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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自陷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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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叙白与苏渺曼闲谈之间,夜幕已深,楼下的喧闹也开始逐渐回归平静,玉兰台还因为今天输给沈凛的事情在一旁喋喋不休,吵着嚷着让分身再战几个回合。

但是分身的心思已经飘出了现下,他单手托腮望着远处深色沉沦的宸鸾海,停霜港边的指引灯火忽明忽暗,他的目光也不由的游离起来,玉兰台的声音丝毫没有走入他的心里。

他在等柳叙白。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柳叙白会不会来,但他还是固执的在等,玉兰台见沈凛不为所动,便直接唤了芊芊过来陪他去一楼推牌九。

也差不多该去见见沈凛了,柳叙白看准了时机,便准备下楼,但当他行到三楼楼梯处的时候,一位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的人却挡在了他的身前。

“第一楼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看的淸倌儿?”

“你们苏夫人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在这第一楼也没少花钱,有这等绝色怎么不先带于我见见。”

柳叙白打眼细看,这位是刚刚上任不久的中郎将刘培元,柳叙白看他醉的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便没打算与他计较,步下侧移想要走开,但刘培元可没有那么好打发,他跟着柳叙白的步调也换了位置,将他挡的严严实实。

“滚。”

这要放在平时,柳叙白早就一剑给他个痛快,毕竟刘培元没什么战力,对上他算是刘培元倒霉,但是现在沈凛就在二楼,自己若是出手,身份就会暴露,所以柳叙白只能用言语警告,希望刘培元可以知道分寸不再纠缠。

“呦,还是个烈性子。”刘培元一下来了兴趣,在酒精催化下他完全顾不得第一楼的规矩,直接上手想要拉住柳叙白,柳叙白身形一闪,刘培元便扑了个空,但他并未打算罢手,直接从后面将柳叙白抱住。

这动静很大,站在一旁的姑娘也听到了楼梯口传来的声响,赶忙走过来查看,但看到眼前一幕,便被吓得花容失色,姑娘们都知道柳叙白与苏渺曼的关系,更知道柳叙白是慕浮生指派的人,刘培元此举实在太过胆大。

“刘大人刘大人,这位公子不是我们的第一楼的淸倌儿,您先放开他。”姑娘原是一片好意,这无异于是想救刘培元一命,但谁想到刘培元大手一挥,直接将上来劝解的姑娘推到在地,口中还不断咒骂着:“到了这地界,他是便是,不是也得是!我说了算!”

找死是吧?柳叙白冷了脸,既然这么不知道收敛,那就送他一程也未尝不可,反正这消息传回到慕浮生那里,这官位也会不保,这可是第一楼,不遵守规矩,就只有被扔下去填海份儿。

三楼的吵闹之声很快引起了分身的注意,平时第一楼中这种醉酒闹事的事情并不少,他也懒得去管,毕竟苏渺曼在场,总能将这烂摊子收好,但今天,分身却意外的提起了兴趣,起身向着三楼走来。

柳叙白一抬眸便看到了分身,指间原本捏着的飞针此刻也不好拿出来使用,倒不如借着刘培元来博一个与分身接触的机会,他将手垂落放下,脸上的表情也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位大人您真的误会了,我只是个琴师,来此给客人奏演助兴而已,大人若是没玩尽兴也莫要拿我开这玩笑。”

刘培元见柳叙白示软,还以为他真的惧怕了自己的威势,便得寸进尺的开始撕扯柳叙白的衣服,正值这关键时刻,刘培元不安分的手却被赶来的分身一把拉住。

“你没长眼睛吗,敢坏我的好事?”

刘培元根本没有看清前人,便直接开口责骂,分身的脸色沉暗,厉色严容,“刘大人,你在第一楼里做这坏规矩的事情,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是吗?”

刘培元迷蒙的眼睛虽有叠影,但是分身的样子他还是记得起的,一看对面是惹不起的人,他便立即松开了手,“是上将军啊,真巧,你也在此寻乐吗?”这话说的心虚不已,显然他知道这一幕让分身看到,无异于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分身将柳叙白拉到身后护着,然后对刘培元说道:“现在滚还来得及,等会弄得人尽皆知,你在玉泽州便待不久了。”刘培元看到分身后酒醒了大半,马上恢复了那小人的嘴脸,抬手便抽了自己一耳光,“是是是,上将军教训的是,我喝的太多了失了身份,我这就给公子赔礼。”

说完便低头哈腰的给柳叙白道起了歉,分身回眸看向柳叙白,意在询问他打算如何处置,柳叙白肯定不想饶过这个淫徒,但是这戏还得往下唱,索性便扮出一副宽宏大量的状态。

“都是误会,说开了便好,上将军,没事了。”

这时候苏渺曼也从楼上下来,她可是目睹了全程,所以在分身出手后,专程赶来收拾残局,“诶呀,大家都是来寻乐的,柳先生既然也说了不计较,那便散了吧,刘大人既然没玩好,那就是奴家的失职,大人这边来,奴家再叫几个姑娘陪大人喝上几杯。”

既然柳叙白没事,分身便也不再追究,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想请柳叙白二楼一叙,柳叙白点点头,便跟着分身向下走去,临走之前,他回头看了苏渺曼一眼,狠绝的笑意浮上了唇角,他抬手在脖子上横划一比,苏渺曼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杀人而已,这根本用不着柳叙白亲自来。

幻像散去,这一段的余响火焰也已经播放完毕,沈凛看着这段回忆中的柳叙白,心中竟有些惊讶,没想到一直真善待人的他,居然也有这种谋局设计的一面。

这也算是刷新了沈凛对柳叙白的认知,看来还是自己不够了解他,平时他只是不显露,但不意味着他没有,毕竟柳叙白能在神域坐稳天尊这把交椅,没有点脑子是不行的。

仅用了几个行为,就让分身上了勾,柳叙白还真是清楚他想看什么,只要他露出一点点需要被保护的样子,自己就一定会倾尽全力拥护。

以身为饵,愿者上钩。

看来第一楼的这一出,在柳叙白心里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这些余响火焰的内容光通过之前的对话沈凛差不多就能猜的出走向,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往下看,他想找到柳叙白布置计划的那个节点。

画面再次切入,这一次,场景是在街边的面摊,柳叙白用指节敲着一旁的琴匣,像是约了人在等待,桌面上的素面已经冷去,显然已经他等的人还没出现。

“伙计,来碗素面。”分身的声音突然响起,柳叙白迅速捕捉到了这一信息,便也站起身,从钱袋中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面钱放在这里了。”

“柳先生?”分身听到柳叙白的话语,惊愕的回身,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好巧啊!”

“是啊,好巧。”柳叙白轻笑道。

哪里是巧,分明是算准了自己会这个时候会来吃面,所以才在此创造偶遇,难得被柳叙白算计,沈凛心中倒是有些开心。

“先生没动筷,是这面不合胃口吗?”分身看着柳叙白身后的整碗的素面询问道。

“不是,是我心情不佳,所以吃不下。”柳叙白张口就胡沁了个理由,说的有模有样,甚至还露出了愁苦的表情。

“先生若是不介意,不妨同我说说?”分身原本就对柳叙白有好感,见他不开心自会多问一句,而此行便是柳叙白的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便坐到了分身身旁,歉意的笑道:“说出来有些难为情,之前原本说好了要去第一楼的客人献乐助兴,但客人突然取消了行程,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将军知道,我本身就是靠卖艺为生,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这位客人给的价格很高,所以我为此推掉了其他的席面,但现下被人放了鸽子,恐怕下月交不起房钱,就要露宿街头了。”为了辅证自己的说法,柳叙白还刻意想着一旁的干瘪的钱袋看了一眼。

这有意无意的小动作,全部被分身看在眼里,他赶忙接话道:“若是没有住处,柳先生不如先来我府上暂住?”

但他一说完,便觉得有些唐突,他与柳叙白不过只见了一面,虽然上次自己出手替柳叙白解了围,柳叙白也以琴曲为礼,为自己演奏了几曲,但是二人终归没有到那么熟络的份儿上,所以这样直接邀人上门,倒有些不轨的意图。

“我的意思是,先生可以起码有个落脚处不是?”

“那怎么能行?”柳叙白当即拒绝,“上将军平日公事繁忙,我怎好上门叨扰?”

欲迎还拒的手段让柳叙白的玩的淋漓尽致,分身果然就入了套,他继续道:“无妨的,我府上人不多,房舍还空了几间,也算清净,先生若是不嫌弃,尽管住。”

分身这种拙劣的谎话柳叙白自是一眼看穿,但是还是打算再拉扯一下,于是刻意强调了起来,“无功不受禄,我这样白吃白喝心里实在过不去,谢过上将军美意,还是算了吧。”

一见柳叙白回绝,分身灵机一动又道:“那,先生可愿接我这份邀约?”

“哦?什么邀约?”

“来我府上演奏,一曲一日,可好?”分身已经讲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柳叙白也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故作为难之色道:“上将军真是盛情难却,我若再不领情,便是不知趣了。”

“好,依上将军所言,我明日便去拜访。”

这便是分身与柳叙白正式接触的开始,他将柳叙白安排了一间干净的房舍内,分身平时极少宴请客人,而且在吃喝用度方面又甚是节俭,但他不想委屈了柳叙白,所以刻意着人填设了许多花草装饰,就连房屋内的被褥也重新换了一套新的。

柳叙白自打入了这将军府后,分身便每日依约前来听曲,风雨无阻,这次的任务不同于以往的刺杀,柳叙白要做的,是潜伏,在他没有摸清楚分身的脾性之前,绝不可能轻易行动。

毕竟这关乎了言涟与苏渺曼的自由,柳叙白不敢贸然下手,再加上他从前跟在慕华辰身边的时候,也听过分身的大名,此人能年纪轻轻就坐到上将军的位置,绝不是一般人,郭子游的教训他一直铭记于心,所以,他将心态放平,以琴师的身份与分身相处交谈。

一段时日的相处下来,分身一直对他十分恭敬,除了每日的听曲,他从没有要求柳叙白做过任何事,但只要是柳叙白要求的,他都会第一时间办到。

这与柳叙白的最初的谋划,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按照常理来说,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摸透分身这个人,这种过度的敬服,很是不利于深入窥查,看来,还需要再给些提点才行。

画面回到了将军府,而地点正是那间上锁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如旧,虽然简陋,但却有了人生活的痕迹,沈凛看了看墙角,那张黄花梨的琴案已经摆放好,看来柳叙白应该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了。

“上将军,我来府中叨扰已久,也该是时候离开了。”柳叙白在演奏完一曲之后,便对分身淡淡说道。

分身原本还沉浸在方才的琴曲之中,柳叙白这么一句话,让他直接惊梦而醒,一脸惊愕的问道:“先生怎么突然辞行?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知上将军留我在此是同情我的境遇,我很感恩,但是人不能贪心。”

“上将军,我的生活并不能一直停在此处。”柳叙白淡淡道,冲着分身一笑,“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给上将军添忧吧?”

柳叙白的话说的无懈可击,分身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挽留,只能呆愣在原地思索,见他面露愁色,柳叙白便再次抛砖引玉道:“我已去寻了几家酒楼茶馆打听门路,上将军不必担心,若是上将军还想听曲,只要我还在玉泽州,一定会来为上将军演奏。”

“再弹一曲给上将军,当做是临别的礼物吧。”

琴音渐起,弦震律动,指间弹按,将那心中的愁苦诉了个干净。

这虽然是柳叙白攻略分身的计策,但是同时也是他最熟悉的抒怀方式,兜兜转转,他还是没能逃得出玉泽州,没能逃的出那间为他打造的牢笼。

没有了慕华辰,还有慕浮生。

想要困住他的人,从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这种像是被因果裹挟的命途,他逃离不了。

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飞出了牢笼时,踝腕处那看不见的银锁便会再次将他拽回深渊。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所有的真心,皆是利用。

除了言涟与苏渺曼,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抱着索取的心思。

柳叙白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是对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的嘲笑。

他不得不承认,只要他还活着,那么名为“锦瑟”的那层面具,就永远会笼罩在他的脸上。

他是锦瑟。

永远做不了柳叙白。

一曲终了,一曲又起,分身不断地让柳叙白重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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