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幅古画。
京子瑜不知道这幅画叫什么,也不知道沈寄云他们是得到的,但光是古画这个种类就注定不会便宜。
“找人预估过了吗?”林星渐看着做旧后的画,没有伸手碰触,而是抬眼询问。
“嗯,如果不说这是假的,足以以假乱真了。”朱静昀举起手机,上面是计算器打的一串数字,一个8后面跟着七个零,“他们可以给到这个报价。”
林星渐挑了挑眉,有点惊讶:“不错的成绩。”
做这件事很不容易,光是这一幅画就耗费了他们两个人一年多的时间,但也正是一年,能做到这个数字极其可观。
“是,这还多亏了小云。”朱静昀温柔的笑着揉了揉沈寄云的头发。
“确实,他是我见过最有艺术造诣的人。”林星渐毫不吝啬对沈寄云的夸奖。
如果不是某方面突出对他有用,林星渐也不会一直和某个人保持联系。
“你的计划呢?”
朱静昀比他们三个大的多,她已经度过了成长必要的经历期,之所以选择和林星渐合作,一方面是因为缺钱,另一方面林星渐虽然小,但心思却比很多人成熟。
“寒假,我会找机会把他放到林现泽身边,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要带他来见你们,以后你们决不能再见。”林星渐微微皱了皱眉,“我既然能查到林现泽,以林现泽的能力就一定能反过来查到我们。”
“你们弄出来的其他画也可以卖,记得换身份再适当抬抬价,最好的一幅留一留,我的主要的目的是让林现泽出出血从林家大捞一笔,最好能让他们资金链断裂。”
京子瑜定定地看着林星渐。
原来林星渐打的是这个注意,虽然不知道两个人有什么仇,但既然林星渐想要,那他就全力以赴帮林星渐达成这个目标。
“你也缺钱?”朱静昀惊讶地问。
林星渐有点嫌弃:“你这话说的,就没有人不缺钱吧。”
“那你还让了百分之六十的利益给我们。”朱静昀不明显的捏了捏食指。
“我只负责了买卖方,相当于中间商赚差价,不过这个位置比较危险,但赚的相对多,这六十是你们应得的。”
这并不是林星渐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渗透林现泽的势力再慢慢瓦解,但对于朱静昀来说却是一个不得不抓住的机会。
沈寄云和朱静昀是亲戚,有林星渐在中间怂恿,两个人一拍即合
一个有孩子的母亲很不容易,一个单亲妈妈更不容易,更别说现在朱静昀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身体不好需要长期住院,每天的支出就像源源不断的流水。
不然怎么说为母则刚。
四个人的小聚在将近两点分道扬镳。
好运的没有下雨。
一到外面林星渐就打了个哈欠,往京子瑜身上靠。
“你是怎么做到一天到晚都这么困的?”京子瑜轻轻支着林星渐,往前走。
林星渐还没傻到全身压在京子瑜身上,只是找个支点撑一撑。
他感觉omega都瘦瘦弱弱的,看起来一个不留神就能压死,根本不敢用多少力,京子瑜也就没觉得难受。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做到一天到晚都不困的。”林星渐语调慵懒,没有了刚刚的严肃。
要不是京子瑜一直待在他旁边真的会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就是……不困。”
“那我就是困。”
京子瑜抿了抿唇,一时间也没法反驳:“好。”
“不行,过几天买个机器人回来玩玩。”林星渐真觉得京子瑜太可爱了,比起他,京子瑜那点心眼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适合当人型宠物,“不然你不在旁边我得闷死。”
刚说完这句话林星渐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样子应该是来校门拿什么东西。
看到他们两个,楚景暔也愣了一下。
京子瑜就瞥了一眼,没多看,想说“我又不是以后不来学校了”,但想到林星渐饭桌上说过的话,他和林现泽呆在一起必定也不能和林星渐太过亲近,最后只能把话咽回去。
“好。”
一直到走进教室林星渐才从京子瑜身上起来,楚景暔跟在两个人身后两步,没打扰。
等坐下林星渐不看他这边才摸出手机。
【N:京子瑜要转学?】
【圆:你去哪听的?我没听说啊】
【N:没事,随便问问】
楚景暔不知道林星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从头到尾京子瑜都没反驳。
即使袁彭说没听说也没办法完全排除这个可能。
他不知道,就他这句话给了袁彭多大的创伤,立马消息轰炸京子瑜去了,生怕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管理这个破碎的班级。
京子瑜一向独来独往,唯一亲近的就是林星渐,林星渐又是精明主,说的话不完全可信。
好歹同学一场,又是实实在在的接触了将近半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是假的,无论如何楚景暔都还是决定问一下。
【N:京子瑜是要转学吗?】
发完,楚景暔看了一眼林星渐,看到他没在睡觉才偷偷把心里的气卸掉。
林星渐就在看手机,信息回的快。
【傲娇小天蝎:?】
看到这个信息楚景暔就肯定是他猜错了。
林星渐也似是回想起什么,把楚景暔原本不打算问的问题答了。
【傲娇小天蝎:没有,开玩笑,朋友也没有天天见的啊】
【傲娇小天蝎:不会买的】
林星渐这是在跟他解释吗?
【N:嗯】
***
“嗯?”
“我说,你们班不卷吗?”
楚景暔看了一眼在写卷子的林星渐,又看了一眼无所事事的梁树柯,忍不住小声问。
“啊?还好吧。”梁树柯终于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了,“本来一班就比二班厉害,而且高中卷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他们卷的不太正常。”
楚景暔之前在明德见过太多卷的了,本来应该见怪不怪的,但他们班卷的就跟有鬼在后面追一样。
“哦!”梁树柯像是想起什么,“我听说你们班是半学期换座位制,按成绩选位置,但这次期中考试不知道为什么没换,期末肯定是会换的。”
“之前你没来的时候还好,你来了就肯定有一个人要坐到他旁边。”梁树柯指了指林星渐,声音小到要凑的很近才能听清,“没人会愿意的。”
“京子瑜?”
江以楠不在他们班,楚景暔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京子瑜。
梁树柯都不是一班的人,认识的屈指可数,挠了挠头努力想。
“你们班那小神通?”
“嗯。”
“一般最少周围也有三个座位吧?”梁树柯摇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你们班的。”
楚景暔道了声谢,离开了。
确实问的有点多余,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林星渐这么恐怖吗?
不知道,但他觉得还好。
正常的事情正常进行,就是天气越来越冷。
林星渐不常逃课,逃课都是有重要的事要干,一学期的逃课量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有京子瑜在,被抓的概率更是几乎趋近于零。
开学那天被抓八九不离十是因为上课睡觉,至于打架应该是班级内部知道的。
当时林星渐和欧简恒聊天他还真以为是去哪逃课被抓了,却忽略了林星渐第二天早上并没有去念检讨。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林星渐每次逃课都会带上楚景暔,楚景暔也矜矜业业的扮演着跟班的角色。
除了周二下午的那节政治课。
知道林星渐是要去陪江以楠,所以就算林星渐没说楚景暔也不会跟着。
临近期末,楚景暔还以为林星渐不会再去上政治课,至少这个学期班上肉眼可见的卷理应顾及一下成绩,但看到江以楠在门外他就知道自己的期待还是太高了。
算了,林星渐也不缺这一节课。
他一向是这样的,像只无拘无束的鸟儿,什么都困不住他。
林星渐坐到教室里还是照常的趴着,接受政治的洗礼。
一周一节政治课刚刚好,净化心灵还不伤脑。
如果不是政治课荼毒太深,林星渐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干些不好的事。
现在干什么都不敢越线,只敢在灰色地带晃悠晃悠。
说杀人,他真的不会,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但有些人偏偏不知道似的,一直像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嗡。
他不得不闹到这个地步,所有人怕他、敬他,总比不知死活往上凑要好。
“林哥。”江以楠走到林星渐身边把他摇醒。
“嗯?”
这节课他们模拟考,林星渐是真睡着了,被江以楠叫醒的时候还有点懵。
“下课了。”江以楠一边说一边把一张卷子塞到他手上,“老高叫你写。”
卷子对每个高中生有着天然的窒息感,迫使林星渐清醒过来。
“不是,我一周就上一节课,下周再来最后一节就期末考试了,都不学政治他还让我写卷子?你确定?”
江以楠艰难的点点头:“他让你下周来交。”
“畜生。”
林星渐骂出这句,把试卷随意折了折收进口袋,根本没打算写。
“看你最近那么困,失眠啊?”江以楠还是忍不住问。
“实不相瞒,你这个问题京子瑜也问过。”林星渐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可能上辈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吧。”
“你少来。”江以楠用力掐了他一下,“醒了吗?”
“行了你。”林星渐好笑又无语的拍掉他的手,“有用就好了。”
“哎,你要不要香薰或者眼罩什么的?”江以楠追问。
“我又不是睡不着,只是睡不够,有这些功夫,不如你来帮我学习有用。”
到班门口,林星渐头也不回摆摆手。
“困死你得了。”江以楠气不打一处来,愤愤走了。
“怎么了?”楚景暔看他和江以楠一副吵架了的样子。
“没怎么,这么有闲心帮我把卷子写了。”
林星渐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但在楚景暔眼里,这不就是吵架了又不知道怎么哄女朋友所以颓废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很想帮林星渐排忧解难,又怕自己没谈过恋爱反而碍了林星渐的事。
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把林星渐压在手下的卷子抽走了。
不就是政治卷子,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