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国队的比赛以友好的形式落下帷幕。
幸村本来打算去一趟德国队找塞弗里德还滑板。太困了…后两场的比赛一直在集中注意力和精神涣散间犹豫。一开始丸井还和他说着话,塞口香糖让他提神。
幸村时不时搭话。
后来丸井看见他没精神就安静坐在他身边。幸村记得单打二的比赛自己还和真田说了句“加油”。
真田从场上下来,看着幸村抬眸看他,这人困的把眼尾揉的通红。真田垂眸,把帽子压在幸村头上,“打完了,赢了,不用等下一局了。”
“睡吧。”
帽子堆压头发有些挠脸,幸村“嗯”了声。
“明天记得提醒我找塞弗里德还滑板。”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的时候。丸井突然想起来件事,他拽着真田背上的幸村,有种想喊又不敢喊。
“怎么了?”真田看他。
“他嘴里口香糖是不是没吐。”丸井讪讪道。
旁边人诡异的视线落在丸井身上。
本来埋在真田肩膀微眯的幸村,瞬间抬起头,他张着嘴认真道,“我吐了!”
“…喔。”
丸井怕他困懵了,盯着他嘴里看。
“笨太别看了。”仁王移开丸井脑袋。“他问我借的纸,我看见他吐的。”
丸井瞬间表现得很信服的模样。
世界赛进四的比赛还要接着进行。
晚间迹部支着下巴看文件的时候,他瞥一眼,随意就抛给旁边的忍足。
来这里赛是没比的,文件是批量处理的。忍足哭哈哈的翻着手里的文件,有些怀疑教练组把自己喊来是给了让给迹部更多的时间训练网球。
镂空雕花的木质门框后,突然传来拖鞋啪嗒的声响,幸村迷糊的摸灯。
本来只有办公区域一小块亮着的灯,瞬间灯光明盛。
“啊嗯,你醒了?”
大少爷架着二郎腿看他,幸村被自己开的灯刺的眼睁不开,他含糊道,“下次处理事情不用特意关灯和降低声调,我在有光的环境睡的更好。”
幸村睡觉很浅,但那些轻微的声音让他知道身边有人,会睡的比平时更沉。
他自己在家睡觉会把灯全部打开。
“丸井刚才给你送了饭过来。”迹部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桌子上摆着的食盒。
“嗯嗯。”幸村一边应着,一边往浴室里走。
“今天晋级四强的另一支队伍出来了。”
等幸村出来浴室,在沙发上坐下。迹部撑着下巴看他,“是德国队。”
幸村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拆着茶几上的食盒,看着里面零零总总的东西,只觉得丸井把下面所有的品种都给他夹了一遍。
“你们吃饭了吗?”
“本大爷吃完了。”
“我吃点我吃点。”忍足忍不住撑腰,“刚才丸井君拿过来的时候我就想吃。”他看这些文件看得犯恶心都。
幸村从沙发上起来倒了两杯水,递给了忍足一杯。
迹部坐在桌边有些不满的敲了敲桌子。“我的呢?”
幸村的目光移到了他的手边,看着他那杯还升着热意的红茶,眸光不言而喻。
倒是忍足,捧着水杯盘腿坐在茶几一侧,“真贴心啊,幸村君。”他来到酒店房间就是替大少爷处理学院事务,迹部也有自己的很多事要处理。
忙活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但还是很贴心的替迹部泡了红茶。真厉害啊,侑士。忍足在心里默默的夸自己。
幸村拿起筷子,将食盒分层,摆了近半个茶几。他也从沙发坐在了地毯上面。
迹部盯着他们,捧着茶盏冷哼了一声。
结束就餐,忍足回到迹部身边趴在桌子上看文件。
“正形。”迹部有点看不惯忍足这副懒散的模样。
那边,仰躺在沙发上看化学书的幸村默默坐直了身子。
忍足:“幸村君,他在说我。”
“…”
又仰躺回去的幸村,“我换个姿势。”
三个人相处和两个人真的很不一样。
分针缓慢的走动,忍足阖上第三份要处理的事务,往幸村那瞥了一眼,忍不住吐槽道,“幸村君,您那页看半个小时了。”
幸村缓慢的松开指尖,往后跃了一页,然后从仰躺换成了盘腿垂头的姿势看下一页。
忍足又观察了一会儿,这回时间刚过五分钟,他就嘴贱道,“幸村君,该换页了。”
一直垂着头的人,又缓慢的趴在了茶几上,将书翻到了下一页。
藏蓝色中长发的少年扶了扶眼镜,他唇角微扬,还没来得及开口。
被迹部不耐烦的打断,“你的文件该换下一份了!”
“噗。”忍足凑过去看迹部,“诶,小景,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昂?”
“你试试让幸村君换页。”
迹部瞥向那边趴在桌子上一直凝视书页的少年。“你都看得懂还在上面花费什么时间?”
被人挑破的幸村也不恼,他笑了笑,“和我的化学书培养感情。”
国中的化学书其实很简单,幸村不怎么愿意去接触这些符号,又不是看不懂,很多时候看着看着就走神了。有人在旁边提醒时他就会快速瞥过这一页。
和迹部说话间,幸村又换成把头侧搁浅在沙发边缘的姿势,将书翻向了下一页。
忍足捂嘴笑,“噗。”
翌日。
切原是出来给丸井前辈买蛋糕的。昨天在旁边听丸井前辈和幸村部长的对话,感觉丸井前辈真的很想吃那个叫什么莱明顿的蛋糕。
他是记得大巴车途径线路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周边的场景就开始和自己印象中的产生偏差。
这一片区的酒店很多。
切原坚定的按着自己脑海线路中走着。
不过十几分钟,他就开始偏向,然后不断的偏移线路。
“…是这个方向的吧。”切原有些不确定的想道。
他胡乱的走着,突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诶!迹部学长?!”
“迹部学长!!”
灰色套衫,穿着黑色长裤的少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反而是脚步扩开的往前走着。
迹…迹部也出来买蛋糕吗?切原有些茫然的想,他下意识的跟着迹部的脚步去走。
跟着他绕七绕八的绕到了球场。
切原才茫然的抬头去看,那是…手冢?青学的部长。
他们在…打球?
“你在干什么?”男人的声线带着金玉质地的清泠。
切原正藏在外墙看里面的人互打网球,“我来买蛋糕。”
“…来网球场买蛋糕?”
“对对,这里有卖那个叫什么…道明寺的蛋糕。”
“是道明顿吧。”男人迟疑了片刻,接上他的话。
“对…不对!哇!!!”
少年人惊悚的嗓音直冲云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向后一步退开,那双墨色的眼睛安静的盯着他。
“切原?”
那么大的声响,自然也吸引了球场内两人的注意。
“啊嗯,你来这干什么?”迹部走过来,然后眸光突然顿住,他视线突然滞留在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身上。
“医生?”
“我我…我来买蛋糕啊,迹部学长你不是吗?”
“谁会来球场买蛋糕啊。”迹部无语,又去看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手冢扶了扶眼镜,低声喊道,“余贵医生。”
余贵整理了自己手腕处的衣袖,有些好笑道,“一堆熟悉的小朋友啊。”
手冢解释道,“他是我在德国时主治医生的学生。”
迹部蹙眉,有些怀疑的看着余贵,“他不是幸村的主治医生吗。”
“我昨晚刚调过来,现在是德国队的队医。”
余贵那张瓷白的面色眸底还染着乌青,他把切原逮过来,“小孩,你们部长现在怎么样。”
切原有些惊恐道,“不…不太好吧。”
“什么?”余贵不解的看他。
“您现在…在德国队,为什么要来打听我们部长啊!!”切原捂着脸不可置信道,少年的语气越来越理直气壮,“我要是说了!不就是出卖部长嘛!”
手里有个项目研究,为了快速过境免签找了个最快的理由递报告过来,转了两趟机,飞了将近二十四小时的余贵。
“?”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他问,“我能出卖你部长什么?他那打场球要歇一天的破身体机能?”
“哇,说话好难听。”切原吐槽道,然后又惊恐道,“啊啊啊!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说这个啊!!”
余贵不太想理这个炸毛小孩,他轻叹了声,“代我去找你们部长,我看看他身体状况。”
“我…我是要来买蛋糕……”
“你现在是德国队的队医吧。”迹部挑眉看余贵。“德国队的队医看霓虹的球员?”
余贵撩着眼皮看了眼迹部,“你也不是德国队的球员吧。我昨天可没看见你的资料。”
“我和德国队主将打过招呼过来的。”迹部冷哼。
“我也和你们那边的斋藤教练通过电话要过去的。”
余贵觉得自己飞久了,脑子可能不太清醒,现在要和一个小辈在这里扯东扯西。他把切原拎过来,“我带你去买蛋糕,你带我去…”
“哇——!余贵叔叔!!”
“幸村!你爸爸也在诶!”
余贵本来还拎着切原,被这句话炸的赫然抬头。
站在拐角处,一时不知道伸不伸脚的幸村。
切原和迹部猛的抬头,“爸爸?!”
手冢平淡的扶了扶眼镜,“啊。”
他一开始只是一个人想练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