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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无相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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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言再醒来就看见周景宸趴在自己床头,一只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难受,他不舒服地动动手指就将处于戒备状态的周景宸惊醒。

“唔......”

有些茫然地抬头就对上周成言含笑的眸子,周景宸愣住有些不清醒地揉揉眼睛。

“……阿耶?你醒了……”小心翼翼地开口,像是怕惊扰什么一样。

周成言怅然地看向自己的双腿,他知道自己今后怕是不能再下地了,然后抬手摸摸周景宸的脑袋。

“辛苦我的狸奴了,衣不解带地照顾我这么久,阿耶瞧着都消瘦了不少。”

周景宸瞬间眼眶红红,扑到周成言怀里紧紧抱着他,“我不要辛苦,我只要阿耶能醒过来!”

“不哭,阿耶没事了,不要怕,阿耶怎么舍得丢下我的狸奴呢?”周成言赶紧安慰着开始小声哭泣的周景宸。

好几日的忧心终于在此时落到实处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周景宸趴在熟悉地怀抱里,意识慢慢下沉逐渐进入梦乡。

天子亲赐定安王世子与紫宸殿中养伤,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躺在偏殿养伤的这些时日倒是也有些好处,至少不用去应付那些上门巴结讨好的人。

这日周成言刚刚喝完药已经躺下酝酿睡意,却听见殿中响起脚步声,他疑惑地睁开眼想看看是谁来了,就对上周文鹤以及贵妃的目光。

“长兄……我们来看看你伤势如何。”贵妃首先开口,怯生生地看着周成言,还和当年一般模样。

周成言到底是不好拒绝妹妹,叹口气说:“坐吧,别站着了。”

两人乖乖地找来垫子跪坐在他床前,周成言觉得有些好笑,之前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气势去哪里了?

“唉,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说小燕儿嫁人了,是……是入了皇宫?我原以为你是她的亲哥哥,总不会亏待于她,可如今……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你。”

周成言本想教训一番周文鹤,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万般无奈地叹一口气,偏偏他的双腿废了还不能踹周文鹤一脚解解气。

“只是可怜小燕儿,竟要入这天家后院,她本可以在燕云肆意地活!”周成言越说越气到最后干脆不再言语。

周文鹤低着头闷闷地开口,“我杀了王妃,不敢在待在燕云,谁知小燕儿竟然无意间救下天子,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周成言闭着眼睛,语气疲惫地开口,“所以……为什么?”

周成言到现在还是没想通,为什么自己出征一次回来,原本和睦的王府竟然挂上了白幡。

下人们都说是云雀杀了王妃,他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可看着从小到大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母亲毫无生气地躺在棺中,周成言不得不为自己找一个能恨的人。

连夜逃走到周文鹤成了最好的对象,他曾经满燕云地找人,不知道是为了报杀母之仇还是为了问一句为什么。

销声匿迹许久,才在朔州打听到他的消息,那时周成言已经不愿再提起这段往事,他想就算了吧就当做自己没有过这个弟弟。

谁知如今又在皇宫遇见,心底的疑问再次生根发芽,让他寝食难安,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周文鹤脸上又露出了嘲讽地笑,“长兄真的不知道吗?你不是已经猜想得差不多了吗?如今又要装聋作哑?”

周成言躺在床上没有开口,等着周文鹤的下文。

“还是说......长兄不愿意承认是王妃杀了我姨娘?”周文鹤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容,像是在故意激怒周成言。

“阿娘同你姨娘早已相安无事多年,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不顾对我的承诺突然出手?”周成言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并没有太多反应。

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他只想寻求一个答案。

“王妃性情本就多疑,那日她突然闯入我们居住的别院,将要去科考的我捆住,是姨娘和小燕儿苦苦哀求才勉强同意让我去赶考。后来我不放心,悄悄地回来就瞧见......姨娘她......她躺在榻上咳血!”周文鹤似是想到伤心处,掩面声音有些哽咽。

“最后,她在我怀里断了气啊!你知道吗?长兄!”

周文鹤将手摊在面前,有些颤抖地开口,“她死时有多痛苦,她疼得脸扭曲起来,这么和善的一个人我从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抓着我的衣服求我给她一个痛快。”

周文鹤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再说出口的话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敢,提着剑手抖了半天,小燕儿就跪在我身边哭,我下不去手!到最后我也没能让她松快过一会......”

偏殿一时间寂静无比,周文鹤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贵妃无声地留着眼泪,周成言痛苦地看着他们。

心中的哀伤像墨块浓得化不开淤积在心头,周成言喉头一甜,偏头吐出一口血来。

“阿耶!阿耶!”正巧周景宸端着水盆走进来,就看见周成言吐血的一幕。

她赶紧冲进来,将周文鹤和贵妃推开去扶周成言,就见周成言颤巍巍地抬手对着周文鹤。

“出去!我阿耶不需要你们这么假惺惺地来看他,都给我出去!”周景宸恨恨地看着两人,表情看着恨不得冲上去生啖其肉。

周文鹤刚想站出来说些什么,就被身侧的贵妃拉住,她轻轻摇头,“哥哥,别说了,我们走吧。”

等两人走出些距离后,周文鹤才又开口,“我们来找长兄不就是为了能把事情说开吗?怎么刚才又将我给拦住。”

贵妃摇摇头说:“你瞧刚才狸奴都那般模样了,你若是再说上一句话,她恐怕就要冲上来砍你了。”

周文鹤刚想开口说自己才不怕这个小丫头,就被贵妃抢先开口,“你舍得下手?这可是长兄唯一的孩子了,你若是再将人打伤,我看我们也不用再来找长兄了。”

“那现在该如何?就这么干等着?”

“总会有时候的,长兄自己就能想通,只不过现在过不去那个坎,我们再等等吧。”

“唉,好吧......”

向忆照例轮值后去往东宫,今日依旧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行了,别看了。人家现在在紫宸殿侍奉父亲养伤呢,你若是实在想得紧不妨去紫宸殿瞧上一眼?”

向怀整理着手边的典籍,见向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开口打趣。

向忆现在已经习惯向怀私底下变得同周景宸一般不正经,面色正常地问:“世子还没有养好伤?”

“那砸下来的又不是一根小树枝,哪能好得这么快?更何况近些日子为着宫中突然出现此刻一事闹得人心惶惶,不将事情查清楚圣人怎么可能将人放走?”

向怀翻看起自己的藏书,像是随意地说出这些话来。

向忆却警觉起来,“什么意思?圣人怀疑世子殿下?”

向怀嗤笑一声,“谁知道呢?查来查去都没搞清楚的事情,很难不让人觉得是自导自演。”

“可是!世子殿下的双腿尽废啊!怎么可能是——”

“我可没说是周世子自导自演,”向怀淡淡地打断向忆的话,“圣心难测呐......”

向忆听得云里雾里,没忍住继续追问道:“那接下来是......”

向怀无奈地看着向忆,伸手敲敲她的脑袋,“我一个被禁闭在东宫的闲人都能知道的事情,你可是经常在御前走动的,不会连我都不如吧?”

见向忆仍是懵懂地样子,他叹口气说:“定安王府要有一难,这样我现在就些一封信你去带给安国公,定要让他看完。”

说着向怀便去找纸笔,然后又顿住回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向忆,“阿忆要快些成长起来啊。”

正如向怀所说,没过几天还是孝平帝身边红人的周文鹤就被押着跪在紫宸殿上,孝平帝端坐高位目光冰冷完全没有前几日那般亲昵。

“周文鹤,你可知罪?”一旁的大理寺卿厉声道。

“臣惶恐,还请圣人明示。”周文鹤恭敬地伏地,没敢抬头。

“端午宫宴的刺杀,不是你的手笔吗?还不从实招来!”大理寺卿咄咄逼人地开口。

周文鹤瞬间抬起头望向坐在高处的那抹身影,“圣人明鉴啊,臣毫不知情,还拼死保护圣人!”

“朕这里有一份检举卿的密报,”孝平帝从袖中拿出一封折子,“上面说,宣武侯文鹤曾在宫宴上不知目的外出两次。文鹤,朕的确在殿外遇见了你,你该作何解释?”

“可是!”周文鹤顿住,他想起殿上那张带着长兄字迹的纸条,莫不是......

“可是什么?!明堂之上,天道昭昭,有什么不可说的!你若是清白何必支支吾吾?”大理寺卿再次大声呵斥。

周文鹤沉默下去,他现在脑子有些乱,那张字条他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再开口。

“启禀圣人,安国公有事求见!”

孝平帝皱眉,“如今正在审理宫中行刺一案,安国公有什么事之后再议。”

“圣人,安国公说他正是为此事而来。”通报地太监跪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凉。

“宣。”良久过后,才听得孝平帝沉声开口。

向梧大步走上殿内,礼数周全地行礼,然后朗声开口,“启禀圣人,莫闻阁已经查明此次行刺一案的主谋。”

“嗯,继续说。”孝平帝压下心中的不耐,慢慢说道。

“这些刺客分是承香殿的宫女和太监,以及混在入宫为端午宫宴表演的杂戏班子的死士。共十七人,被宣武侯杀掉九人,其余全部服毒自尽。”向梧拿出怀中的册子,有条不紊地说道。

一旁的大理寺卿立即出声,“可宣武侯两次出入宫宴,他的嫌疑也不能洗清!”

向梧听后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来,接着赶紧俯身跪下,“还请圣人赐罪,我听闻宣武侯要接手神策军,特意将他约出来商讨一二,没想到惊扰圣驾,臣死罪!”

孝平帝脸色难看,声音里是难掩的怒意,“谁与你说朕要宣武侯接手神策军的?”

向梧诚惶诚恐地开口,“同僚们皆是这么说的,臣以为......臣以为......”

“哼,朕到不知这御史台什么时候如同妇人闲话之地了?”孝平帝脸色发青,显然是被气狠了。

“安国公妄自揣测圣心,惊扰圣驾,罚俸一年,至于宣武侯......暂时押至天牢,等候再审!”

精心的计划被打乱,孝平帝做在龙椅上面色不善,等所有人退下之后他望着金碧辉煌地殿宇怔怔出神,随后他突然笑起来,“走,去偏殿看看。”

孝平帝到时,周景宸正在小心翼翼给周成言换药,天子大驾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跪下行礼。

“免礼免礼,朕来看看成言的伤势如何?”孝平帝疾步走进来,坐在周成言床边,“太医如何说?”

周成言挥手让周景宸退下,才对着孝平作揖,“承蒙天子圣恩,臣的伤势依然大好,只不过这腿怕是废了。”

“哎,怎的说这般丧气话,朕请来天下最好的医师为你医治,定然会好起来的。”孝平帝痛惜地看着周成言的双腿。

“臣谢圣人厚爱!”

周成言作势要爬起来,被孝平帝按住,“只不过,文鹤他现在被人污蔑,说那些贼人是他找来的。”

“圣人,这绝不可能!我定安王府誓死追随圣人,绝无二心!还请圣人明察!”周成言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

孝平帝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朕当然知道,只不过文鹤与我说,是你递信给他。成言,你可有什么要同朕解释的?”

孝平帝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平缓,像是在诱哄、引到着周成言往另一种可能想象。

周成言听后沉默下去,因着激动而颤栗的身体也平复过来,这一刻是他在养伤时难得头脑清醒的时候。

突兀地笑出声,他抬眼不躲不闪地望向还在假意关心的帝王,“圣人要我解释什么?”

孝平帝心中有些烦躁,本来就不满于今日的变故,如今又被周成言这般看着,更加让他不舒服。

“难道不是圣人模仿我的字迹将人引出去的?只不过文鹤没将这件事供出来,圣人便来我这里栽赃他?”

周成言轻飘飘几句话,将整个事件的始末道破。

见计谋被识破,孝平帝干脆也不再伪装,站起身冷脸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周成言咳嗽两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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