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与司空越打了一架,谁都不服谁,最后无奈相互妥协,两人一起在不羡仙住几天,在一起去思归堂住几天。
因为已经不信任对方,只能相互跟着,至于外人对他们有没有什么看法,他们完全不在乎了。目前他们两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何弄死对方再把自己的身体夺回来。
白芷感叹还是自己身体的嫩芽好,包治百病。大腿被自己霍霍了那么一大条口子,不到半天完全好了起来,再去温泉泡个澡,又恢复活力,神清气爽。
她在不羡仙觉得无聊,虽然院子很大,风景不错,有花有树有草,还有鲸歌院特有的珍珠,珊瑚装饰。但是兜兜转转看来看去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不到半天时间,就不想再逛了。
随意找了处亭子坐下休息,亭子下方一汪很大的池塘里有许多颜色不一的鱼儿。
那些不是余起说的阿花,大黄与纯白……亭子里还有一大桶鱼食。
白芷伸手抓起一大把鱼食往池塘里洒去,纯白大黄还有小黑游地速度那叫一个快,阿花远远的落在它们的身后都抢不到食。她往阿花那个方向又洒了一把,其余小鱼又一窝蜂地往阿花方向冲了过去。
“哎哎,阿花你要努力一点呀!”
阿花被挤到池塘边,白芷抓了一把鱼食轻轻放在阿花身边,没有惊动其他小鱼。
“哇,老大你变了!你关注到阿花抢不过别的鱼,专门给阿花放了属于她的食物。”
余起在白芷身边大声叫喊,吓了她一跳。也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神出鬼没的存在。
白芷好奇司空越居然会做喂鱼这种小事,忍不住问说,“我以前都是怎么喂的?”
“嘬嘬嘬,阿花来吃。”余起又给阿花单独放了一些鱼食才道,“老大你忘记了吗?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她在喂鱼,那时候我还在这个池塘里呢。后来她不见了,就都是老大你在喂。”
“只是老大,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让你喂鱼。你喂鱼从来不管他们会不会吃多吃撑,每次都喂太多了!!”
余起的埋怨与不满,白芷完全感同身受。司空越就是这么个自我,骄横又暴躁的小乌龟。
“你刚刚说的她是……”
“小司空,救命啊!”
白芷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她与余起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天空中朝他们飞来的小黑点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他们熟悉的那张脸。
是玉溪容。他整个人摔在亭子上方,将亭子的盖子砸穿掉落在地上。
“小司空,救我!”玉溪容颤抖着右手去抓白芷的衣角。
白芷对玉溪容没有什么好感,她忙扯回自己的衣服,远离玉溪容好几步才问他发生什么事情。
玉溪容摸了摸自己光滑油亮却染血的尾巴,咬牙切齿道,“张生生那王八蛋,他设计陷害我!”
“他怎么你了?”听到张生生的名字,白芷来了兴趣,她一直想给张生生套上麻袋狠狠揍他一顿。
“他居然污蔑我非礼执法堂弟子?真的很可笑啊!”余溪容越说越气,右手握紧成拳砸向地面,“我玉溪容从来没有勉强过哪个女人,完全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再者说,我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看的上,就比如上次在思归堂,站在你身边那个看起来没长大的小孩就没有兴趣。”
白芷:“我谢谢你啊!”
她转身就走,却被玉溪容抓住脚踝不让她走成。
“小司空,你得救我啊!老头闭关,雪院主病休,另外两位院主历练未归,现在就属执法堂无法无天的时候了,我要是被抓进天牢,还不得掉一层皮。”
闻言,白芷不与玉溪容插科打诨,而是认真多瞧了几眼,“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污蔑我,我肯定不认啊!跑的时候被天罗地网罩住,要不是我聪明,此刻你都见不到我了!”
玉溪容侃侃而谈却仍心有余悸,天罗地网是由白额飞云蛛的蛛丝编织而成,白额飞云蛛的蛛丝纤细却坚韧锋利无比,要不是他断一尾跑了出来,此刻怕不是被张生生那厮抓进天牢里受罚。
他这仇非报不可!
白芷知道张生生的无耻以及他会有各种各样的手段,便打算留下玉溪容养好伤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个事情,不曾想她还没开口,就听到司空越在赶人。
“救不了,那个废物都打不赢,也是个废物!”
司空越的话冷漠又无情,玉溪容细长的狐狸眼瞪圆了几分,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我说小朋友,我玉某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白芷伸手扶额,心道,要害你的不是我啊,是司空越本越。
“赶紧滚蛋。”司空越不满催促。
“我死了答应你做一件事就办不到了!”玉溪容又气又恼,见“白芷”干脆果决,又换成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模样望向“司空越”,“小司空,你一定会救我的对吗?”
白芷觉得好笑,玉溪容变脸速度之快,这是她没有想到。但这事她还真做不了主,不羡仙是司空越的地盘,需要听他安排。
“不羡仙现在他说了算。”她真诚又坦然的解释。
玉溪容的视线在白芷与司空越脸上来回穿梭,实在想不通到最后只剩一个答案。他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好啊,小司空。你这是有了老婆忘了娘,啊不是,是兄……啊!”
玉溪容话还没说完就被司空越施法扔出不羡仙,他这是用手碰一下都不肯。
看着“白芷”渐渐走远的身影,呆若木鸡的余起终于回过神来,他有种狐死鱼悲的伤怀,“老大,你以后不会听小萝卜的话,也把我赶出去吧……”
“应该不会吧。”白芷拍了拍余起的肩膀,话说的非常没有底气。她也不知道司空越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真做不了主啊,要是能做主的话,她第一个给司空越赶出去。不对,是自己第一个走人。
“啊啊啊啊啊……,张生生我杀了你!”
不羡仙外传来玉溪容的哀嚎。
“不要想着用我身体去做奇怪的事情!”
白芷耳边传来司空越的警告,他居然能猜到她有想法去天牢看看玉溪容。她没有回答司空越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不羡仙待了两天,今晚你跟我回思归堂。”
当然,司空越没有理她。但白芷做好准备,要是司空越不去的话,她就是拽也要把人拽去思归堂。
思归堂。
“白芷”一大早不顾芍真与嘘嘘的呼唤,一人闷声不吭冲出思归堂,那时候她们俩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不过待两人看清楚,她去的方向是不羡仙,突然就放下担心且还觉得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白日里,秋桐清醒过一次。嘘嘘按照“司空越”的嘱咐给他喂过灵水,他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眼见着白芷一天未回,嘘嘘又开始担心,“芍真你说白芷与司空越现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不用担心她,她没事儿。”芍真现在满心满眼考虑去七星塔的事,对于嘘嘘的问话,她就没有听进心里,回答地更是敷衍。
“你在家里守着照顾好秋桐,我出去一趟。”
芍真摸了把自己的袖腕,不等嘘嘘回复,径直出门。
嘘嘘搬了把小凳子坐在门口看着墨蓝色的天幕中闪烁着的星星,“星星啊星星,以前是你陪着我,现在还是你们陪着我,你们真好。”
思归堂门前的小道尽头左拐行走一段再右拐直行就到七星塔,然而芍真没有直接走这条路,而是穿了一身黑衣借着夜色穿梭在枝叶繁茂的树林。
芍真蹲在七星塔院子里一株大树的树干上,盯着七星塔看了许久,完全看不出来七星塔与其他普通的塔有什么区别。
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七星塔,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天牢甲府,乙府好歹还有一些守卫以及防御结界与阵法。
她来百川院百年时间,探过天牢每个牢房才知长鸣关在七星塔里。然而这几十年里她都没能靠近七星塔,最初刚开始靠近的时候,她整个人头晕目眩无法前进一步。
后来在百川院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渐渐能走到七星塔的门口,只不过依然没有找到进入七星塔的方法。这次从白芷处得知长鸣在塔顶七楼,所以想来试试能不能从塔顶进入塔内。
百川院的功法,法宝法器对付七星塔完全无用,芍真从鬼市买了一些无归属三界均可用的法宝,其中之一就是袖箭。
袖箭的钩子准确无误的钩住七星塔的塔顶的屋檐,按下袖箭的开关,芍真如断了线的风筝略过夜空飞向七星塔塔顶。然而她双脚还来不及触及塔顶屋檐,一张泛着金光的网就将她罩住。
是天罗地网!芍真认得这玩意,被网住的妖均难以逃脱,是所有妖的天敌。
“代堂主!抓到人了!”
居然是张生生那家伙带了人埋伏于此,这次真的是心急乱了分寸,芍真心里暗道。她环顾四周,张生生与执法堂的人还躲在暗处并未出现,而自己所处之处也是漆黑一片,他们并未看清她的真容,那么现在立马逃跑还有一线生机。
芍真这么想的同时立即行动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她显露本相接着化做一缕袅袅青烟消散在漆黑的夜空下。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网住了一个人,还有重量来着,怎么瞬间就不见了!”
“代堂主,现在怎么办?”
“都回去休息,明日我们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七星塔处吵吵闹闹的声音逐渐消失,芍真拼尽最后一丝灵力落在思归堂院墙上。
思归堂大门处,嘘嘘依然坐在小凳子上,她头枕着敞开的大门睡了过去。
白芷揪着司空越的衣袖,一路将他从不羡仙拖到思归堂。从天还是灰蒙蒙尚未变黑一直折腾到深夜才将人拖着赶回来,他们俩身后跟着的余起吓得一言不发,就像是遇到爹娘吵架的小孩不知所措。
看着睡在大门口的嘘嘘,白芷的心没来由酸涩起来,就像是看到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一直在等候有人来带她回家。
“怎么能睡在这里。”
白芷说话的同时就要上前去抱嘘嘘,反被司空越拽住手腕不让她去。她看看自己的手腕又看看司空越,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简直又气又恼,用只有他可以听到的声音对他吼,“这时候你还纠结是你的身体啊?”
“那么你来?”白芷死死地盯着司空越,似乎在说他要不给一个好的方案,她下一刻就会咬上他的脖颈。
司空越往旁边退了一步,对余起吩咐,“你去。”
“啊!”余起还沉浸在爹娘和离自己跟谁的戏码里,突然被点名茫然又无助。
白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余起跟着他们一起来了思归堂,她笑的一脸真诚,“那就请你帮忙把嘘嘘抱进房间。”
“是,老大!!”
极少见司空越笑的余起像是见鬼了一般,抱着嘘嘘一溜烟跑没影。
白芷心情愉悦地往里走,留下司空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抓狂。
“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