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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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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弹即将射入离心脏仅一寸的那三秒钟,赤井秀一没有选择躲避,而是毅然决然地扣动扳机,射出最后一枪,硬生生地承受这枚可能致命的子弹。

他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但在这痛苦的瞬间,他的头脑却异常清晰。在看见眼前的宿敌踉跄一下,倒在地上时,他终于脱力,身体向后倒去。

“先补刀,别靠近他!”

看着周围所有FBI欢呼着冲上前来检查情况,赤井秀一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脏再次狂跳不已。肉·体上的疼痛不足以支撑他再次站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座位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周围的世界瞬间陷入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头也疼的要炸开。赤井秀一拼尽全力爬起,肌肉在他的胸腔里一根根崩裂,骨头也疼的要命。然而,当他看清现场的全貌时,那些所有被刻意忽视掉的疼痛,百倍地反击着他的意识。

他想,眼前这一幕将会永远铭刻在他的记忆中,直到他消失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已击毙琴酒和伏特加,FBI...全部死亡。”

他在手机上打下这段文字,发出后,另一条没有署名的消息随即抵达。

【基安蒂和科恩我已经都解决了,我弟弟的事不要忘记。】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北白川枫,你一定不要让我们所有人失望啊。

...

动不了了,什么都难以思考了,北白川枫的脸贴在皮质后座上,眼前一片漆黑。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下,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傲慢,把人类的一切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视为理所当然。那现在到了自己,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悲伤呢?

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她。她不能退缩,不能辜负嘉莉为她拼尽全力所争取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五感被剥夺,痛觉让她时刻保持清醒。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在地上拖行。刚刚枪伤打断的肋骨撕开皮肉,鲜血浸透她的上衣。

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待遇并不算糟糕。她被像货物一样随意放置在推车上,而推车停下的地方,刺鼻的消毒药水不断从绷带缝隙中钻入她的鼻腔。她最后被放置在一张散发着凉气的铁桌子上,身体上又被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束缚,像一只茧一样,更加动弹不得。

要被切开了,她此时的心中竟然没有那么恐惧了。随着麻醉剂缓缓注入她的身体,久违的安宁终于降临,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快醒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

“北白川枫!喂,她怎么样了?”

那人语气十分焦急的样子,北白川枫好奇的抬眼去看,是一个少年,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你的名字是?”她费力地问出口,没想到少年却笑了。

“是我啊,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北白川枫在嘴里无意识的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情况,也许是过量的麻醉剂的作用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工藤新一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没有催促,也没有解释。

过了好一会儿,北白川枫才意识到工藤新一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抓住了?”

“嗯,”工藤新一用力点头,不过他的笑容马上就带上些许迟疑和心虚,“我也是刚刚被带过来的,只知道在这间别墅里,发现了一个中年人,还有贝尔摩德。”

说到这里,他有些沮丧的低下头,不过他也就悲伤了一瞬,下一秒,眼神恢复坚定,“他们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的话刚说完,茱蒂斯泰琳带着贝尔摩德走出了别墅。贝尔摩德看到恢复清醒的北白川枫,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果然,只有疯子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她的笑持续了好长时间,似乎是在笑北白川枫,又像是笑她自己。北白川枫没有时间去分辨,她急忙抓住一名路过的警员,询问道,“给你们发出信号的玩偶,你们有看见过吗?”

“玩偶?”警员摇摇头,随后去询问其他同事。这个案子太大,周围所有警力都被调动过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询问,终于在一位外面看守的警员那里得到了线索。

“啊,是那两个手拉着手还脏兮兮的玩偶吧,我记得...好像被摆在门口地上?”

北白川枫被工藤新一搀扶着来到大门口,但目所能及之处,草坪上堆满了杂物。是所有在别墅里被清算出来的财产,古董,甚至还有一台空荡荡的婴儿车。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别处吸引,终于,在别墅后门外的草地上,她看见了已经破破烂烂的安娜贝尔和断掉一只手臂的恰吉,他们静静地躺在地上,就像两个普通的玩偶一样。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她对身后的工藤新一说道。随后,她将安娜贝尔和恰吉紧紧拥入怀中,用双手轻轻擦拭着他们脸上的污垢。

“跟我在一起,我总觉得是为你们赎罪,结果到头来,反而是你们在帮助我。”

“对啊,我们可帮了你好多呢,你才知道啊!”

北白川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死而复生的恰吉和安娜贝尔,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恰吉笑的更开心了,仅剩的三肢在空中疯狂乱甩,惹得身边的安娜贝尔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就在此时,所有的“罪魁祸首”小泉红子终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挟持着已经躁动不安的“人质”嘉莉。她一松手,嘉莉就像一枚炮弹般,迅速扑进北白川枫的怀里。

“喂,这次可消耗了我几乎全部的魔力,你要怎么感谢我?”小泉红子傲娇的扬起了头。

被嘉莉猛地一冲击终于让北白川枫回过神,她无奈地回抱住嘉莉,心中那些因为说了太多矫情话而产生的羞愧,终于被爱磨平。

“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北白川枫的脑袋从嘉莉的头发里面探出来,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惹得小泉红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你们能快点回去,就是还我最好的人情了。”

...

后来,北白川枫从痊愈的赤井秀一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全貌。原来,别墅里住的,是黑衣组织最大的Boss——乌丸莲耶的儿子。乌丸莲耶是过去的大富豪,财力深不可测,难怪他的儿子能一手缔造如此庞大的组织。

而有些奇怪的是,这个最大的Boss被带走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挣扎,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在别墅中,还发现了一份名单,上面列着日本公安、FBI、CIA和MI6等多个组织正在抢着追捕的人物。赤井秀一说到这里,语气中有些无奈,“我暂时就不回日本了,接下来会很忙,如果有事,可能不能及时回复。”

“没关系。”北白川枫对着听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之后我也没事要再找你了,事情已经不是结束了吗?好了,我不和你说了,祝你们FBI抢到最多的人。”

她果断挂掉电话,然后向不远处的二人挥挥手。花泽佑二立刻露出一脸嫌弃,但还是不情愿地回应了她的挥手,堂本美香则显得憔悴许多,眉宇间透着忧愁。

“公司怎么突然就倒闭了呢?”堂本美香心中烦闷不已,眼神中透出焦虑,“北白川枫,你找到下家了吗?”

“不是给了一大笔补偿金?”北白川枫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我准备先用这笔钱去周游世界!”

“说你没规划就是没规划。”花泽佑二一脸无语,随后在完全没有人问他的情况下,把心里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的演讲稿念了出来,“我已经把简历做好,就准备投递出去了。话说我这个简历,可是做了三页——”

“牛!”北白川枫对他竖起大拇指,打断他的吟唱,“隔壁村山下大叔的老黄牛都没你勤奋。”

“呵,你少挖苦我了,赶紧准备简历去吧!”花泽佑二对着北白川枫大肆人身攻击,“你看你,又没有文化,也没有学历,以后可怎么混。如果你求求我,我的简历给你参考一下...也不是不行。”

北白川枫真是受不了这个死傲娇眼镜了,她一边大喊“我求求你!”,一边把人推到一边去。然后,她对着还在现场的堂本美香,询问道,“你呢,你找到下家了吗?”

“没有。”堂本美香一脸坦然,“不过我卖掉了十几个包,赚了一大笔。我想这个行业还挺适合我的。”

随后,她露出和眼镜同款的得意神情,“你要是没有工作,去我那给我打杂,也不是不可以。”

“好好好,你也给我走。”北白川枫把这个死傲娇高跟鞋也推到一边去,在两人不满的目光中,果断离开了现场。

今天她的时间真是一点都不宽裕,既要拜访旧同事,又要见一见在这一路上给她提供帮助的人类朋友们。

在她和目暮老哥告别后,走到爆·炸物处理班时有些不巧,萩原研二刚好去交资料了。北白川枫与松田阵平打完招呼,告诉他自己要去环球旅行,并让他履行在森林里的承诺,多去电次的新家看看电次和啵奇塔时,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那你之后还会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了。”北白川枫发现自己真的很难说出“我们再也不会相见”这种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和她日益增长的情商有些关系吧。

“可恶,你倒是提前退休了。”虽然话里话外都在表达不满,松田阵平还是对北白川枫送上由衷的祝福,“你一个人旅行,注意安全,别死在外面了。”

北白川枫用拳头猛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拜托他转告萩原研二这个消息。

“我不要。”没想到松田阵平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你还是自己见面和他说吧,你不会这点时间都没有吧?”

“要和我说什么?”萩原研二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他们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出现的萩原研二站在那里,脸上表情平静。

“哦,也没多大的事。”北白川枫故作镇定的摆摆手,有些心虚是否刚刚那些话被萩原研二听见,“我准备去旅行,所以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们了。”

“这样啊。”让北白川枫松了一口气的是,萩原研二并没有露出那种非常难安慰的、悲伤不舍的表情,他的表情依旧很平静,“虽然和你分别有些悲伤,但如果以后旅行的时候,能在异国他乡碰巧遇上的话,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吗?”

他走上前,轻轻摘下掉落在北白川枫头发上的柳絮,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微笑道,“祝你旅途愉快。”

“也祝你们工作和生活一切顺利。”北白川枫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时,心中的释然又多了一分。

她的下一站毛利侦探事务所。在那里,她给其他朋友们发完了问候短信,心血来潮地给黑羽快斗写了一篇小作文,她命名为《劝学》。

随后,她和毛利父女、工藤新一、铃木园子、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一起享用了最后一顿非常非常(多少个非常都不足以形容的)丰盛的饭。在饭桌上,看到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之间的亲密互动,她露出和毛利小五郎截然不同的反应。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准备顺便去拜访一下隔壁的阿笠博士时,毛利兰突然将一枚御守塞进了她的手心,眼神中透着不舍与期待。

“枫酱,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和平安,也希望,我们能够在未来的某天,再次相见。”

北白川枫大为感动,但在心里,她也非常低情商的小声回复道,“我们总有一天会相见的,只不过不在这里罢了。”

在阿笠博士的家中,北白川枫再次见到了小孩版本的灰原哀。此刻的她正在忙着收拾东西,据阿笠博士所言,APTX4869的解药还在配置中,警察在别墅里发现了更多关于药的资料,作为之前的研究人员,她必须去参与研究。

灰原哀看见北白川枫,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对她来说有些艰难却带着十足真诚的笑容,“谢谢你。”

随后她瞬间变脸,对着阿笠博士絮絮叨叨,“我走了以后,不许多吃甜食和零食!”

最后,北白川枫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走到厨房拿水喝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冷清。这时她才猛然想起,女鬼在与被逮捕的爱尔兰告别后,已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人世。

而嘉莉、鬼面、恰吉和安娜贝尔也因为魔力消耗过大而先行回到了地狱,迈尔斯紧随其后。弗莱迪则是因为不想和杰森碰上,也先行离开了。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还在疑惑为什么没有在逮捕人员名单上没有找到朗姆的名字。

“他可能逃到国外去了。”当时北白川枫对此懒得展开任何不负责任的猜想,随口敷衍道。

所以,现在这么大个废弃厂房里,只有杰森一只鬼还陪着她。

“北白川枫?”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意外地发现居然是诸伏景光。

“我听杰森说你要去环球旅行了,所以来送送你。”诸伏景光微笑着递给北白川枫一个饭盒,“给你,在路上吃吧。”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北白川枫随口问了一句,不过她对答案也没有那么在意。在把饭盒小心翼翼地收好后,看到诸伏景光似乎还不打算离开,就准备直接把他赶出去。

“等等。”诸伏景光从怀里掏出一份精心起草的解聘合同,在上面签上大名后递给北白川枫。

“因员工诸伏景光...什么玩意啊?”北白川枫看着合同,满脸困惑,“我要在这上面签字吗?你们警察还有这规矩?”

对此,诸伏景光收起笑容,认真地解释道,“不是的,其实是因为我不想不告而别,所以——”

Oh,god!北白川枫猛然回想起那段尴尬的经历,直接用武力把人往门口赶。随着大门关闭,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宁静。杰森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就这样安静地呆在北白川枫身边,一言不发。

“好了,我们走吧!”北白川枫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到风衣与图书馆约定的时间。就在这时,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超现实的红色光门,门内燃烧着与地狱气质极为契合的火焰。风衣的头突然从火焰中浮现,北白川枫每次都被这场面吓得心跳加速,这次也不例外。

“我去!”

风衣立即露出嫌弃的表情,焦急地催促道,“快点,这个通道只能维持一分钟。”

北白川枫连忙先将好大儿杰森先塞进光门,然后,她忍不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个陪伴自己度过了无数日夜的厂房,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再见了。”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闭上眼睛,随后纵身跃入那道通道。温暖与炽热瞬间将她包围,再次睁开眼时,她却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厂房里?

纳尼!她内心瞬间崩溃成了渣,怎么,她刚刚难道只是原地立定跳远了一下吗?她这么大个通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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