,即使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也是会耗电的,所以在没有找到办法充电之前,穿越者为了避免出阵时空的更长的时间流速给手机带来更多的耗电量,所以他一般都会把手机留在天守阁。
不过啊——活的三哥,或者说是狛治,已经是他这次出阵的最大收获了。
如果出现灵力被封锁、本体刀被夺走的情况,武道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不愧是我,运气真好,不枉自己天天念叨着需要变强!
穿越者绝口不提他求神拜佛的事,毕竟有事菩萨保佑没事不准迷信嘛。
当然,上边都是是调侃啦。
最后,穿越者作为恩人在素流道场登堂入室,享受两个武道大师的手把手训练。
怎么说呢,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