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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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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昕看着《黄金案》寥寥信息,头痛不已。

大周户部是管天下户口,田赋,仓储,婚姻等民政。户部分为户部司,度支司,金都司,仓都司。而案中的度支郎中费易于今年八月二十五日私窃五千两潜逃,不知去向。但是,根据邸报,他的尸体突然于十月十一日被发现在金城的暖香阁。库银五千两仍然不见踪影。费易有参与私运黄金的嫌疑,须证物论证。另批: 其余信息均被收录于大理寺。

卫昕用食指敲着桌面,想着费易私窃银两的动机是什么?被杀害的原因是什么?案子发生一个多月,朝廷的舆论是什么?这个费易后面的人是谁?案子的水到底有多深?

卫昕的目标有三个:一,查清费易的死因;二,落实五千两的去处;三,查清黄金的真相。

她看了看查明案件的截止日期:十月二十五日。

今日是十月十五日,从明天算起,还有十日。

十日!

卫昕手拿锦衣卫令牌,以及查阅卷宗的手令,到达大理寺。

大理寺的守卫人员点头示意。

她直奔卷宗室,看见同是通过女官考试的同学,陈庭。陈庭,字晚竹,现为大理寺从九品录事。这位女子眼颦秋水,风姿娉婷,很是端庄。

卫昕向陈庭行礼,语气温和,笑着说:“锦衣卫典吏张依见过姐姐。”

陈庭正在誊写卷宗,看见卫昕,说:“张依,你怎么在这?”语气略显疏离。

“陈姐姐,我是来查阅卷宗的。死者名字是费易,他死于十月十一日,他……”

陈庭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什么姐姐妹妹,费易的卷宗,你自己找吧。”

卫昕看了看卷宗室密密麻麻的卷宗。她敛起笑容,正色说:“陈庭。你我同属从九品,麻烦你摆正姿态。这卷宗室,我若弄乱了。你会有失职之罪。”

陈庭涨红脸色,抿着嘴唇。

卫昕把手令摊开,说:“你我本是寒门,就应该同仇敌忾。难不成你我自相残杀,让那帮世家女看了笑话?世家女去的都是清净部门,吊着份闲差。”

陈庭沉思片刻,说:“你说得对。考试的时候,她们名次倒数。她们倒享清福了。”

卫昕笑了笑,准备提步离开。

陈庭拦住她,说:“且慢。”

卫昕转过脸来,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你还真是变脸。我寻思着你的温柔都是特定的! 老师说你器宇不凡,是一个人物。”陈庭笑了笑说。

“卢雨,卢大人?”卫昕试探道。

陈庭点点头,将卫昕拉到卷宗处。她将一份牛皮纸包裹着的卷纸递给了卫昕,密封处上面写着:费易。

陈庭说:“云舒,这个卷宗只能看,不能带出去。你可以誊抄重要语句。”

卫昕喜开颜笑,说:“晚竹姐姐,你真是好人。”

卫昕打开卷宗,记录着费易,男,三十一岁。职位: 从五品上,户部度支郎中,属户部度支司。度支司是国家财政预算。费易私窃五千两库银,五千两是属国家公款。他的罪名是挪用国家公款。他申请的五千两是用于兴修水利。

卫昕想,兴修水利是属于工部管理的。她接着往下看,死亡时间是十月十一日,亥时,死亡地点是暖香阁,死亡原因是饮酒过量。

她指着死亡原因,抬起头,问:“晚竹,这个死因太过蹊跷了,饮酒过量?他的尸体在何处?”

“你这是怀疑仵作了?我们仵作叫沈丁。要不要我叫他与你说说?”陈庭皱着眉头说。

卫昕嘴角扯出笑,略显牵强,说:“我哪敢?他的尸体在哪?”

“在城北一座古庙,叫定慧寺。他的棺木还厝此处。”陈庭正了正官帽。

“为何还不下葬?难不成是因为他涉及挪用公款?”卫昕很不理解。

“你以为仅仅是库银五千两?一两银子换5000钱。黄金呢?”陈庭摇摇头,“黄金数额巨大,一两黄金能换6000钱。他现在是挪用公款,私运黄金!”

“所以,这就是他最终的结局。”卫昕指了指“饮酒过量”几个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1]毕竟是男人本色嘛。”陈庭惬意地说。

“他的家人不敢擅自给他安葬,因为现在他是戴罪之人。”卫昕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个念头,说:“陪同人员是谁?”

“琴心,十九岁。一个清倌人。诺,这个就是她的证词。”陈庭把供词递给卫昕,接着说:“大理寺派人验了酒杯,饭菜,酒水。均无毒药。”

卫昕说:“所以就判定是饮酒过量?”

陈庭说:“仵作检验过他的尸体,饮酒过量。牵扯的人少嘛,官府能在公款方面多花时间追查。”

卫昕呵了一声,说:“本末倒置。行吧,我誊写一些重要信息。”

陈庭点头,说:“那你快点。一会大理寺卿可能要巡视。”

卫昕将重要人员,特别供词,吃过的食物,都一一摘抄在一张纸上。誊写完毕,谢过陈庭。

她踏出卷宗处,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只见右拐角处,宇文泰和一旁的大理寺卿谈事。她只想避开,于是向左拐角处,往大理寺后门方向走。

明月当空,夜色如画。

卫昕乔装一番,白玉冠,青石道袍。她走进定慧寺,寺庙内的大佛殿中僧侣正在礼佛歌颂,香烛缭绕,木鱼声层起跌幅。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墙,来到一处废弃的药师殿,看到三个棺木还厝。她用一袭长方帕捂着口鼻,打了个活结,然后打开撇火石,点燃蜡烛。

卫昕走到一个写着费的棺木,她打开棺木,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迎面扑来。她放下蜡烛,从怀里拿出两支檀香,点燃放在尸体旁边。

尸体肿胀发臭,幸亏是在秋季,但是味道依然浓烈。费易的口眼张开,脸面呈青色,嘴唇黑紫。卫昕检查他的手指,僵硬发黄,指甲青黑,口眼鼻有血水流出。

卫昕盖上盖子,双手合十,说:“打扰了。望你安息。”

这哪是什么饮酒过量?明明就是中毒。

她听到有僧侣的声音,急忙吹熄蜡烛,躲进后殿。

卫昕隐隐约约听到僧侣正在搬运什么重要物品,鬼鬼祟祟地。后来,声音渐行渐远。她摸黑越过围墙,离开定慧寺。

十月十六日。

卫昕整理资料,将费易的死因和对此案的见解写在纸上。她将蜡粒放入火漆勺中,点燃蜡烛燃烧,将融化的颗粒倒入封口上,然后用印章戳上。

时光飞逝,转眼到达晚上。她决定再次乔装打扮,去费宅溜一圈。

卫昕对搜查易宅并不报什么很大的希望。其一,案子已经发生一个多月了,关键线索会不会让匪徒抹掉?其二,这种情况下,费家人还剩多少?不会也遭此不幸吧?

夜凉如水。

卫昕骑着流光,来到费宅。她把流光放进费宅的马槽里,她在街市上买到的新鲜胡萝卜,还是青草,食槽都是青铜器。

费易真是靠钻国家库银缝隙来的。费宅装修风格不算奢华,有山有水好风景,楼台亭阁应有尽有。

林荒鸟飞兽死。

她来到书房,揭了封条,一股潮湿灰尘之味扑面而来。她关上门,打开撇火石,点燃蜡烛。首先,最引起她注意的,就是那个茶盏。卫昕用银针测试过,没有毒性。同时,她进书房之前,把三口水缸都测试了,没有毒药。

卫昕叹了口气,她走到书柜,书柜里的书籍琳琅满目,还夹杂着各种纸片,借条,信纸。

其中,卫昕看着这些文件,里面的一份公文,感到惊奇。这号公文,上面没有写任何文字,但纸张却厚实,盖了户部的印章。

无字情报。这是笔者在墨汁上加了氯化钴,写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无字效果。

卫昕把纸放在蜡烛上熏陶,不一会儿,文字显露出来:黄金修寺,前途无量。落款是定慧寺住持慧诗。

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用黄金来装潢定慧寺。怪不得户部和大理寺,刑部,御史台搜来搜去,就是找不着黄金。

这间寺庙后面还有,达官贵人。卫昕再搜查其他的文件书籍,这样像样的重要话语,和工部尚书王园的亲密书信。

兴修水利是个幌子!在寺庙里搞些蝇营狗苟才是真的。

卫昕将这些书信纳入怀中,准备带回家看。忽然,她从窗户外面看见一抹黑影,毛骨悚然。她飞快吹熄蜡烛,躲到帷幔后面。

过了一刻钟,她见门外没什么动静,锁好门,重新点燃一支小蜡烛。她看向一排柜子,看见有几排茶叶。她戴上手帕,包裹脸面,戴上手套。桌子上有一饼已经开封了的茶叶,上面略为湿润,卫昕掰了几片,用银针测试。茶叶正面写着王氏特供,背面“琴心赠”。

银针发黑!她立马将几片茶叶发在一个小布袋里,明日咨询药铺。

她吹熄蜡烛,蹑手蹑脚走出房门。就在电光火石一刻,黑影向她扑来。卫昕一个飞踢,与黑衣人打了个正着。

黑衣人拿着匕首刺向卫昕,卫昕踢飞他的匕首,攥着他的手臂,用拳头使劲击打他的面门。

这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将至。卫昕一到夜晚,视力开始减弱,制服黑衣人已经是筋疲力尽。

卫昕一个旋转,再次攥紧黑衣人的左手。她没留神,结果黑衣人一个飞踢,卫昕扑倒在地。卫昕急中生智,拿出吹哨笛子,吹了起来。

黑衣人始料未及,逃之夭夭。卫昕舒了一口气,功夫减弱,好久都没有练习了。她捂着肚子,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到手臂和手指均有摩擦。

她看向漏斗,已经亥时了,她要出城。卫昕骑着流光,拿着令牌,飞跃驰向城门。她在密林里旋转一圈,决定不回破庙,她那个所谓的家。

卫昕继续快马加鞭,来到一处庄园,上面写着:青水,宇文。

她敲了敲门,一个管事的出来。卫昕说:“御史在吗?我是锦衣卫典吏张依。你把这个玉珠给他。”

管事点点头,看着卫昕脸上的血,说了句:“稍等。”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管事说:“我们公子说,不认识什么张依。”

宇文泰跟在管事后面。

卫昕扯了扯嘴角,用手指抹了血,说:“行。过几日,叫他帮我张依收尸。”

“等等。”宇文泰打开门,说:“弄得一脸血过来,搞得这么狼狈,你还有理了?”他的语态凉薄地说。

“有人暗杀朝廷命官,这事你管不管……”说完,卫昕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卫昕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感觉有人解开她的外衣,然后给她盖了被子。如梦似幻,仿佛回到卫府。

她陡然惊醒过来。只见宇文泰穿着一身湖绿袍衫,显得他孤雪霜姿。他看了看几张纸片,把眼光转向卫昕。

卫昕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舒了口气。宇文泰把她的动作收入眼里,说:“本官没有趁人之危。张依,你还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卫昕讽刺一笑,说:“御史大人。我这次可是来投诚的,求大人有大量,给我指条明路。”

宇文泰搬了张椅子,凑过去,说:“你是查出些什么,你刚刚去哪了?”

卫昕把被子拉高,说:“费宅。有人要杀我灭口。”

她看向宇文泰,这个衣冠楚楚小流氓。宇文泰感觉她的眼神不太友好,说:“张依,我救你一命,翻脸不认人?”

的确是流氓。她昏迷期间,感觉一个吻映在她的额头。

卫昕敛起神色,那个黑衣人是谁?

他的身上有杜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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