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几日,一身低气压的斐彦再次来到叶青泽住处。
“进。”
斐彦摇头:“他除了向人询问翎黄丹的下落,其他并无异常。”
“此次宗招我剑宗新弟子共二千二百余人,道宗五千余人。剑宗内门弟子三百,道宗内门弟子一千。”
“好,你下去吧,接下来我会派其他人监视。”
叶青泽皱眉看向斐彦头顶翘起的一根头发和歪着的发冠,疑惑着目送其离去。
“斐彦最近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浮轩:“不知道。”
在剑宗,做事最规矩的就属斐彦。他一向衣着规整,就算踩到狗屎他也能伴着恶臭走出不一样的风景。
如今,给最后一批新弟子讲宗规的斐彦头发丝有些凌乱,眼底泛青,面无表情。
新弟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正式上学前的作业做好了么?”
新弟子立马端正好坐姿,全低下头。
一根竹条敲了敲一位弟子的桌子。那名弟子慢吞吞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就背了宗规的前五个字。
在斐彦的目光中,那名弟子涨红了脸,头埋地更低。
“我,我……没背。”
“没事,坐。”斐彦一改常态,将一本书籍放在那位弟子面前。
那弟子坐下,颤颤巍巍打开第一页,僵了。
第一页,是各种密密麻麻的符文和数字,他懵逼着看向斐彦。
“这位新师弟,以后跟着我学习阵法吧。”斐彦勾起唇角,“你是郭长老看好的弟子吧,很不错。”
这一节课后,那位倒霉的弟子失魂落魄跨出大门,埋头痛哭。谁懂啊,他就是不想学习阵法所以报了剑宗啊。
道宗主流是阵法符道,所以阵法基础是必修课,他一个简单加减都得算半天的废人能学吗?
更何况,除宗主以外,斐彦长老算是剑宗阵法之道第一人,是能与无极道宫宫主亲传弟子凰千诺比肩的存在。
这位弟子的好友纷纷嘲笑出声,随后,身后一凉,斐彦正色端站着。
斐彦微微一笑:“你们是这位师弟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学吧?好有伴相陪,也不孤寂。”
其余几人:???
斐彦走后,那位弟子大笑出声,他的好友们脸黑成了锅底,纷纷亮起灵剑。
那名弟子哆嗦着,眼中满是惊恐。
剑宗正式修习前,会给新弟子三日的时间适应环境,眼下过了两日,元初还是没能得知翎黄丹的消息。
哥哥还是没有回应他的呼唤。第二仙山那么大,他这两日磕磕碰碰也只认清了附近的路,上课的十几处殿宇才摸清了两三间。
停在半空的叶青泽,瞧着元初往悬崖的方向,疑惑着皱起眉:“他这是干什么,没打探到消息就想跳崖了?”
距离悬崖十米的元初调转方向,往原路回去。
“主人,他好像放弃跳崖了,这次派来的探子心态真差。主人,我想……”浮轩贱兮兮一笑。
“随意。”
浮轩剑申摆动,强大的气流卷起瘦弱的元初,直奔悬崖方向。
还没反应过来的元初,脑袋一片空白。关键时刻,他的身体自主动了起来,眼疾手快抓住一根粗树干,顺着力道跳离气流范围,稳稳落地。
“哥哥!你回来了!”
“我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没了!”黑衣没好气道,“谁这么缺德。”
回去路上的浮轩打了个喷嚏。
花了一日,元初总算记住了大部分殿宇的地形。
新弟子大会上,元初坐在角落里,无人在意。可五位主座上的人,视线却若有若无扫过元初。
大师姐溪云站起来:“诸位已经被选择成为内门的弟子,按照剑宗的规矩,你们今日还会再次进行测资,最终决定你们能否进入内门弟子。”
台下一片喧哗,溪云威压一放,台下马上安静。
殿内,出现一道蓝色的门,点点星光环绕。
“现在,请依次进入这道门。”
三百号人纷纷起身,元初跟着人流走动,很快,他也踏进了这道蓝色的大门。
大门空间里的虚空中,浮现叶青泽的影子,他其中一只眼睛青金相交。
透明的长路上,只看得见尽头的白光,除此之外周遭漆黑一片。
在叶青泽眼里,每个人的身形都发生了变化,透明的形体里,参杂着混浊的色彩。
而只要透明形体较为干净的,都升入了内门弟子。
叶青泽见到元初的灵魂时,眼底一震——元初的灵魂是纯色透明的,白的发光。
意识深处,黑衣整个人被漆黑覆盖,浓稠的黑色顺着衣角滴落,染黑了整片白色空间。
只有那双发着冷意的眼睛没被黑色浸染。
叶青泽从没见过灵魂如此纯粹的人,只要是人,内心就一定会有黑暗,就连他也不例外。
叶青泽对元初身份的怀疑更重,在他的调查下,元初确实没和道宗有过接触,但,若是他是一个意外的棋子呢。
这种情况,他必须得警惕起来。
“影一。”话落,叶青泽的影子凝聚成一蒙面黑衣人。
“最近对方有什么异动吗,特别是交界地。”
影一摇头。
“去吧。”影一再次融入影子中。道宗内,斑驳的树影下,漆黑闪瞬即过。
元初问了很多人,没人知道所谓的翎黄丹。倒有一人与他说,或许宗主知道,可他们这些内门弟子没有资格见宗主。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他的同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变了神色离开了。
元初正想着怎么见到宗主,现在就被领着到了叶青泽平常活动的竹苑。
得知自己要面见剑宗宗主,元初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宗主。”元初恭敬喊了声,清晰闻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冷香,很熟悉。
黑白交织的世界里,元初虽然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但,他的内心还是震了一下。
朦胧中,他好像回到了昏迷期间,似乎很像那位救了他的弟子。
怎么可能,宗主怎么可能是那位救了他的弟子。
元初恭敬向宗主行了礼,询问对方要见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