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气正好,天也算清,气也算正。
曲县最大的赌坊聚财斋内,聚集着曲县多数的豪门纨绔子弟。
这地方,对他们来说,闲的蛋疼的时候,总想来玩两次,赢了的,去翡翠楼潇洒两日,输了的,回家大不了又是鳖孙,打个一顿,过两天又是一条好汉。
尤其今日,这聚财斋人格外的多,人挤着人,一点空隙都不留。
二楼,赌桌旁围满了人,紧张的看着桌子上的赌盅,色子碰撞的声音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绪,哗哗哗的,一点不得消停。
“大,大!赌大!!”
“赢了!!”
“再来,大,大,大!!!”
“又赢了!!”
人群前面,有个瘦弱白净的公子,剑眉星目,如同浩瀚星辰落入人间,唇红齿白,像醉了一处桃林,误惹一片春情的花瓣,乍一看去,竟再难移开视线半点。
可偏生这样的人,站在赌桌前,兴奋的叫嚣着,身旁的人见他赢得多,也跟着他喊。
一连十局,局局都赢个满钵。
对面的那人脸色发黑,今日输大了,丢了钱财事小,丢了面子才是大事。于是不由得坏心思一起,顿时冷了脸,沉声道:“沈兄,你一直赢,就没意思了。”
沈齐把赢了的钱塞到自己的钱袋里,抬头看了眼对面那人,无所谓道:“那你们想如何?”
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人一听,顿时乐了,伸过脑袋,猥琐的笑了笑,低声道:“不如这样,咱们玩大的。输了的人,去门外抓第一个见到的人,不分男女,香一个。”
沈齐挑了挑眉,勾起嘴角,“你们想好了?”
今日他赢得大,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玩的,倒是也不在意。
那人点头,诡异的笑了笑,“那是自然。”
商定好,便又开了一局。
沈齐依旧是赌大,可天公不作美,这一次,竟然是小。
愿赌服输,沈齐笑笑,起身将自己的钱袋子揣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下了楼,出门,随手一抓,连那人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就一口凑了过去,狠狠的咬在那人的下巴上。
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结冰了,沈齐还没松口,胸口就猛地一痛,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朝着后面的地上狠狠的摔了出去。
苏玉青悠扬起脖子,并没有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的惊慌与怒气,倒显得过于平静,可面上平静,心中却早已是火冒三丈,只是她向来都晓得克制自己,回头瞧清楚了被自己揍的人的模样,顿时目光一沉,厉声问道:“是你?”
沈齐捂着胸口,痛苦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顿时眼前一亮,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顾不得拍,震惊道:“怎么又是你?”
可他话刚说完,胸口又是狠狠的挨了一拳。
此时沈齐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巧不巧的,出门抓的那人,可不是眼前的苏玉青么?
想到这,沈齐不禁咧开嘴笑了,胳膊搭在苏玉青的肩头,戏谑道:“县令大人,可轻点打,打,本公子可娇弱着呢。”
周围一片哄笑声。
自从那天县令大人敲锣打鼓的送了补肾的药去沈府,其他与沈家交好的富贵人家也都搜了了天下补肾名药,给沈齐送了过去。
沈齐却除了苏玉青送来的,旁的一律拒之门外。
今日再见苏玉青,沈齐脸上挂着笑意,“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吧。”
四周围满了人,方才与沈齐打赌的那些公子一个个的也都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按说要是只跟沈齐玩什么是一回事,沈齐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可坏就坏在,今日这游戏,竟是让沈齐吃了这亏,在这曲县也是个没人敢惹的人物,如今,要是愣是追究下来,他们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