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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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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清晨,历经了昨夜的一场濛濛细雨,分外令人感觉到了寒意。清风拂面,没有夏日里的灼热,也没有深冬的阴冷,只觉得凉飕飕的,似要吹进人的骨子里去一般。

因着昨夜的秋雨,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清新气息,一早起来,院中梧桐树下,竟已三三两两的飘落了几叶枯黄。

昨日午后,胤祐被康熙帝传唤入宫,直至现在都不曾回府。毓沅心中隐隐觉得,似乎又有事情要发生了,而且定然与前阵子镶蓝旗将领所商议的那事有关联。

果不出所然,至晌午,胤祐终于被康熙帝放回了府,且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却又是意料中的消息:他被康熙帝钦点为此次奉旨领兵去黔湘镇压乱民的镶蓝旗将军了,启程的日子也近在咫尺。

虽然这样的安排,毓沅心中早已有数,可当她真正面临时,却又觉得突然。想自己才刚回京不久,眼下胤祐又要离京了,在他们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个坎,迈不过去,又跨不过来。

是夜,胤祐在烟波斋收拾行装,此次依旧是富察痕随行,似乎这样的安排,富察痕才觉得妥当,若真是不让自己随着胤祐一起去,他反倒觉得不自然。

小洛子早早的为胤祐打点好了所有该带的衣物,剩下的不过是一些书籍之类的东西,这也不是他力所能及的,只能由胤祐自己来整理。

月上柳梢,烟波斋内静寂无声。胤祐在书房时一般不喜别人打扰,故而小洛子也早早的退下了,而富察痕更是早已回了自己屋收拾自己的行装,时刻准备出发事宜。

当毓沅端着茶水进屋时,胤祐自顾着站在书架前寻觅着那一册古籍而丝毫没有留意到毓沅的脚步声。

“在找什么?我帮你。”毓沅见胤祐寻的认真,遂放下茶盏,走至他身旁问道。

胤祐回过头,一见是她,不答反问道:“你还没睡?”

“嗯,前些日子锦绣帮我做了不少事,这几日,我便多做些,也好让她歇一歇。”

胤祐本想说,不必太劳累自己,那是锦绣该做的,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或许在毓沅心中也乐意这么忙碌,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开心就好,若是人手不够,我再调拨些人过来帮忙。”

毓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要是再调拨人手过来,这烟波斋可就真成养闲人的地方了。”

毓沅心里明白,烟波斋向来没什么重要的事,左右不过是她和锦绣两人在瞎捣腾,总觉得每日要是不整出点事来做做,就好像是在虚度年华一般。

胤祐见她笑的欢喜,也不再忙着寻书了,牵起她的手,走至一旁坐下。毓沅顺手端起茶壶替他斟了一杯,举杯端给他时,眼神中瞬间闪过的飘忽不定,饶是自己及时掩饰住了,却依然落入了胤祐的眼中。

胤祐垂眸笑了笑,再抬头时却是促狭说道:“过几日我就要走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再不说,可就真没机会了。”

毓沅见心思被胤祐一眼看穿,顿时心生羞怯,可听胤祐的口气分明是在笑话自己,遂也不如他的意,反而说道:“过几日你就要走了,你若有什么话再不告诉我,可就真没机会了。”

胤祐闻言,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怎么,不是你有话要说么?”

“我没有啊。”

“那刚才是谁欲言又止的样子?”

“既然已经止住了,那便是没有了。”

胤祐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想要听你一句软话,还真难。”

毓沅笑着反驳道:“想要听你一句心里话,也真难。”

胤祐心头一暖,笑着拉过她的手,一拽,便将她拽入自己怀里。

毓沅一个失衡,全身的栽入了他怀里,正想要挣脱开时,又听他严肃的说道:“别动,陪我坐一会儿,我有话要说。”

经胤祐这么一讲,毓沅也不再乱动了,只是乖乖的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知足的享受这一切。

胤祐环着毓沅在怀,埋首在她颈窝里,嚅嚅的说道:“这一去,又是不知何时可归,若不是皇阿玛钦点了我的名,我是真愿意辞了这活,留在府里好好陪你。你才回来不久,我却又要离开了。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是舍不下你。”

毓沅靠在胤祐的怀里,初秋夜间的清凉也被胤祐热血沸腾的胸膛而取代,本是惬意温暖,又听了胤祐的一番内心独白,更是燥热起来。想说自己其实也放心不下他,可自己就是没胤祐那般直白,话到嘴边始终没说出口。

“那是万岁爷的旨意,你哪能随意推辞了?若让人知晓是因为我,还指不定说我是什么红颜祸水呢!”

“那你就放心的下我?”

毓沅抿了抿唇,羞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回道:“我放心不下也没办法啊,你是去忙正事,我岂能阻拦你?”

胤祐窃笑着打量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或许,我有个两全的办法,你想不想试试?”

毓沅听胤祐说的神秘,不禁对他的话上了心,“什么两全的办法?”

胤祐晦涩一笑,附在毓沅耳旁轻语了几句,惊的毓沅顿时从他怀里跳了起来,“什么?你要带我去前线?这……这妥当吗?”

胤祐淡淡纠正她的措辞,回答道:“带你去前线自然是不可以,大军前行,女子怎可随军?”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替你寻了个去处,方便你我相见的去处。”

“去处?是在哪里?怎么会方便相见呢?”

胤祐想了想,这才把自己脑中思虑良久的一个计谋,缓缓道来:“明日,我便让富察痕把你送去荆州府下的江陵县,荆州地处黔湘两地之北,一来,属鄂州府衙管辖,虽是临近黔湘,却无战事威胁,二来,此次我军驻扎之地亦首选荆州,你若住在荆州,我若想见你了,亦属较为便利。”

“这……”

毓沅听的有些心动,若是真能如此,倒也不失为一良策,虽然还是不能日日见到胤祐,但至少比起京城,住在荆州离他更近了,相见总是更容易些。

胤祐的提议虽然诱人,可毓沅却另有担忧,“此事,若被他人知晓,你作为大军将领,岂不是首当其冲坏了军纪?”

胤祐紧紧的盯了她一眼,毓沅的担忧,他自是早已设想过,作为出征大军的将领,这样的做法,虽不是直接带女子随军,却也一眼就能被人看明白这其中的含义,这固然是军中的大忌不说,若是被康熙帝知晓,更是大罪。可只要一想到与之分离的相思之苦,胤祐宁愿忽略这一点,也选择在此事上冒一回险。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故而,我会让富察痕在大军出征之前,先行送你离京,而府里,我会宣称,派你出去办事了即可,不会有人留意一个侍女的去向的。”

胤祐的话,说的十分轻巧,毓沅却听的并非如此,只觉得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的顾忌,只是,她一想到胤祐的安排,确实令自己心动不已,也就不再多言。

“好,都听你的。”

胤祐浅浅一笑,起身,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对于此次出征,他竟然莫名的多了一许期待,他突然觉得,只要有毓沅在,即便是出征打仗,似乎也没了以往记忆中那般狰狞了。

窗外,弦月垂悬于半空,夜色如墨,只静静的听得几丝微风抚过的声响。

月上柳梢头,相拥黄昏后。

入冬之后,数九寒天,若是以往在京城,早已冰封千里,可如今在地处南地的荆州,只有呼啸疾驰的北风绵绵不断,至今依旧未见冬雪的影子。

毓沅来荆州已有数月,想那时才是入秋时分,转眼却已到小寒天了。寥寥数月,竟也在期待中,不知不觉的消逝而去。

胤祐把她安排在江陵县的一处民宅,宅子不是很大,却干净清爽的很。毓沅刚到这儿时,还曾笑话过他,说他竟在京城外另设宅子,是不是就为了将来金屋藏娇使的。胤祐却正色的反驳她,说她即便是陈阿娇,自己也不会是刘彻。毓沅不解,连连追问为何,胤祐这才窃意一笑回答,称自己再也找不到那个卫子夫了。毓沅闻言,冷哼了一声,知是胤祐素来没个正经,也不再同他玩笑了。

荆州的日子,与烟波斋无甚差别,每日只是寻些琐事来打发日子,宅子里另有一王姓老妇人,是胤祐特地找来照顾毓沅的,做一些粗使的活。

王氏是孤寡一人,膝下无儿无女,与毓沅相处久了,也喜欢的很,平日总是把她伺候的好好的,什么活都不让她做。一段日子下来,毓沅直呼自己再这么下去,定要懒散的不成样子了。

毓沅的日子就在这样漫无目的和松散闲适中一日一日的度过,胤祐每隔十日或半月总会来见她一回。

她知道,每次胤祐的到来,定是军中又打了胜仗。也只有如此,胤祐才会大发善心的给军中将士一个休憩的机会,而他自己也会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出来一解相思之苦。

胤祐的大军就驻扎在离江陵县不远的郊外,虽说不远,其实来去也有数百里地,这骑马来回颠簸的辛苦自是不用多说,可胤祐却乐此不疲的坚持要来看她。

对于胤祐的定期到来,王氏虽不清楚他二人的关系,却也大致猜到些。一次,胤祐刚走不久,王氏便好心的劝慰毓沅道:“总要叫他带回府去才好,即便是个妾室,也是个着落啊,姑娘一人住在外处,也不是长久之计。”

毓沅一听,这才知道王氏误解了他俩的关系,王氏以为毓沅是胤祐的外室,故而这才只能住在府外。然而,面对王氏的良言,毓沅又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自己和胤祐的关系,也就默认了王氏的误解。

胤祐每次来,总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往往是晌午才到,停留不久,黄昏时分便又要起程。毓沅因着回去的路上荒凉不堪,也总是迫不及待的催促他早些时候回去。

每每这时,胤祐才知道,何谓相见时难别亦难,纵有千万种舍不得,却也只能舍下。他与毓沅的担心不同,不是畏惧路途的荒凉,而是担忧战事的突变。若敌军突然来袭,自己身为将领,在那个时刻又不在军中,那才是最大的失误。

这一年的冬季,雪花来的尤其晚,直到年关将近,才隐隐飘来些残雪。毓沅站在院中,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对着那晶莹剔透的冰晶,兀自发呆。

这该是北方的飘来的雪花吧,这个月份,京城中也该是大雪覆地了。往年年关,毓沅总会借故去胤禛府上,偷偷与毓秀小聚一番,虽然时辰不多,却也知足了。

而今年,想来是回不去了,前几日胤祐来的时候,也曾说过,这一仗估计得拖到年后了,湘北的乱民虽已大致肃清,可黔东却依旧负隅顽抗。

当时,毓沅还安慰他说慢慢来,不用着急,行军打仗虽追求速战速决,却也得审时夺度才是。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比胤祐的安全更为重要了,所以,她宁愿胤祐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也不要因为急着带自己回京而去冒险。

索性,在荆州城里,过年的气氛也是相当浓厚。年前的最后几日,毓沅跟着王氏去了城里转了转,添置了不少年货。

因心里记挂着毓秀,每每看到新奇的玩意,毓沅总会买了来收好,想着将来回京可以送给毓秀,即便不能送给她,也可以送给锦绣。

两人一路欢喜的购置了不少衣饰和食物,才刚回了宅子,便见屋门外似有人在等待。

毓沅以为是胤祐来了,兴奋的小跑了上去,这才看清,来的人不是胤祐,却是富察痕。

富察痕一见到毓沅,走上前去,稍稍一礼,这才说道:“前几日我们又打了一场胜仗,也正好是新年将至,主子便吩咐了军中司膳营给将士们好好的准备了年食以示庆祝,所以这两日,怕是他不能脱身了,便嘱咐我来告知一声,说他不能陪你一起守岁祈福了。”

毓沅无力的点了点头,虽是自己的奢望,却也想过这样的事情,大军连连得胜,这军中必然会庆祝一番,既然是庆祝,又怎能少的了主将。只是,知道归知道,当她真的听闻胤祐不能过来陪自己了,还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碍着富察痕的面,她不得表现的太过于明显,若是被富察痕瞧出了自己的失落,定然又会事无巨细的一一转告胤祐。

毓沅不想胤祐为难,便深吸了口气,故作坦然的回道:“应该的,你们屡屡得胜,我也替你们高兴,你告诉他,不必担心我,有王婶陪着我,而且荆州城里也热闹,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富察痕无奈的嗯了一声,儿女情长之事,他是不太懂,可他却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要做的事,一如胤祐,大军的将士才是他的责任,胜时,与之同饮同乐;败时,与之出谋划策,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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