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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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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老去了没多久,两寨的寨主就到了。

当先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他身着红色青边的短褂,须发皆白,面目慈善,肤色润白如玉,他一进屋就坐了下来,皱着眉抽旱烟,看起来十分烦恼。

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身银饰,可她本人更胜这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饰。

这是一个美人,毫无疑问。她的长发黑亮、肌肤细腻,贝齿红唇,眼含秋波,还有细长柔软的腰肢,随着行走优美地扭动着,银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她走进来,好像屋子里的花都瞬间盛放。

她笑着说:“木伊卡,你发什么愁?”

任何人都该在这种款款的柔语中散去忧愁,老者的眉却蹙得更深了,他没有理会对方,而是转向妮耶寨主道:“我那儿出了点事,古丈园的白小子独自逃到了青林寨,他被一伙来历不明的杀手追杀,身边人都没了,自己也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

妮耶还没说话,黑衣女子便道:“好巧的事,这不早不晚的,偏偏在万仙大会要召开前,哈。”

木伊卡寨主不耐烦地挥手道:“金玉蛮,你不要在这里说一些我们都知道的事。”

金玉蛮在他对面坐下,回道:“那你说说,咱们不知道的事。”

木伊卡寨主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我要是清楚,也不会这么发愁了。那些追杀白小子的杀手是谁,我不知道,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怎么敢把他送回去,万一路上被截杀,我不仅要得罪古丈园和那些汉人,还要得罪他背后的总督,给他们一个问罪的把柄。”

“可把他留下,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对方的意图?那些好手都死了,只有他留一口气逃过来,是他运气好,还是对方有意为之?”

“策划这件事的人又是那一边的?是白家的仇人,青林寨的仇人,还是苗疆的仇人,亦或者都不是,是打了别的注意的人。”

木伊卡敲了敲烟斗,落下几缕烟灰:“这一桩桩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金玉蛮笑嗔了一声:“噫——要我说,你没有那么多顾虑,你只是在担心白简那小子出事,得罪了汉人的高官,阻碍你们之间的生意往来。”

木伊卡冷嗤道:“是,我当然要担心。那些汉人给咱们带来外面的衣食用品、药理武功,咱们的姑娘小伙子也愿意跟着他们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我不像你,我做了四十多年的寨主,早将青林寨的每一个老人都当做自己的手足,每一个孩子都看做自己的儿孙,我希望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只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金玉蛮却道:“只怕你想向人家求太平,人家不愿意教你太平,否则哪里来的两苗分界?他们给你的东西难道是白给的?不也是用山里的东西换,用祖先留下的技艺换?你心里是有数,等你这个老头儿埋进土里,以后的人是姓苗还是姓汉,可难说了。”

木伊卡也不生气,沉声道:“那你想如何呢?你守在山里,看不到外面的世事变迁,以为固守一方就能万事无忧吗?你不走出这一步,就是别人来走这一步,你以为自己保住了,可你保住的东西迟早会变成无用的枯草,就像虫儿守在巢穴中,自觉毒能防卫所有外敌,可当别人找出解药来,虫儿就成了别人的食物。”

金玉蛮道:“可它要是不守住巢穴,现在就会变成食物,毕竟会把它当做食物的,永远不会真成为它的朋友。”

眼见得两人又要争辩下去,妮耶开口了:“好了,你们又扯远了。”

她一说话,两位寨主都不出声了,只看着妮耶寨主,等她做个决定。

妮耶道:“留下白简,让人给他看病治伤,也看好他。眼下万仙大会在即,我知道各家的心思不一,你们有时候也做不得主,何必再在没有结论的事情上争吵,没得教客人笑话。”

孙七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两位寨主都是为族人着想,只是有些看法不同罢了,没什么可以笑话的,也轮不到咱们这些外人评说。”

梅大先生依旧紧闭着嘴,显然是打定主意保持“安静”了,顾绛也只是行了一礼,念了声佛。

两位寨主不是蠢人,没有将矛盾摆到外人面前的必要,既然摆出来,要么这矛盾已经人人皆知,无可调和;要么是虽然存在,但并不致命,此刻拿出来说,只是一唱一和,做个表态。

若是前者,已成定局的事无需再加码,只要分立场;若是后者,外人要是当了真,往里头掺和,就只有被坑进去。

顾绛对这些事情的门道十分清楚,有时候大势容不得衡量得失,分割立场也不代表真的分裂,只是眼下的情形需要他们各站一边而已。

倒是那位白老板,居然被刺客追杀、身受重伤了,这一招,在眼下这盘棋局里,颇有意思。

他的目光扫过屋子里各怀心思的众人,甚至是他身边的孙七,都未必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一遭。

恐怕只有顾绛这个半路插手进来的人,和真正不通俗务的梅大先生,才是局外人。

这么一想,本该作为苗疆首领、控制事态发展的妮耶寨主,居然请了梅大先生这么一个客人,表现出的态度,也十分有有趣。

木伊卡和金玉蛮像是现在才看到他们三人一样,都转过来叙话。

金玉蛮叹气道:“怎么是你来了?你师父呢?他当年欠我婆婆一只龙蛊,我还以为这次他能从悬鼓高台上寻到一只好的蛊种,想向他讨呢。”

孙七不好意思道:“是我没见过万仙大会,向师父讨来的机会。”

金玉蛮笑道:“是嘛?我还以为,他是想着万仙大会,我婆婆一定会回来,他不敢见我婆婆,才把你差使来了呢。”

孙七苦笑着又掏出他的手帕来擦了擦汗:“没有的事,雅乌婆婆是师父的挚交好友,他怎么会不想见到婆婆呢?”

金玉蛮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木伊卡看着顾绛,满眼惊奇:“十几年前我在北关见到他时,他还是那么孤僻的性格,怎么这些年还收了徒弟?”

顾绛愣了愣,才小声道:“广德师傅倒是没提起过,我只知道,他是在二十年前,在北方冰原认识了您,这次您送三圣铃来,他也很意外。”

木伊卡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豪爽地笑道:“这时光过得真快,我还以为只有十几年呢,没想到都二十年了,广德和尚还好吗?。”

顾绛心下失笑,嘴上回道:“广德师父已经圆寂了。”

木伊卡大惊失色,同样问道:“是魔教教主动手的?!”

顾绛露出些不解来:“您怎么也觉得是魔教?广德师父这些年从来没有和魔教往来过,那位教主为什么要杀他?”

苗疆的人听说了广德的死讯,第一反应都以为南海娘子提前得知了消息,知道他们想要借刀杀人,也借了老教主的刀来杀广德,毕竟当世高手中有这个能力和理由去杀他的,似乎只有魔教教主。

这些人对那位老教主完全不了解,以他的为人,要做就做到底,放过了就放过了,绝不会出尔反尔。他知道广德对魔教的忠心,只是他的很多想法不适合留在魔教内,才把他赶走,所以广德并不是叛教,而是被驱逐,魔教不会追杀他。

恰恰相反,作为叛徒的南海娘子才真的一旦招惹到老教主头上,就会被他下狠手,她没有那个本事去影响老教主,也不敢去。

世上唯一能借到这把魔刀去杀人的,只有他的夫人。

顾绛摇头道:“广德师父的死和魔教无关,而且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

木伊卡狠抽了一口烟:“那他答应我们的事呢?由你来做?小和尚,不是我小瞧你,你只怕还不清楚其中的风险。”

顾绛道:“我想,千虫谷和悬鼓高台,我还是去得的。”

木伊卡眼神复杂地看向他,他依旧神色淡淡,温和含笑的模样,这叫做虚竹的小和尚长得绝不好看,可因为这份神韵,倒教人不太在意他的相貌了。

金玉蛮忽转过来道:“木伊卡,你何必遮遮掩掩,和那些汉人似的不爽快呢?小师父,我和你直说吧,这次上悬鼓高台的人因为孙七本事不济,少了一个,那就只有咱们五个人,到时候要靠咱们五个捉住爬出虫坑的蛊王。”

“这才是咱们发三圣铃的真正用意,这些年万仙大会虽然还在办,但三圣铃许久不发了,小师父,你可知道其中的用意吗?”

木伊卡阻拦道:“金玉蛮,事情还没个准信呢。”

金玉蛮却不管:“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上了高台,两位觉得咱们隐瞒,不愿意相帮怎么办?”

妮耶淡淡道:“那就我来说吧。”

木伊卡和金玉蛮又不说话了,他们看着妮耶,由她解释道:“我近些年专心养蛊,许多事都交给两位寨主处理,终于养出了一条能成就金蚕蛊的蛊种。”

“所以,到时候爬出万蛊坑的,很有可能是一条金蚕蛊。”

“啊!”梅大先生惊呼一声,又飞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只眼珠转来转去,一个劲儿瞅着妮耶寨主。

妮耶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继续道:“蛊师自己养的本命蛊,自己有把握控制,但是金蚕蛊和其他蛊虫不一样,如今在世的蛊师中,已经没有人见过金蚕,我们不能确定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强。”

金蚕号称万蛊之王,甚至有自己的灵智,它还会听从主人的驱使吗?

顾绛打量着妮耶寨主:“恕小僧冒昧,您的骨肉易相,是因为自己养金蚕的缘故吗?”

妮耶有些惊异地看向顾绛:“你能看出来?”随之她了然点头,“是了,食毒教曾是湘西魔教,和我苗疆比邻而居,彼此了解颇深,你们这一脉知道一些苗疆的隐秘,也正常,应该说,你若一无所知,才不正常。”

一时间,众人都打量起这个带着天真气的小和尚来。

顾绛这个外来者的话无疑坐实了妮耶“养出金蚕”的事实,孙七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梅大先生则起身盯着妮耶寨主上下左右地看,尤其是看她的脸。

金玉蛮叹气道:“我还记得,我年幼时,妮耶寨主是咱们苗疆有名的美人,她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为了金蚕蛊。”

妮耶并不在意这些,只道:“曾经的金水寨,数十年都养不出金蚕,岂不是苗疆最大的笑话。就算你们不说,三寨外的四十九峒峒主,又会怎么看咱们?再说,我作为一个蛊师,能够炼出金蚕蛊,区区骨肉易相,不值一提,就是要我赔上性命,我也不会犹豫。”

“难道换做你,你就会为了留住容貌,放弃金蚕吗?”

金玉蛮断然道:“比起金蚕蛊,样貌算什么?”

金蚕蛊在苗疆是信仰,是权力,是生杀予夺的能力,拥有这样的权力,谁又会因为她长了一张滑稽的脸就轻视她?

在这汉人的势力分割苗疆,一步步蚕食的时候,苗疆也需要金蚕蛊,这样无论未来如何变化,他们都有一张应对风云变幻的底牌,凝聚整个苗疆的人心。

所以,不仅仅是头寨需要金蚕蛊来确立威信,苗疆也需要它。

孙七一脸愧疚道:“我实在不知是这样的大事,若是师父在,他老人家一定能帮上忙的,我,唉,我就不行了。”

顾绛安慰道:“孙施主,你也不清楚此中内情,本是无心,而且妮耶寨主还是有把握控制住金蚕蛊的,我们只是作为以防万一的后手。”

梅大先生已经回来了,他凑到顾绛身边,用水在桌上写道:“怎么看出”。

识人骨相和皮相,是一门十分深奥的学问,一般只有精通易容的人才能发觉不对,梅大先生自己是完全没看出来的,所以他才越发好奇,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和尚,要学武,还要学毒术,竟然还精通易容吗?

顾绛诚实回道:“就是看出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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