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智书点了点头，接着判着虞兰的试卷。

山风：你是女生？

不负朝与夕：嗯

山风：哈哈，我发的都是一些负能量的东西，没想还能有人想认识我。

“他真有社交帐号？”赵昔本以为自己会立刻虞兰揭穿，但虞兰的反应属实事有些超出他的意料。

不负朝与夕：当然有了，我不就是吗

“是我主动认识你的吧。”虞兰心里想。

要真论的话虞兰认识赵昔的时间比赵昔认识虞兰的时间长多了。

虞兰在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赵德的儿子了，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但虞兰心里却是早已对赵昔这人有了定数。

不过就是真实的赵昔和虞兰心里的赵昔完全不同就是了。

“也不知道这人开小号加我干什么，但这对我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吧。”虞兰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起身去看自己的试卷。

发挥很稳定，如果高考也像这样发挥的话虞兰考个一本不是问题。

但

“你真的甘心之上一本吗？”智书和虞兰自己一同问向自己。

“……我不知道，但以我现在的这个脑子，能上一本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吧。”

虞兰长期患有精神类疾病，很多疾病对大脑的损伤都是不可逆的，这点智书不可能不知道。

“我觉得你有上重点大学的能力。”

“哈哈，是吗，我倒是觉得我能不能上大学都不是一个准确的定数呢。”

不负朝与夕：学校要办足球赛了，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这都快期末了还办足球赛，是嫌元旦的文艺汇演不够折腾吗？

山风：说不定校方真的希望学生身强体壮呢？

不负朝与夕：那学校还不如多放两天假。

山风：哈哈，那你参加吗？

不负朝与夕：参加，当然参加，训练就不用上课了！

赵昔突然在宿舍里猛抽自己右手，自己是真贱啊，学校办的足球赛只要男队员，但自己和虞兰说他是女生的啊。

山风：女足吗？那肯定比男足要精彩多了吧

山风：不过可惜，我不能去学校看你比赛了，但下次文艺汇演我一定会去。

不负朝与夕：行啊，那到时候你猜猜哪个是我

山风：我一定能猜出来

我本来就知道你的身份啊。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啊，他在回应自己……虽然他只是在回应那个“她”。

赵昔真的如他所说的参加了这次的足球赛，毕竟训练时也是真的不用上课——就是体育课也上不了了就是了。

“啧，赵昔你真不地道！竟然抛下兄弟们去和四班那群踢足球的混去了！”“黑爷”说。

赵昔一手抱着足球一边劝他那群兄弟们：“你们不如也一起来踢足球啊，”然后赵昔又看了看周边一群人，小声的说：“又能逃课又能玩的，多好！”

杨千帆“……就你这么玩。”

黑爷：斯，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我还是算了，快期末了，不敢这么玩，期末我要是没考好我就能品味到皮带炒肉的美味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人的一部分在无情嘲笑，一部分在狠狠的共情黑爷。

哦，还有赵昔这个小特例，他在羡慕这人有一个好父亲。

至少比他的父亲要好的多。

赵昔已经和家里断联系快两个月了，他之前还有些天真的以为他父亲会关心他，但直到现在赵德也从未想过赵昔过得怎么样了。

可能他母亲说的是对的吧，从没有人期待过他的出生。也从未有人在意过他的处境……

不负朝与夕：我曾经好像也抑郁过

山风：是抑郁症还是抑郁情绪？

不负朝与夕：只是情绪而已，没有抑郁症那么严重

不负朝与夕：那段时间没有任何人相信我，我就像是我父亲得傀儡，他让我干什么我就要干什么

不负朝与夕：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为什么他要把那些证据发到我爸邮箱里呢，为什么……

手机白得刺眼的光照在虞兰的脸上，邻床的女生早已转走，整个病房就只剩下虞兰和几个值夜班的护士。

纤细的有些脆弱的手紧紧的攥着床单。

虞兰看着那人发来的一串为什么，他知道赵昔在质问生活、在质问他自己。

但这一句句为什么又像是在质问着虞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做会毁了你自己，但请你不要影响到我，好吗？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那年自己没有那么做……

那么这世上便会少一个祸害吧。

多好。

赵昔的一句句为什么就像是在咒骂着虞兰他为什么不去死！

“……对不起。”虞兰闭着眼，小声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不负朝与夕：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说了好多不好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介意

我介意

山风：没事，如果你想，你可以把我当作情绪垃圾桶，我会陪着你的。

赵昔看着这句话，他突然就安心了好多。

没事的，赵昔，有人在乎你，有人陪你……

没事的，虞兰，他不在乎你，不会有人知道的……

只是，好冷啊。虞兰想着。

不负朝与夕：真的吗

他想要确认。

山风：真的，不骗你

“那，你觉得……”这段字刚打到一半就被赵昔给删除了。

不能太心急，赵昔警告自己。

不负朝与夕：行，你骗人就变小猫！

山风：这是什么新奇的诅咒方式吗？

赵昔小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