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接通后先解释一下昨晚的事,然后告诉陆明晓自己想通了。
可卓衍接起来的却是一场噩梦。
陆明晓下火车的时候还很早,他打了个黑车说要去墓园,结果那个司机已经是开了一夜的车,疲劳驾驶,红灯的时候正半醒不醒,和左侧的卡车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
陆明晓直接从车里被甩出来,他躺在地上,身上的血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来,他的腿似乎断了,疼的厉害,陆明晓挣扎着拿出口袋里卓衍给他的糖,含在嘴里,太冷了,太疼了,陆明晓慢慢的咽着甜甜的唾液,借此来缓解疼痛,在寒冷的清晨,他就这样又冷又疼的死去了。
卓衍守了一天陆明晓的尸体,他怔怔的流下了两行清泪,这是很让人吃惊的,因为从没有人见过卓衍流泪。
卓衍退了租的房子,回到了那个县城,进了县医院,还自愿申请值夜班。
他的生活非常简单,上班,回家,就这样。不抽烟,不喝酒,不旅游,非必要不社交,也不说多余的话,他甚至不怎么笑,大多时候卓衍都没什么表情。
一晃不知几年过去了,卓衍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看到司阳的第一眼,卓衍就立马移不开眼了,他看着那个坐在医院走廊里发呆的少年,情不自禁的走过去,那是和陆明晓有五分像的脸,安静时就连身上那股气质都十成九的像。
他把司阳带了回来,不自觉像对待陆明晓一样对待司阳,吃的,穿的,用的,他都买了陆明晓以前喜欢的给司阳。
当知道司阳有暴食倾向的时候,卓衍才隐约明白了以前陆明晓一有机会就拼命吃东西是为什么,他看向那个空置已久被遗忘的旧糖果罐。
他那天似乎答应陆明晓第二天要做糖醋鱼的。
再后来,他默许了司阳的求爱,当他触碰到少年平坦的胸部和yj时,一种兴奋和放松感涌上来。
有多少次,卓衍总是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
要是他在床上的时候发觉那是个女人,要是他没喝那么醉,坚持等明晓来接他,要是他在喝酒前就跟明晓打个电话让明晓两小时后来接一下他,或者更早一点,要是他根本没去那个酒局就好了。
卓衍是个很少后悔的人,因为后悔是纯粹的浪费时间,既然已经有了变故,那就着手应对。但这几年来,卓衍总是回想那晚,然后在心里想了无数个“要是”,有时候想的魔怔了,甚至晚上会失眠,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想。
然后在天亮时平静下来,起床洗漱去上班。
对于司阳,卓衍也不知道如何归纳这份感情,他对爱的感觉是模糊的,或者,他感觉不到爱。那些主动来邀请他上床的女人,有性无爱,不用负责,不用费心维持,短暂,安全,只关乎需求和快感,这样的关系才是让他舒服和轻松的,而陆明晓,他当然能选择和他做i,可之后呢?他不愿伤害陆明晓。
但是陆明晓死了,那些由后悔和痛苦堆叠起来的情感无处可去,只好积攒着压在那里,卓衍不知要如何处理,便把他们变为补偿送给司阳。当司阳说喜欢他的时候,不得不说,司阳是有着陆明晓在卓衍心里搭建好地感情高地的优势的。
不管如何,卓衍想,也许这样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