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蒂狗,使用‘高速星星’!”女人的声音点亮了陆嘉木的希望,她抬起头,是宝可梦世界的警/察——君莎来了。
君莎开着警/车,甩着车尾来到陆嘉木面前,一个翻身从车上跳了下来。
大针蜂们被攻击以后,愤怒地瞪圆了红眼睛,逐渐逼近君莎,有一只大针蜂甚至举起了它的白色针,想从背后偷袭。
陆嘉木赶忙喊道:“小心!”
君莎没有回应,而是扔出了精灵球:“出来吧,走路草!使用‘催眠粉’。”
小草型宝可梦从神奇宝贝球里蹦了出来,抖了抖自己头上的叶子。
“睡眠粉”绝招顺着风向大针蜂群飘去,大针蜂们眨了眨眼睛,一只一只落在草地上睡着了。
“上车!”君莎指着车座,卡蒂狗和走路草已经被她收回球里,陆嘉木想也没想抱着皮卡丘和刺尾虫一起坐了上去。
警/车带着两人往森林外驶去,陆嘉木看着身后还在睡觉的大针蜂群,长长松了口气:“谢谢您——”
“盗取保护区宝可梦,还骚扰区域内其他宝可梦,请你和我走一趟!”
君莎凌厉的声音在陆嘉木耳边响起,咔嚓一声,陆嘉木手上就多了一对银色手环。
陆嘉木:“......?”
不是,这剧情怎么越走越偏了?游戏自由度也太高了一点吧!
不对不对,自由度高也不是往这个方向高吧,谁想在游戏里体验坐/牢自由??
陆嘉木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来盗猎宝可梦,也没有骚扰它们,我是被大针蜂追着才不小心跑进来的!”
君莎将车开出危险区域,一脚刹车停了下来,眼神犀利地打量着陆嘉木。
她指着陆嘉木手上的刺尾虫,说:“那你手上这只怎么解释?”
陆嘉木不解道:“你是说刺尾虫吗?这么常见的宝可梦,你们难道还专门设置了保护区?”
刺尾虫通常栖息在草丛和森林里,大量生息于山野之中,这样随处可见的宝可梦,有必要设置保护区吗?
陆嘉木只记得在动画里见过水跃鱼保护区,还从没听过刺尾虫保护区。
君莎冷哼一声:“刺尾虫虽然在森林很常见,但这里是联盟登记过的刺尾虫保护区。开放区域这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抓?”
陆嘉木刚想解释,怀里的皮卡丘突然动了动,发出虚弱的叫声。
她心一紧,着急地说:“先不说这个,君莎小姐,可以拜托你先带我去神奇宝贝中心吗?我的皮卡丘受伤了,我想带它去疗伤,其他的我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君莎皱着眉,有些怀疑地看着陆嘉木。她那双能看清一切的眼睛审视般掠过他们,最终还是发动警/车,带着他们去了神奇宝贝中心。
她车速很快,陆嘉木一手抱着皮卡丘和刺尾虫,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车把。
高速行驶间,君莎瞥了陆嘉木一眼,注意到她的动作以后,眉头才稍微松了一些。
警/车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开进了神奇宝贝中心的大堂。
陆嘉木跌跌撞撞地从车上爬了下来,拦住了宝可梦世界的医生——乔伊:“乔伊小姐,我的皮卡丘受到大针蜂的‘毒针’攻击,拜托请救救它!”
看着乔伊指挥着吉利蛋将皮卡丘带进了医疗室,陆嘉木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直接累倒在了地上,但因为手上还有镣铐,没办法跟上去。
刺尾虫在她怀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用鼻子碰了碰陆嘉木的下巴。
毕竟也是习惯了一段时间,陆嘉木对虫子的恐惧总算是消退了一些,勉强提起精神对刺尾虫笑了笑。
看到刺尾虫对陆嘉木没有防备的样子,君莎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给陆嘉木解开了镣铐。
能被宝可梦这样信任的人,大概不会是邪恶的盗猎者。
听完了陆嘉木的解释,君莎才完全放下对她的戒备,站直身体对她敬了个礼:“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陆嘉木也明白她之前那样做是出于对神奇宝贝的关心,加上君莎救了自己,当然不会怪罪她:“没事,你也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
乔伊正好走了出来,陆嘉木赶忙追上前,问道:“乔伊小姐,皮卡丘它怎么样了?”
乔伊温柔地说:“皮卡丘很好,都是皮外伤,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了。倒是你,我让吉利蛋也带你去包扎一下,还有你手上这只刺尾虫。”
陆嘉木这时候才感觉自己的背后和手臂都在火辣辣地疼,应该是刚才被大针蜂的白色针刺伤的,还有逃跑时被树枝划伤的。
只有那条被刺尾虫抱着的手臂伤势比较轻,反倒是刺尾虫身上有不少伤口,显然是为了保护她。
陆嘉木有些懊恼,道:“对不起刺尾虫,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刺尾虫圆圆的眼睛顿时弯了起来,表示没关系:“呀莫呀莫!”
吉利蛋将他们带到诊疗室,在给刺尾虫包扎的时候,君莎也站在一旁。
陆嘉木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问道:“君莎小姐,请问‘刺尾虫保护区’,真的是专门保护刺尾虫的吗?”
君莎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刺尾虫确实是一种常见的宝可梦,许多新人训练家也会把它作为最初的宝可梦。因为虫宝可梦比较好培育,进化周期相对较短,最终进化型之一的狩猎凤蝶又很受大家欢迎。”
“因此,许多协调训练家会特意收服刺尾虫来培育狩猎凤蝶,来参加华丽大赛。但是,不是所有刺尾虫都会进化成狩猎凤蝶,有一半最终会进化成毒粉蝶。一些训练家在刺尾虫进化为盾甲茧以后,会选择抛弃它们。”
“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毒粉蝶被抛弃,它们大都带着对训练家的怨恨,聚集起来伤害过路的训练家,还会闯进居民区做破坏。”
这不就是虫害么?陆嘉木想,既然已经对人们的正常生活造成危害,直接大面积扑杀不就好了。
但,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又不是它们的错。”
是啊,它们都是被训练家收服,在培养过程中逐渐建立起信任,却因为自己无法决定的进化被训练家抛弃。
明明不是它们的错,最后却好像被当做一种灾害。
陆嘉木突然感觉脸有些发烫,为自己开始的想法感觉到些许羞愧。
“为了安抚这些毒粉蝶,联盟颁布了一系列措施,好不容易安排好它们的去向。最后为了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就在一些地方设立了保护区,禁止训练家随意捕猎。”
乔伊也在一旁感叹道:“这些人也真是的,毒粉蝶也是一种很美丽的宝可梦呀!想要在华丽大赛获胜,又不是只能选择受欢迎的宝可梦,毒粉蝶也有自己的独特魅力。”
刺尾虫也在一旁点头:“呀莫呀莫。”
等吉利蛋给它包扎好以后,刺尾虫又重新爬到了陆嘉木身上。
它脚下的吸盘让它能稳稳当当趴在那里,隔着衣服,陆嘉木也没有那样反感,等刺尾虫爬到合适的位置以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这么睡着了。
乔伊说:“看来,刺尾虫很信任你呢。”
陆嘉木尝试着摸了摸柔软的刺尾虫,它又轻又小的一只,靠在陆嘉木身上,像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一切。
信任吗?
她的手抚摸着刺尾虫的头顶,刺尾虫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被她抚摸的感觉。
陆嘉木感受着手底下的柔软,一股没来由的情绪从心底燃起。她脱口而出,问道:“刺尾虫,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刺尾虫蹭了蹭陆嘉木的手心,直往她怀里拱,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君莎却拦住了陆嘉木,一脸严肃道:“抱歉打扰你们,我需要向你确认一件事。”
“刺尾虫的二阶进化是完全随机的,如果将来,刺尾虫进化成了你不想要的进化型,我需要向你确认,你是否会抛弃它?或者它资质平庸,未来完全没有要进化的迹象,无法增强实力,你又是否会丢弃它?”
陆嘉木知道君莎这番话的用意,于是点了点头,同样珍重地说:“我想要什么样的进化型,取决于它会进化成什么。无论它进化成什么样子、会不会进化,我都会关心它、陪伴它、坚定选择它。”
君莎很满意她的回答,点了点头,再次鞠躬:“抱歉,再次冒犯你了!我希望,你能信守自己的承诺。”
陆嘉木重重点头,将刺尾虫抱得更紧了一些。
乔伊注意到她身上没有神奇宝贝图鉴和神奇宝贝球,问道:“你是刚搬来的新人训练家吗?神奇宝贝图鉴和神奇宝贝球,都需要去找小田卷博士哦。”
陆嘉木道:“是,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博士。”
她低着头,问道:“乔伊小姐,请问,我能去看看皮卡丘吗?”
说到底,皮卡丘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因此她有些不敢直视乔伊的眼睛。
乔伊和吉利蛋轻声说了什么,才对陆嘉木说:“进去吧,皮卡丘在病床上睡着了,注意不要吵醒它。”
陆嘉木忙道:“太好了,谢谢你,乔伊小姐!也谢谢你,吉利蛋。”
吉利蛋的眼睛笑成一条线:“Lucky Lucky!”
在吉利蛋的带领下,陆嘉木坐到了皮卡丘的病床边。
看着满身是伤、陷入昏睡的皮卡丘,陆嘉木心里很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突然想跑出来,皮卡丘是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
都是她的错。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在自己怀里蹭了蹭。
是刺尾虫。或许是看出陆嘉木心情不佳,刺尾虫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你在安慰我吗?”陆嘉木小声问道。
刺尾虫点了点头。
最开始的时候,陆嘉木的确将这里当做了一个虚拟世界,毕竟能让她这个躺了三年的人能跑能跳了,怎么都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可在听完君莎小姐说的那个故事,看到刺尾虫以后,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隐隐的割裂感,就好像这里就是真实存在着的一个世界,而她只是做了一个受伤的梦。
这里的人,宝可梦,都像是真实存在的。
陆嘉木放在病床上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
病床上的皮卡丘像是有感应一般,耳朵抽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陆嘉木守在它身边,皮卡丘似乎很开心:“皮卡,皮卡丘。”
它试图爬起来,却因为身上的伤口,疼得倒回病床上。
陆嘉木赶忙给皮卡丘盖好被子,嘱咐道:“皮卡丘,你终于醒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要乱动。”
皮卡丘动了动耳朵:“皮卡皮卡。”
看着它笑起来的样子,陆嘉木忽然有些难过,她低下头说:“对不起皮卡丘,都是我太弱了,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皮卡丘拼命摇头:“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
陆嘉木怕它动作太大扯到伤口,连忙按住皮卡丘:“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呢。”
皮卡丘却还是不依不饶地摇着头,眼看它身上有块纱布都在渗血了,陆嘉木急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不弱,你好好养伤!”
得到这样的答案,皮卡丘才满意地躺了回去。
陆嘉木正想找乔伊帮忙换个纱布,就见刺尾虫从她的手臂上爬了下来,凑到皮卡丘身旁,对它的伤口使用了“吐丝”绝招。
柔软的丝线包裹住皮卡丘的伤口,皮卡丘动了动自己新包扎的小手,对刺尾虫开心道:“皮卡皮卡丘!”
看着两只宝可梦相处融洽,陆嘉木将刺尾虫抱了起来,举在皮卡丘面前:“皮卡丘,忘了和你介绍一下,这是刺尾虫,是我们的新伙伴。”
皮卡丘点点头,伸出了一只小手。
陆嘉木显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犹豫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皮卡丘猛地一蹦,与陆嘉木击掌:“皮皮皮!”
果然,陆嘉木想,她还是没有办法,将这里当做一个虚拟的世界。
手心传来的温度无数次地告诉她,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