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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天空与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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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腿坐在餐桌前的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手中的报纸被翻得哗啦作响,夹杂在电视里的晨间节目和厨房器具的碰撞声中,构成毛利家早晨最常见的模样。

“话说回来,那个小鬼呢?”接过毛利兰递过来的盛好的米饭,不修边幅的糊涂侦探随口问起,“刚才起床还看到来着。”

“你说柯南啊。”兰帮自己也盛好饭,“爸爸你刷牙那会儿他就急匆匆出门了。”

轻哼一声,小五郎夹着煎豆腐送进口中,已经习以为常:“又是找他哥去了?”

“嗯,”兰点头,“说是晚上会跟新田一起,直接去博物馆那边碰头。”

怪盗基德的预告时间在晚上八点,距离此时差不多还有十个小时。

小五郎发出意义不明的长音,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虽说那个机灵的小鬼总是不听话地自顾自掺和进每次的事件,但他不得不承认,柯南的确偶尔会带来一点灵光一闪的提示。

“之前就想问了,你什么时候去考的驾照?”

电车在都市的高楼丛林中穿行,狭小的铁盒子中稀稀落落分布着迎接休息日的人群,靠近门边的地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小声闲聊着什么。

“就之前老妈带你们去看电影那天考的,”工藤新一调整了一下棒球帽的帽檐,挡住车窗外刺眼的阳光,“不过收到驾照是幽灵船的前一天,刚好第二天就派上用场了。”

“怪不得之前那段时间叫你一起去露营什么的也说没时间…”江户川柯南恍然大悟。他记得差不多是从京都回来之后,有时候想找新一一起出门,但十次有七次都找不到人,原来是去学开摩托了,这么说的话……

“我说,”柯南打趣地仰视着新一,“怎么突然想到要去考个驾照?”

“这个嘛……”像是被戳中痛点,新一的目光陡然游移起来,就是不肯去看那个好似已经看穿一切的小孩,“就是想起来你的滑板,觉得有个出行工具的话查案会方便一点。”

看来的确是受到自已被服部拐走这件事的刺激去考的,真好懂。柯南嘴角微翘,倒也不打算揭穿。

余光扫到他调侃似得表情,新一略微尴尬的在柯南发揉了几下:“别笑了!换你不也一样!”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柯南也不恼,只是轻抚开在头顶作乱的那只手,神情微敛,“不过为什么要再去买辆车,老妈那辆停在车库里灰都几米了吧?”

没错,他们今天出门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帮新一选一辆适合的摩托。

新一摊手:“年龄不够,只能考普通二轮,老妈那辆排量超了。”

柯南想起来了,当初自己满十六岁后没有去考摩托车,就是因为打算等十八岁后直接去考大型二轮,看来有希子的车还要继续吃灰了。

新一对车的要求不高,带柯南去的也是几家中古车行,即便如此,那些车的价格也不算多便宜。他们对摩托的具体性能了解不多,具体看的型号也都是提前问过服部后对方所推荐的。

“帅是挺帅的,就是这颜色吗…”新一托着下巴,跟旁边同样陷入沉思的柯南对视一眼,并不出所料地在他眼中看到了怀疑。

他们面前的是一辆时尚的流线型机车,头部的车灯如同锐利的眼睛,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鲨鱼。翠绿色的涂装占了大半,主打一个年轻、现代化,且有个性。

“大哥哥你好,”柯南仰头去看一旁的店员,“请问这个型号还有别的颜色吗?”

店员挂上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小弟弟,我们店暂时只有这一辆,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查查别的店铺有没有其他的颜色。”

新一好像好在和这个涂装做斗争,没有说话,柯南又瞄了一眼那个显眼的绿色,回想了一下新一刚才试骑的样子,打了个寒战,连忙又挂上乖巧的表情跟店员点头。

除了这辆车外,新一和柯南倒是有看到一辆比较经典的英国摩托车,简洁、沉稳且优雅,完全符合他们的审美,只不过其价格也是非常美丽,不久前刚刚买下一栋小楼的工藤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只能在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久后,忍痛放弃。

很快店员就回来了,并带着他们去了一边的圆桌,直接用笔记本电脑给他们说明。

屏幕上搜索界面中,这个型号的车的照片整齐地排列在那里,有刚才那看的那样的,也有白色的,黑色的。

新一和柯南本以为黑色的会比较低调,没想到从照片来看,纯黑色的机车竟然扑面而来张牙舞爪的野性,反而是白色的压制了一些放肆,多了些柔和。

“那个是?”

鼠标滚轮滑动了几下,页面快速变化中,新一看到了其中一张大约深灰色的车,在一众个性鲜明的照片中反而独树一帜。

“您说这个吗?”店员停下来,点开了新一指着的那张,“这辆车是原车主自己改的涂装,不过暂时车还在保养检修,最快要明天才能拿走。”

几小时下来,柯南和新一去了不止一家店,也看了不少车,考虑到综合因素,一时间倒是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几番周折,交完定金后,竟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距离预告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差不多了,我看SNS上说那边已经开始慢慢有人群聚集了。”柯南把手机屏幕举起来。

“嗯,”新一点头。严格来说,这个嚣张的小偷他还未曾真正的接触过,来自柯南记忆中的三次与基德有关的事件历历在目,加上他在美国期间,柯南转述给他的黄昏别馆事件,此刻让他对怪盗基德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走吧,看看他这次,到底会使用怎样的诡计。”

距离预告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金色的海之女神雕像高举着蓝色的大宝石坐落于铃木大博物馆顶部,夕阳余晖下反射出亮光,好像正警示着觊觎它的海盗们。

柯南和新一到达附近时,已经有不少人闻风而至,围在博物馆的周围不肯散去。警方的人好像也刚到不久,警戒带也尚未拉出,因此柯南他们得以在四下探查一番,对这里的地形大致有了概念。

“最奇怪的果然还是他说的:「将用走路过去拿这颗宝石」…虽然这种看起来是在挑衅警方的行为,的确蛮符合他的作风的……”柯南吸了两口杯中的果汁,透过面前落地的巨大玻璃窗谨慎地观察外边肉眼可见越来越多的人群,“可是不管怎么想,怪盗基德在地上走到博物馆那边去这件事都很不适合他一直以来的举止。”

并排坐在他旁边,正咀嚼口中食物的新一无声赞同。

他们的身后是人声鼎沸的快餐店内,店内座无虚席,却仍旧有人四处走动,试图找出一个在魔术表演开场前的休息区。新一无端觉得,虽然怪盗的张扬给警方带来不小的麻烦,但至少今天和明天,这附近的餐饮店是要拖他的福赚个盆满钵满了。

“不过那个跟基德夸张程度不相上下的大叔也真是厉害,故意把大海的奇迹放在那种地方,只是单纯的走路的话,可是很难突破警戒靠近那里的吧?”

“是啊,”柯南搅拌着杯中的冰块,“嘛,如果那家伙跟以往一样从空中来的话,就是另当别论了。”说是这么说,柯南并不认为基德那句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园子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吗?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只能在外边围观了。”将桌上最后一根薯条送到柯南嘴边,新一看向不远处,警方正在向外疏散人群,打算在博物馆周围彻底封锁。

柯南只是张嘴,在薯条进入牙齿范围后闭合,很快咽下:“园子那边我不知道,不过兰说她跟叔叔大概七点二十分能到这边,园子好像要把叔叔介绍给她叔叔认识。”

“七点二十吗?”新一看了眼时间,也没差多久了。于是补充完体力,他们给那些还在苦恼的陌生人让出位置,从店里离开。

警方的速度很快,不但很快对四周完成了清场,还随机抽查起围在周围的可以人物。

和小五郎汇合没多久,直升机的轰鸣逐渐笼罩整个上空,估计有二十多架,遍布目之所及的高楼之间,新一和柯南忍不住咋舌——不是警务直升机,他们对铃木次郎吉的认知还是浅薄了。

一行人艰难地移动到警戒带的最前方,不远处的警车边,正在对着对讲机咆哮的中森银三也并非陌生人,每次和基德有关的案件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什么?!你说光看外表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基德?!”中森恨铁不成钢地在车顶锤了一拳,转身对站在一边的下属毫不留情地示范起来,“用力揪他的脸就可以了!不光是揪!还要扯!”

无妄之灾的下属瞬间疼出了习以为常的泪花。

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被中森所吸引,小五郎不知是夸还是讽,感叹着他的活力。只有柯南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新一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竟然想到这招…”不去管乘着拉风的挎斗摩托车,高呼兰的名字,高调登场的铃木叔侄两,柯南有些头大。

先不说这招能不能找出真正的基德,如果他们想查新一的话,「新田久」的脸连大力扯都不用,稍微用力揪一下就会原形毕露,不但真实身份会暴露,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基德,毕竟这种场合谁没事易容呢?

“我看我还是去后边的人堆里吧。”新一弯下腰,凑在柯南耳边小声说,说完,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你没事吧?”看着他不甘心的表情,柯南完全可以理解,快速在脑内思考着有什么办法。但是接下来,他们肯定会跟着次郎吉一起同警方有所接触,警方完全信任还好说,如果不信任他们,要挨个查过的话,新一肯定逃不掉。他还以为这次和新一一起的话,两个他的力量加在一起,绝对可以卸下那个小偷的所有伪装。

柯南脸上的表情不比自己轻松,微扬的脸上眉头紧蹙,有着思索时的认真,也有着些许失落,新一觉得那并不适合柯南。这么想着,他伸手捧住柯南的脸颊,稍稍用力,小孩子的脸颊很柔软,瞬间就变成了有点皱巴的包子,遗憾也被散去不少。

“别担心,”新一说,“同一道题也有不同的解法,我就在外边,随时联络?”

余光扫到罪魁祸首的警部正怒气冲冲朝这边而来,新一松开手,趁着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消隐在人群中。

“奇怪,新田怎么不见了?”跟在次郎吉身后去流动货车的途中,四下环视了一圈的兰奇怪地问起。

“久哥哥他说临时有些事,所以……”

多他一个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话题很快被翻过。

怪盗基德会被称为「月下的魔术师」自然与月亮关系匪浅。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记忆中以及各种相关资料来看,以月为背景的登场是最为常见的。而此刻,冷静思索中的新一注意到月亮正处于被博物馆遮挡的后侧,如果赌一把的话,绕到后门那边能第一时间看到基德出现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说动就动,但为了躲开警方的检查,新一不得不从更外圈的路绕行而去,还不等他从小巷中拐出来,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惊呼,他连忙挤到通向博物馆的笔直大道边,顺着所有人目光的方向,在不远处的夜空中,白色的巨鸟悠然滑行而过,很快消失在大楼之后。

如果要徒步的话就需要落到地上。新一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现在这条路几乎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别说避开警方了,仅仅想要普通地走到博物馆后的汐留公园都很难,还是说基德打算另辟蹊径?就像自己刚才一样绕道偏僻的小路?可是如此一来就同他向来显眼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符。

砰地一声在不远处的空中炸开,新一应声回头,和众人一同向声源处仰望。

本应空无一物的夜空中白色的烟雾很快散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在直升机的共鸣中,神秘的白衣噙着张扬又捉摸不透的笑,披风在气流中翩翩,就那么简单而华丽地出现在那里,出现在两座大楼之间的半空之中。

怪盗基德正笔直地悬浮在空中。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最初的震惊后,新一很快开始在脑中快速思考。人类是无法做到违反重力在悬浮在天空中,魔术师最重要的一个诡计便是障眼法,就像怪盗身上白色的用来吸引眼球的服装,观众在无意间便会忽视掉本应存在的东西。那么最有了可能的是被吊在空中,也许隐匿在漆黑的夜空中,也有可能是借助两边的大楼,但不管是哪种,这么远的距离新一都没办法观察仔细。

当机立断,他选择登上旁边的楼顶。他的运气不错,电梯恰巧停在一楼,在不动声色的焦急中,新一终于等到了到达的提示音。

打开天台的门,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席卷狂风穿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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