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简洁明快的咖啡餐厅里,离开席位在角落和人通话的毛利兰陡然高声,脸上的期待与喜悦也烟消云散。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有抱怨,只是柔声细语中仍充斥着失落。
“接下来可是要吃好吃的,干嘛叹气啊你?”
面对拉开椅子一边做下一边无奈叹息的女儿,毛利小五郎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但他打算蒙混过去。
“兰姐姐,你不会也邀请了英理阿姨吧?”
小五郎瞥了眼非要和自己作对的小孩,不满也只能接着往下说:“哼,我就知道。”
兰这套把戏玩儿过太多次,根本没有一点意外,要不是这次的店好吃又便宜,他才不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配合。
“所以,英理没有时间来,”他垂眸看向乖乖坐在那里喝果汁的江户川柯南:“你哥呢?不是说能来吗。”
“久哥哥的话刚才发短讯来说已经回到东京了,正在往这边来哦。”柯南咽下略微偏甜的鲜榨橙汁,整个人也像在其中浸泡过一样天真烂漫,“他说不用特意等他,让我帮他点单就好。”
小五郎从不会跟他们客气,拿起菜单就开始研究。
从美国回来也有几天了的森崎观雪终于处理完在东京这边的相关事宜,启程踏上返回故乡群马乡下的路。自然,工藤新一不可能让她自己回去,即便有人特意来东京接她。那边的旧宅虽然多年来也有住在附近的亲戚看顾,但毕竟久无人居住,不好好收拾一番肯定无法住人,有新一的帮忙无论如何都能轻松一些。
原本柯南也是要一起去的,但刚好今天福尔摩斯要去宠物医院进行身体检查,他不能因此把她丢下不管,即便代替他们照顾福尔摩斯的人也能照应周全。
不过那边的情况比新一所想的要好很多,特意来东京接观雪的女孩,正是平日帮她看管房子的远房表妹一家的女儿。他们一家在得知观雪要回来时,就把两层的小楼从里到外都认真打扫过一遍,新一也得以当日返程,只是他出发时已经天色不早,回到东京自然已是夜晚。
没有等到新一,柯南他们先遇到了另一行参加联谊的人——来自警视厅的四位年轻有为的警官,其中一男一女还是热恋中的情侣。
“这不是变得有趣起来了嘛!”
不远处面对面而立的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脸上都藏不住的窘迫与气闷,小五郎打趣,就差像小年轻一样吹一声流氓哨了。
于是新一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进入大厅时,看到的就是闹作一团的30代前后的青年人里,格格不入地混入一个豪迈饮酒的大叔、一个苦笑不止的少女,和一个纯真可爱的小孩。
小孩百无聊赖地捧着玻璃杯小口抿用,目光在嘈杂的四周打转。那双眼珠转向新一的方向,打量和探究融化成手中的糖水。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甜笑也戳中无法抗拒可爱的少女心,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被甜蜜灿烂浸染后的灼灼。她微怔后不由笑起,声音都明亮了几分,“新田,你来了?”
新一大步走过去,在柯南身边的空位坐下——餐具没有被动过的迹象,只有挂着三色猫的手机越过边界躺在银质刀叉旁边——他知道这是柯南留给他的。
“抱歉,遇上电车延误,在环线上听了十多分钟。”俯身他把包放进脚下框中,抬眸,“福尔摩斯的检查怎么样了?”
“目前的结果看很健康,”柯南放下杯子,从片刻前持续的少言模式解除,“不过疫苗的确需要早点打,但下周开始那家医院会停业改装,在那之前可以预约的时间就只有后天了,说是因为有人临时取消了那天的预约。”
“后天?”新一记得小五郎说有个委托人邀请大家一起前去就是那天,“别的医院呢?”
“我和柯南问过了,基本也需要提前预约,检查后才行。”兰适时补充,今天是她跟柯南一起去的。
柯南丝毫没有遗憾,只是平静的叙述:“博士最近在搞新发明差不多在闭关,反正现在也没办法让她独自在家呆一整天,所以我就约了那天早上。”
“你还是去吧,你不去的话那几个孩子不知道会不会给毛利侦探办案带来困扰,”新一伸手在他眉心虚空一弹,满意地看到小孩生理反射地闭眼,促成一团的眉眼舒展开后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己,“今天是你陪她去的,后天就换我好了,等她打完观察结束没有问题后,我想也可以再去找你们参加后续的日程。”
“你确定?”柯南眨眼。
新一微笑点头心意已决。
“随你好了。”只是有些遗憾新一不能一起去,柯南宽慰自己等福尔摩斯再长大点,长到一个人呆在家也没关系的时候就好了,那时他们就可以像自家那对父母一样逍遥自在了。
新来的面孔引起附近几位女性的注意,来参加这种活动的人通常都很主动,新一刚从柯南手里拿走临时垫肚子的巧克力,还没有来得及拆开,就有人端着红酒杯凑了过来。
“你好,你是和毛利侦探一起来的吗?”
对方彬彬有礼地自报家门,新一只好把巧克力放下:“是,敝姓新田。”
“新田先生要来点红酒吗?”自来熟的女性把手里的高脚杯倾向正介于翩翩少年和谦谦君子之间的俊逸男孩,“我们软磨硬泡了好久,下田才同意把珍藏的这瓶酒拿出来的呢。”
“抱歉,我还没有成年…”新一干笑。柯南曾经私下为了变回去喝白干,不代表他可以接受红酒的邀请——他拒绝的也不只是酒。
“果然,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年轻…”女性没有多么惊讶,反而被一点点酒精点燃感性的炸弹,就那样自顾自地忆往昔岁月,“青春真好啊——”
直到她被朋友叫走。
“怎么回事呢,那个人…”
围观全程的未成年三人组一时摸不着头脑。
餐食陆续上桌,联谊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飒爽也不失俏皮的佐藤无疑吸引了大部分男性的注意力,而最受女性欢迎的人…旁边的兰怒气快要凝成实体,柯南默默往新一的方向挪动屁股。
“真不知道他在这种场合为什么那么受欢迎。”
“你嫉妒了?”新一拿过纸巾帮小孩擦掉嘴角隐约的番茄酱,刻意压低的声音淹没在喧闹之中,“这些本来应该是属于你的荣耀吧?”
“才没有呢。”他下意识用舌尖舔过被触碰的地方,眯了眯眼。
柯南承认在还是高中生时,他的确因为这样众星捧月而沾沾自喜,变小后一开始也有过所做的一切被他人鸠占鹊巢的气闷,但时间已经让它们都逐渐停留成为过去式。现在,至少想象一下「工藤新一」如果像现在的小五郎一样坐在一堆女性中大言不惭的画面,他就对曾经幼稚的自己只剩下嗤之以鼻。
联谊进行到一半,主办者的姐姐江本彩打算先行离开,因为担心五岁的表弟浩太一个人在家。江本将史劝她不用太担心,但她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之前浩太有被陌生人搭话,还去到对方家里问了很多事情。虽然最后浩太平安地回来,还从陌生人那里拿来了稀有的卡片,彩还是放心不下。
考虑到浩太有听到将史打来询问那个陌生人要不要参加这次联谊的电话留言,对方至少是将史认识的人,且知道江本姐弟今天都出门,只留下浩太一个人在家,佐藤和高木建议彩打电话回家问问,才知道彩就是从刚才开始一直打不通电话才这么担心。
“我们先到你们家看看!”
雷厉风行的警察一锤定音,遇上事件,他们默认了小五郎父女和新一柯南的同行。
“这种时候就会觉得这个大叔不愧是前刑警。”对比已经酩酊大醉的千叶和由美,上车后小五郎就清醒起来。柯南补充,“而且还是个可靠的前刑警。”
浩太并不在家,只有一张纸条写着要拿到100万的赎金才肯让他回来:毫无疑问这是绑架事件,嫌犯就锁定在自称有事没有来参加联谊的三个人之中。
为了防止绑匪撕票,佐藤没有带小五郎一起去就住在附近的三位嫌疑人家里暗访,但选择了既能当掩护,也经常灵光一闪的柯南成为此行的同伴。
“那我们出发吧。”看了一眼自然地跟上来出门的新一,佐藤没有多说什么。
一番下来,柯南和新一大致都对犯人是谁有了数,可惜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
“无聊的比赛啊…”
彩回想起浩太说过在那个人家里看过棒球赛的事,只是那天电视上所放送的棒球相关不管是现场直播还是其他相关节目都不能被称之无聊。
“喂,应该是那个人对吧?”新一在柯南身边蹲下,无意识地看向正在思索的小孩:“但是棒球比赛的事,五岁的孩子所看到的世界和大人会有很大不同……”
“你看我做什么。”柯南怀疑地反盯回去。
“只是觉得你和那帮孩子相处时间那么久,也许更容易猜到。”他耸肩絮絮。
“7岁和5岁的视角差别可是很大的哦。”柯南无奈地笑了一下,“比起这个,那边的情侣还真是会挑时机呢。”
不远处电脑前,因为联谊的事互相介意的年轻男女正微红着脸说些什么,一扫之前的别扭。
新一看过去,不由揶揄:“大概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吧?把误会说开也能安心办案了。”
只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门口传来动静,孩童稚嫩的嗓音响起,浩太回来了。
但不管他是否受到伤害,绑架的行为都不可因此而被无视,小五郎急急忙忙打开体育新闻后的话成为最后那把谜题钥匙,开启了真相的大门。
“要用麻醉针吗?”看了眼那边坚持拒绝佐藤想要追查下去的将史,新一小声问。
柯南轻轻摇头:“佐藤警官在这里,我想只要适当提示她会明白的。”
“所以,你打算?”
他环视一圈四周,指向空出来的,尚未关闭的电脑。
新一掩护着他偷偷靠近那里,鼠标声从身后细微传来,很快,刻意掐尖的嗓音响起。
“阿勒勒?彩姐姐的邮件打开后,竟然出来一幅色色的女人的画呢!”
不知道柯南具体调了什么出来的新一连忙回头,电脑屏幕上香艳的色情照片和小孩子反射上去的天真面容重叠在一起,对比鲜明。
他不觉神经微跳,某日清晨昏暗中的一瞥模糊也清晰,再回过神时,照片已经被关掉,柯南也被兰训斥着拉离那里。
“可是点开之前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嘛!”
被拉远的柯南仍在按照预想拐弯抹角地提示,案件还没解决,新一深呼吸后,把莫名其妙的杂念先放置一边。
将史最终承认了自己早就知道了是谁为了谁绑架了浩太,而他想要支持那个唯一还没有忘记音乐梦想的伙伴继续走下去,为了曾经的自己,也为了多年友情,不想要再追究下去这件事。
“绑架是可以与杀人相匹敌的最卑劣的行为,根本不能原谅,而且还是为了钱的绑架。”
身为警察的佐藤怒斥他,也许犯人的行为的确让人哀其不幸,但那也不是他意图伤害他人利益的借口,而且还把这么小的小孩子也卷进来。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就此死去:从浩太的湿袜子预感不妙的高木先一步及时赶到犯人家里,把命悬一线忏悔者救了回来。
“其实六田先生也并非恶人,如果大家都能像将史先生一样,所谓案件,也许就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很多吧。”
封锁线内警方忙忙碌碌,封锁线外,柯南和新一并肩而立。
“是啊,”新一点头,“可惜换个角度想,要是他能再多信任将史先生一点,发现寄出去的彩票中大奖的时候直接去找将史先生说清楚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所谓以己度人?因为他认为自己在那种场合一定不会让出这笔巨额,所以也不相信将史先生会这么做。”救护车车门关上,开始鸣叫着驶出狭小街道,柯南转身不再去看,“好在这次没有酿成难以挽回的遗憾,他们,他还有机会去弥补。”
新一跟上他,他们一起向着在华灯里安详沉睡的都市走去。
“明天你只有下午出门对吧?”
“姑且和那家伙说的是三点到六点,怎么了?”
“步美她们说要一起去昆虫展,福尔摩斯就交给你咯?”
“Ok。一天没见过她了,要不我们打车回去?”
“所以为什么刚才要拒绝高木警官顺带送我们回去啊?”
“又不远!而且吹吹风有利于脑袋清醒嘛。”
“哈?你偷偷喝酒了?”
“怎么可能?”
“那干嘛要清醒脑袋?”
“不都是因为你…”
“我?”
“……”看过来的晴空里没有一丝杂质,新一难耐地揉乱了头发,而后突然跑起来,“真是的…算了!我们比比谁先跑到家吧!”
“喂!”摸不着头脑的柯南不解,脚下发力,跟了上去,“你这家伙!抢跑算违规了吧!”
寒风轻轻扫过街灯下的影子,它们的距离拉长、缩短,又重新连接起来,伴随着马路上车水马龙寂静的喧嚣,平凡也非凡的一日缓缓收尾。
新一有段时间没有来江古田了,要么是他这边各种各样的事——甚至还去了趟美国,要么就是黑羽快斗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完美掌握用另一种不同的声音讲话并非日积月累就可以习得的技能,它更多的诞生于一时的灵光一闪,正确的电路被接通,技能树也因此而点亮。值得庆幸的是快斗和新一原本的声音区别不大,在双方坦诚后他可以给出一些基于自身经验的建议,新一也自觉隐约摸到一些门道,只是感觉上距离摆脱变声器还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点顿悟。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新一把围巾绕在颈间,闻声回头,在玄关相送的主人正摆弄着手中的扑克,问得漫不经心。
“别用审犯人的眼神看我,”快斗干脆把牌收拢,不甘示弱地盯回去,“从今天到这里开始你就几次露出想说什么的表情,前段时间还打电话过来邀请我去看魔术表演——我说大侦探,你跟我的关系还没要好到你会无缘无故找我出去玩儿的程度吧?”
被看穿的少年醒悟,他所经常接触到的是藏在世人所知的大盗面具下的普通高中男生,所以有时会忘记了对方也是把警方耍得团团转的、那些精妙诡计的设计者。但既然被点破,新一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那我就直接问了,”他转身,蓝眸不苟言笑留意面前人的任何细枝末节,“为什么你那么快就接受了我也是工藤新一的这个事实?几乎没有任何怀疑。我想你对我的了解也没有熟悉到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就让你能接受这么荒诞的事实的程度吧?”
快斗挑眉:“你就想问这个?”
“回答我。”
凛冽冬日所化身的利刃来自矮自己一头的玄关台阶之下,快斗却感觉有万山从顶压下,让他不由移开视线从中解放出来,故作轻松地耸肩。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快斗让扑克牌重新在手中变换起来,“只是曾经有幸见识过一些无法用科学伦理所能解释的,所谓「魔法」的东西罢了。”
“魔法?”新一沉眸。
“没错。所以能被小名侦探承认的你也是名侦探这种天方夜谭,也并非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了。”当然他没有说,曾经有人神神叨叨地说过些什么。
与之相对,新一也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地接受了世界上存在「魔法」这件事,因为他自己的存在就是其最有力的证据。
“那么你对「魔法」了解多少?”新一顿了顿,按耐下想要追问到底的欲望,“你,会「魔法」吗?”
“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个「魔术师」,而非「魔法师」。”侦探怀疑的目光让快斗炸毛,“之前那些都是有迹可循的科学范围内的魔术诡计!你们不都一一破解了嘛!”
新一没有急着接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快斗,试图通过那些快速翻动的扑克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快斗被盯得不自在,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最终啪的一声合拢了牌堆。
“怎么,真把我当嫌疑人了?”快斗半开玩笑。
“也许吧。”新一模棱两可地回应:这家伙绝对还有隐瞒的事,也许出自于不信任,也许因为涉及到真正的「魔法师」,快斗表现出的态度并不打算和盘托出。他不打算步步紧逼,能够撬开一条缝隙已经足够,比起之前漫无目的的乱猜,现在至少有一个方向。
眼前的侦探毫不犹豫地推门要离开,快斗反而愣了片刻:“就这么要走了?”
新一只是侧头:“反正你也没那么容易松口,对吧?”
快斗倚墙笑得从容:“真不愧是名侦探。不过,大侦探——”他的语调突然压低了几分,“如果你能解决来自我的委托的话,作为报酬,你想知道的事,也许我会帮你打听看看。”
“委托?”新一不解。
“你会知道的,很快。”他没有再接话,转身往室内走去,只给思索他话中所指的新一留下一个背影。
宠物医院上午九点开始营业,柯南给福尔摩斯预约的注射疫苗的时间是九点半,但小五郎和委托人九点半要在横滨的红堡饭店见面,他不得不在八点刚过就跟新一和福尔摩斯告别,打着哈欠赶去事务所楼下集合。
新一目送他离开,正要上楼时,不知何时醒来的福尔摩斯正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刚刚合上的大门。
“饿了吗?要吃早饭吗?”他快步跨上台阶,将喵呜轻唤他的小猫托起抱入怀中,“很快就好了,福尔摩斯耐心等一会儿哦。”
“喵~”猫咪似懂非懂。
带着福尔摩斯来到医院时才九点二十,接待处空着,新一直接把诊疗券交给负责接待的人,稍作等待后,就在对方的带领下进入院内的等待区。
“久前辈?”
等候区还有几个人带着各自的宠物,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看到新一后眼睛猛地睁大。
是铃川里音。新一同她打过招呼,往她旁边的空位走去。
“久前辈怎么会来这里?”等到新一走近,铃川注意到他抱在怀中的宠物包,被三色均分的小脑袋正凑在透明区域中打量不怎么熟悉的四周,“这是,久前辈家里养的猫吗?”
“嗯,”新一在空位坐下,没有介意她凑近来看,“铃川也有养宠物?”
他看到安静蜷缩在女孩腿上的灰猫听到动静,警惕地抬眼看过来。
“其实奶奶家养的,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只好我带这孩子来看看之前的骨折恢复的怎么样了。”她轻柔怜惜地拂过水亮光滑的背毛,“对了,我记得久前辈之前好像是一个人住在酒店的吧?已经搬家了吗?”
“刚搬没多久。”
“一个人住?”
“不,和…弟弟,现在还有福尔摩斯。”新一拉开宠物包的拉链,让空气能够更多的进入,“今天是来给她打疫苗的。”
“是哦,久前辈之前说过有个弟弟…”
他和铃川随口聊着打发时间,直到医生叫到铃川的顺序。
“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看看时间柯南他们应该已经在和委托人商谈了,新一眯眼在其实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猫咪的下巴轻搔着,“一定要毛利侦探带着孩子们一起去,总觉得有一些奇怪,对吧?福尔摩斯。”
猫咪只是舒服地掩起一对琥珀。
福尔摩斯从来都是只安静的小猫,整个注射疫苗的过程超乎想象地顺利,连医生都惊叹很少见到这么乖巧的孩子,笑着嘱咐新一之后要注意的事项。
他抱着眼睛半闭的福尔摩斯回到等候室,安抚着帮她疏理毛发:“你很努力了呢,福尔摩斯,好孩子好孩子。”
漫长的观察期分秒滴滴向前,疫苗影响下的福尔摩斯有些提不起精神,趴在新一怀中睡不安稳。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震一下,新一小心去拿,动作牵动到怀里疲惫的小家伙,他连忙凑在她的耳边安慰:“一定是柯南来问福尔摩斯的事了,没关系,我在这里呢。”
琥珀双眸再次闭上,细微的咕噜声也停下,新一才单手调出短讯页面看去。
“久前辈,发生什么事了吗?”陪奶奶的猫检查完出来的铃川正好看到嘴唇紧抿、脸上是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冷峻的新一,“该不会是福尔摩斯…”
新一瞬间将没有遮掩的情绪收起:“不,她没事,只是稍微遇到了点其他事…”
“难道是弟弟的事?”她热心推测,凛冽被刻意隐藏后,暴露出来隐约的急迫她曾见过——之前比赛结束新一拒绝和大家一起去玩时。
“姑且算吧。”新一有些敷衍,大半颗心已经飘到了几十公里之外的东京湾岸边某处。
柯南的短讯内容不多,看得出是匆忙敲下的文字:他们被带上了装有炸药的奇幻乐园id手环,晚上10点之前没能解开委托人委托的案件手环就会爆炸,兰和孩子们已经进园,擅自离开园区范围也会引爆手环,他和小五郎正在赶往第一个线索「TAKA 3-8」所指的地点。
“要是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帮忙在这里陪福尔摩斯确认她没事…”铃川斟酌着开口,“反正我今天没事,小蓝的检查结果也没有任何问题。”
“啊,当然久前辈肯定没办法放心,等到观察期结束,如果有其他有时间照顾她的她熟悉的人,我可以把她送去那里…”
人命关天的事面前新一也犹豫了,他不打算麻烦只能算熟识的铃川,也不想丢下正需要陪伴福尔摩斯,但这种危险的委托晚一秒解决都很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就拜托你了。”
他用掌心的温暖半裹住柔软的脑袋,拇指缱绻摩擦,他只能狠心把福尔摩斯暂时交托他人。
“对不起啊福尔摩斯,我和柯南现在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他用沾染自己气息的外套把她包裹住放入铃川的臂弯,眼睛睁开后剔透的琥珀倒映着他,似有留恋也有担心,“我会把他安全带回来的,我保证。”
福尔摩斯怔怔,在新一即将松手时,她突然伸出舌头轻轻舔过新一手侧皮肤,然后乖乖地留在铃川怀中。
留下博士家的地址给铃川,新一跨上机车,向着横滨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