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现泽的动作比林星渐想的更快。
“怎么了这是？看起来比我这个上学的还累。”即使是明知故问，但林星渐看到林现泽不痛快，心里还是说不出的舒服。
看起来累还是累的值得。
“九个，都经不起考察。”林现泽叹了口气，没有了昨天的调笑劲，“再说了，上学多好啊，我还挺羡慕你现在在上学，上班难受的不行。”
九个？一半多了，应该走读的都被考察了一遍。
果然是俞亦琛脑，估计甚至没走访，就是跟一路，有点不一样就放弃了。
“那你来帮我上。”林星渐撑着脑袋，声音懒散。
“算了。”
没有俞亦琛的学，不上也罢。
“后天周末我再陪你去吧。”
“行。”刚好红灯，林现泽食指敲了敲方向盘，“有一个人刚好是你们学校的，好像叫……京子瑜，你认识吗？”
“他？”林星渐做出一脸嫌弃的样，假意吐槽，“怎么什么人的都拿来。”
“还真认识，他不行？”
“算是同学，怎么？行不行这件事不还是看你？”林星渐知道，无论说行还是不行都有让他起疑甚至放弃的可能，这个坑他绝对不能跳。
“欺负过？”林现泽罕见的对其他事提起兴趣。
林星渐就在等他问这个问题，装作有些无奈的说：“是个硬骨头。”
林现泽顿了顿：“希望不会打扰到你的兴致。”
林星渐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如果真的合适多少得护着点，他还求之不得，摆摆手表示理解：“怎么会？只不过是少一个玩伴，如果他要留在你身边，我还得感谢他解除你一个心患。”
林现泽低低的笑了一下。
林星渐有几分真心林现泽不知道，林现泽信了多少林星渐也不知道。
林现泽今天开车开的慢，估计是今天的“破事”对他而言太耗费精力，好不容易停好车，林现泽跟在林星渐身后一步，像是想起什么。
“对了，你今年是不是要回去过年？”
两个人满打满算就接触了一天，但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熟，大概是两个人的磁场相和又都相对外向。
至少林现泽对除了俞亦琛和与俞亦琛相像的人都不感兴趣，比起其他alpha林星渐的底线他倒是都没踩到。
“嗯，不希望看到我？”林星渐轻飘飘的问，对方的答案是什么显然并不重要。
林星渐是个很强劲的对手，但同时也会是个很优秀的盟友，这是林现泽在林家嫡系一脉从来没见过的。
“当然不，相反，我很期待看到你。”
林现泽原本不打算回去，现在却改变主意了。
虽说是家宴，但它充其量只是一个宴会，对继承人的挑选构不成威胁，给林家做出贡献比参加这个家宴要有含金量的多。
所以这个对于林星渐来说入席夺权的入场券，对于林现泽这种手里有实权的人来说就可有可无了。
“别期待，有我在的宴会不会太平。”林星渐换好鞋进家门，衣服没乱丢，让佣人拿下去洗。
“十几年一直这样都腻了，就是要腥风血雨才好玩。”
林星渐“嗯”了一声，背对着林现泽走上楼。
确实够疯。
但幸好林现泽够疯，不然他的计划还真不好进行。
寒假的第一天，林现泽一大早就来敲林星渐的门。
林星渐睡觉锁门是常事，但林现泽进不来就开始一直敲。
咚——
不知道林星渐砸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很用力，林现泽吓了一跳。
起床气怪大的。
林现泽也只能作罢。
林星渐醒过来是将近十二点，搞清楚才下楼。
林现泽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上等着，看到他下来眼睛里很明显的希望骤起，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你浪费我一个早上。”
“你自己可以去。”林星渐不吃道德绑架，他本来也烦，“而且谁教你敲不开门就一直敲的，放假第一天，真想用力把你头往门上敲。”
林现泽自知理亏，咳了两声：“这不是太急了吗？而且你这嘴也太毒了吧。”
“急的是你又不是我。”
见林星渐招了招手佣人才开始上菜。
菜量厨师控制的很好，两菜加一碗汤一个人吃不会多，即使是两个人吃也是加菜不加量。
“我知道，所以趁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又排除了两个。”
林现泽竖起两根手指，一副花孔雀做派弄的林星渐既不能夸，也不好骂。
“话说，你家佣人这么听你的吗？”林现泽边吃边问。
林星渐坐在林现泽对面，看着他像是要饿死了一样狼吞虎咽，又因为从小培养下来举手投足间保留了一些优雅。
林星渐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亏待了他。
“当然听我的，不听话要来干嘛？”
对比起来林星渐这边就是岁月静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现泽算是知道这是个祖宗了，急忙否认，但还是拖到把碗里最后一点东西吃完才继续说，“你是不知道，我早餐本来就没吃多少，撑到中午快饿死了，结果他们说没到时间。”
“我当时还在想吃饭到什么时间，结果他们跟我说，要么就等到你下来，要么过十二点四十才给我吃饭。”
林现泽想想就来火，他什么时候过的这么憋屈过，但寄人篱下还是不得不低头。
“嗯，规矩我定的，不服憋着。”林星渐还在慢吞吞地吃东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林现泽敏锐的抓住了什么不对：“他们只听你的？”
“嗯。”
林现泽还以为这些规定都是林腾定的，还想着怎么会这么苛刻，没想到幕后指使者居然是林星渐。
“你爸不管？”
林家父权主义很严重，林现泽也是近几年手里有了东西后家里对他的限制才逐渐宽松，他会这么问并不奇怪。
“他在这呆着要是能超过半个小时，绝对有大事发生。”提起父亲林星渐怨气就特别重，恨不能恩断义绝。
林现泽这才想起林星渐不是嫡系一脉的孩子，他有这样的天赋和实力总是很容易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一些不好的东西。
“那倒是。”
吃完饭出门，林星渐没成年没驾照，只能林现泽开车，他就在副驾驶翻看剩下的人的资料，时不时指挥一下路怎么走。
除了已经放寒假回老家的，按照林现泽的速度，林星渐觉得今天一天足够他用了。
“到了。”
林现泽示意林星渐下车。
落点是一座公园。
南离是一个南方城市，公园里除了一些特定的树外，其他树四季常青，现在还挂着绿叶。
黄昏将近，天空被染成蓝粉色。
“那。”
林星渐掐林现泽的手臂，扬了扬下巴，抬脚刚想靠近就被林现泽拉住了。
“我自己去。”
林星渐就真没动了，等林现泽从树下走出去才打开手机把耳机戴上，默默看着那边的走向。
引起林现泽注意的方式有很多种，京子瑜和俞亦琛像的地方只有嘴边的一颗小痣和临时学的那点小提琴。
这是一条难走的路，但他能装出跟俞亦琛十成十像的性格，这就是最好走的路。
京子瑜小提琴的技艺并不精湛，但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他为了表演更出彩，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风吹的他摇摇欲坠，足够林现泽忽略他青涩的琴技了。
林现泽就像霸总文里的霸总，救下在苦海里挣扎的小白花。
“抱歉，我没有这个打算。”京子瑜拉完一曲，听完林现泽的问话，收起小提琴打算离开。
“我知道你们家欠了钱，可以帮你还，怎么样考虑一下吗？”林现泽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林星渐深吸了一口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些都是有代价的。”京子瑜声音清清冷冷，说出来的话也不带一点温度，倒像是被伤惨了。
“不，你可以给我打工，比起做其他的，我这个赚钱方式显然更适合你，要不要试试？”林现泽没什么耐心，而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拿父母威胁，“你父母估计也被骚扰的不行了吧？”
提到父母，京子瑜明显迟疑了，缓慢地将外套穿好。
“我不会苛待你。”林现泽声音放轻，几乎算在哄他，“我可以走合同，不行你就告我，这样你依旧能获得一笔钱，不亏。”
京子瑜这才微微低垂着眸子应了声好。
没有人知道林现泽心目中的俞亦琛是什么样，但经历相似性格相似处境相似无论怎样都足矣引起一些共鸣。
林星渐见他们走过来才侧过身把耳机收起来，装作无聊的样子站在一旁，等他们走过来才抬眼。
京子瑜脸上有很明显的伤，看到林星渐不敢抬头，直接往林现泽身后走，但他的手被林现泽拽着，想离远一点都不行。
只是对视一眼林星渐就知道京子瑜要干嘛了。
“走吧，看你把人家吓得。”林现泽瞥了一眼京子瑜，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你以后别欺负人家了，多可怜。”
“说了，这一片没有不怕我的。”林星渐上下打量了一番。
果然，相信京子瑜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没事，别怕，我们就是来这玩，我先把他送回去，剩下我们再聊。”林现泽转头跟京子瑜解释。
京子瑜瞥了一眼林星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林星渐秒懂，也点头。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