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两人相交愈深,几番艰难险阻,彼此扶持,患难与共,成生死至交。两人惺惺相惜,钱庄老板更是将其视为手足、赤诚以待,唯恐这个小伙计一身账房本事无用武之地,有心磨砺他,便将自己的钱庄交给他打理。”
步辇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瘦高男子看着重矅:“后来,钱庄老板在一次外出做生意的时候被劫匪残忍杀害。钱庄没了主心骨,所幸钱庄还有个二掌柜,不至于人心离散。可是,很快出现了一家更大的钱庄,原来的钱庄被打压、孤立、瓦解,这时候,二掌柜又发现钱庄老板被害真相,但招来的却是杀身之祸,钱庄上下无一幸免……”
讲到此处,瘦高男子面色沉寂的望着重矅:“……穷途末路的二掌柜一心报仇,他想到了小伙计,于是他将查到的一切告诉他,想得到他的帮助,可是……这个小伙计拒绝了。渝公子,你知道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吗?”
重矅沉默。
瘦高男子苦笑:“他说他不相信。如你所说,喜怒哀乐,爱恨怨憎,人之常情,不能苛求。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证据摆在眼前,他还是不相信。不信也就不信罢,无非就是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但你知道可恨的是什么吗?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对方报仇……”
男子笑起来,笑声凄怆悲凉,他看着重矅,一步一步靠近。
男子走到他面前,一双犀利的眼睛望着他:“……死的不是他的亲朋故旧,所以他可以站在我面前冠冕堂皇的指责我、质问我,可是当他珍视的人受到伤害时,就算他们是妖邪、是杀人凶手,他依然还是站出来为他们说话,要救他们性命!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得已,是吗?谢、无、涯!”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响在广场上,满场震惊。
萧珏拿剑的手轻微颤抖起来,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赵长意望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弱不禁风的少年,只有怔然和难以置信。
唯独萧莲舟面色如旧,只是眼底深邃了几分。
沈怀亭当即驳道:“一派胡言,我们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胡言乱语……”
“沈怀亭,”男子打断他,“你还装傻?他要不是谢无涯,你会拿黎凤阁和自己的清誉陪他玩儿?”
沈怀亭无言以对。
瘦高男子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演得一手好戏?没人拆穿你,就真把所有人当傻子?谢无涯,你当年就是死早了,”男子大声嘲讽他,“但凡你晚死几年,你就应该知道,当年梅家堡覆灭后,这头叫做雪牙的雪狼就被衍天宗的萧宗主带回了雪玉之巅,养了十几年,你猜,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哈哈哈哈哈……”
沈怀亭意识到什么,不由得蹙眉,低声对重矅说:“交给我,这里我能处理。”
重矅淡淡地说:“我与林氏几位公子是交好,彼此性情也相投,所以相信他们是为人所害,就算今日显形人前,我也相信他们不会无故伤人。这头雪狼,它愿意跟着渝某,是渝某的福气,自然我也不会薄待它。至于你提到的梅家堡,实在遗憾,只略有耳闻。谢无涯此人,更是闻所未闻。”
“既然如此,”男子大笑,目中一寒,“那你……就去死吧!”
长刀迎面劈来,寒芒森然,但还未落下,那柄寒铁已经随着铿的一声被一柄利剑拦腰截住。
男子看过去,却看到谢爻戏谑的脸。
“我说,你在这东拉西扯说这一大通,大哥,你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