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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青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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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惹幸村部长不开心。”

那一瞬间,仿佛警鸣钟敲打在耳侧,嗡的一声。

这一句话,让柳突然意识到。

那些年少的情谊,那些藏在心底而未宣之于口的东西,都显得无足轻重。

柳沉默了许久,又低笑起来,“…这么喜欢精市啊。”

……怎么,这么喜欢他啊。

棕色的碎发遮住少年的神情,切原站在他一步远,背对着光,听见他这么说似乎有些不解。

“可这些都是前辈们教的啊。”

……

幸村垂着眸子看书,等富里推门进来时,看见随意搁浅在桌面上的漫画时,还笑道,“这不是你小时候喜欢的那本。”

“塑封膜…唷,新的,现在还有卖的呢。”

富里过来看时忍不住笑道。

“刚才真田拿过来的。”

幸村抬眸随意瞥了一眼。

富里想了想,“那个戴帽子的小孩儿。”

“昂。”

富里想了想,“吵架了?”

以前那小孩儿只要在幸村身边就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几次见倒是安静了很多。

“…没有吧。”

在他问那个问题时,真田似乎有些错愕,“你在球场上当然就是网球部的部长…”

依旧严明公正着,依旧是他刚正不阿的副部长。

不知道为什么,幸村突然想笑。

算了…挺好的。

……

“……青选邀请函已经发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是强制性要求必须参加的,我刚才问校方联系过了已经。”

“全国大赛赛制要变为单双交替进行,首场满打还是。网球部一切都好……”柳的声音顿了顿,他沉默了许久。

幸村就在这边听着,也没挂电话。他翻着手里的画册,听到那边小心翼翼的询问,“你要来青选吗?幸村。”

征召的名字上有他。幸村看着眼前的画页,似乎是想起些什么,又随口答应道,“我看看吧。”

“嗯,我知道了。”

听不出来的失落与难掩似乎,幸村顿了顿,然后小声道,“我没生气。”

“……我知道。”

我在生自己的气。

……

幸村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看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诡异的平静了那么一瞬间后坦然自若的后退了一步。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疑惑的看着他。

就见他后退一步去看病房号,确认无误后才走了进来。

惹得斋藤禁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个度。他开门见山道,“你好,幸村君,我是这次青选的总教练斋藤。”

幸村闻言后才平静走到他对面坐下。

幸村自认为脾气极好道,“您好,斋藤教练。”他看了眼对面人面前的杯子,甚至在那一瞬间想到,他还给自己倒好了水。

然后幸村拿着水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斋藤看了他的动作,又看了眼自己眼前的水,没去说他面前的这杯是刚才进来的护士小姐给幸村倒的,还嘱咐了他一定要催促幸村君多喝水。

斋藤看着幸村喝完水才款款开口,“幸村君,我想知道你个人对自己所带领团队的看法。”

“看法?”幸村琢磨着这个字眼,然后笑道,“我们很强。”

斋藤不予置否,“那幸村君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呢?”

“想打职业,身体拖垮,有些无力规划。”幸村说完自己没忍住笑了,于是斋藤便知道他在糊弄自己。

真是个滑头啊。像极了营里那几个,斋藤换了个话题,算是切入正题,“我们看过,研究过幸村君国一国二的比赛。在国中界,幸村君很强,那句国中网球第一人确实是名副其实的。”

“立海大的网球部也很强,我看了你们关东决赛的那场比赛,在幸村君没出现之前,我们的团队做出了一场预测。”

“我们一致认为,立海大会以分差微小间,输给青学。”

幸村缓缓放松身体,倚在沙发后座,他甚至有闲情心的在想,到底是迹部送过来的东西,舒适程度都提高了不知一倍。

“可立海大对于幸村君的出现,仿佛有一种天生的直觉般。于是我们所有的比分推测,除却柳同学和切原同学的两场外,全部被推翻。”

“幸村君对于立海大网球部的同学们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我们甚至开了个玩笑,说在同等级间幸村君对于立海大网球部来说,仿佛加持一般。”

幸村安静的听着。

“我们在青选计划了一场比赛,需要幸村君的助力,不知道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幸村君,入营集训。”

“不可以哦。”

回答斋藤的,是一道略带凉意的青年嗓音,他推开门信步走进来,手里拿着吊瓶和推车,幸村自以为常的把手递了过去。

斋藤看了一眼,笑意略微收敛。

那只手血管四周布满针孔,满是青紫,他握着拳头,余贵轻而易举的把针孔戳了进去,给吊瓶调了个匀速。

“真不好意思啊,打断你们讲话。”余贵神色淡淡看斋藤面前那杯水,“这个小孩儿,近期不允许出院呢。”

“当然――”余贵那副不知道从哪来的京都那边的腔调又开始了,他拉了个长音,“如果你可以让他克服康复期药物辅助带来的食欲不振以至于反胃情况,而让他免受这些吊瓶生理营养输入。”

“我是双手赞成的,教练先生。”

斋藤看着那个垂眼打呵欠的少年,然后言笑晏晏的看余贵,“也许他在同龄人之间会更加有食欲,您说呢,医生。”

“精市?”余贵轻唤。

“可以。”幸村抬起眸子,“但我不会加入你们的任何训练。”

他不信任他们,斋藤觉得这很正常,于是承诺他可以。

“你们要封营几天?”余贵打断道。

“十天。”斋藤回答。

“他需要三天回来做一次检查。”余贵说。“不许收他的电子设备,他需要每天和我报告生理状况。”

斋藤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有些奇怪的回答,还是保证道,“幸村君有完整的自由权。”

待到斋藤走后。

幸村才笑道,“到底是多了几年啊,余贵桑思考的和我都不是一个等级。”

余贵垂眸看他,“大人的事就交给大人来交流。”

余贵看着他吊瓶里的点滴,突然开口,“我不打网球,某些方面上我也不大理解你们在交流什么,但他一句话里呈着八百个心眼,讲真,我不大喜欢你和他去谈什么条件承诺之类的东西。”

“富里以前是律师,他应该告诉过你,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婉拒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富里桑不大喜欢说这些事。”幸村回应道,“不是什么大事余贵桑,不需要去担心什么。”

“就算他确实是在利用我,亦或者立海大的网球部也没关系。”幸村低笑道,“我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我让池田跟着你一起去。”余贵微微蹙眉。

“不用。”幸村眨了眨眸子,“毕竟余贵桑给我争取的三天一出门还是很有价值的。”

余贵看着他失笑。“我列份单子,你记得喝水,药剂会给你装好……如果实在吃不下东西,他们那儿应该有最基础的医疗设备,你去找人给你打葡萄糖营养液。”

“还有。”余贵揉了揉他蓬松的短发。

“不许过度训练。”

幸村是叼着维生素混合果液上的车,因为药物贴合期,以至于琳琅满目的午餐里他只喝了小半盅乌鸡汤,乌鸡汤很鲜,里面的平菇也很好吃。他是想要多吃的,可肠胃总和他唱反调。

他手里还提着食盒,是余贵嘱咐他一个小时后要吃的,叼着维生素补充一下缺失的元素。

他迟了青选几天去的,照余贵和斋藤打晃就是,又出了一批新药,担心他的安全。他看得出来斋藤教练不怎么喜欢和余贵桑这种诡计多端的大人谈论话术,所以一般余贵医生说什么,斋藤选择答应他。

“把幸村君请来真的很不容易啊。”斋藤笑眯眯道。

忽略他话语里的调侃,幸村坐着颠簸的车发出质疑,“你们真像是把人拐进大山的模样。”

“舍得花钱举办这么大型的青选,怎么不花钱去修路。”

面对幸村的灵魂质问,斋藤选择性无视。

斋藤支着下巴道,“今晚他们给手冢准备了一场欢迎宴,倘若你早一会儿来,说不定也会有你的。”

幸村倒不怎么在意这个。他思索道,“那我现场岂不是显得很尴尬?他们都没准备迎接我。”

幸村愉快敲定,“教练,您告诉我宿舍位置就好,我准备明天一早现身。”

外面的天开始低垂。

斋藤低笑,“你怕不是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

――夜间谈话。

幸村在斋藤教练的帮助下收拾好的宿舍,他打开食盒的那一秒发现今天的竟然是烤鱼,但是预计余贵医生嘱咐的一个小时早早过去,下面的保温设定电量耗尽,那条鱼已经开始发腥了。

幸村沉默了许久,他指节在桌子上敲了很久,他想翻葡萄糖酸锌液喝,觉得挨挨就明天早晨了。

思索了很久,他还是拿着帽子向外走去。

他有路过客厅的欢闹,他随意看了眼忍不住低笑,他们的副部长和预备小部长在台上正唱歌,没想到唱的还不错。

他记忆很好,绕了个路继续走。

幸村掖了掖耳后碎发,走到食堂,每个人都在忙碌,他走过去时有人看见他还说,“栗子蛋糕要等三十分钟。”

幸村低声回应,然后拿了块不起眼的饭团问,“可以拿走吗?”

“那是中午剩的。”有人回答。

于是幸村便自在的窜进了衣袖里款款离开。

他啃着梅子饭团往网球场走。

有人在打球。

幸村似乎有些错愕,于是站在昏暗灯光下的人,和站在看台上的人,迎面相视。

网球还掂在手里,仁王眨了眨眸子,散在空中的精神力骤然收缩,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许久才不确定问道。

“puri?”

“是我。”幸村弯眸笑。他走了两步下来,解释道,“被斋藤教练唬来的,下午刚到。”

“在训练新招式?”

仁王看着他,缓慢点头。他不是丸井,也不是切原,在面对他时,连最基本的拥抱,喜悦仿佛都抑制在骨子里。

“要我陪你打两球吗?”

“pupina。”

幸村好笑看他,每回不想直接交流时都用口癖,“我被他们请来就说明两球还是能打的。”

“puri。”他婉拒道,然后看着他手里的梅子饭团,被吃得已经露出来梅子了。仁王记得这个饭团,中午一堆琳琅满目的食物里,它放在犄角处,当时他还可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了一个塞外衣里面,防止自己饿的时候吃。

察觉到他视线停留,幸村解释道,“我看他们做东西都是有数量的,就没去拿。”

“我吃什么都一样。”

仁王收了网球,“我带你去吃饭。”

幸村摇了摇头。

仁王沉默了半晌,他指尖还触摸着网球上有些糙杂的绒毛。

“puri?”

幸村有些错愕的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在因为里面庆祝手冢的到来,所以不去吗?

仁王没再要求,带着他去了自动贩卖机旁的长椅上,用硬币给他买了瓶热的草莓牛奶。

幸村插上罐子一边吃饭团一边喝奶。没有反胃,他把那半个巴掌大的饭团完整的吃进了肚子里。

仁王手里拿着罐橙汁,也没打开,就那样拿在手里。

“怎么不去欢迎会?”幸村问。这种整蛊人的机会,他平时不会错过才对。

“搭档也没去。”不同的是柳生在屋里看书正在。

“你和柳生闹别扭了?”

仁王垂着眸子,低声应了一声。

幸村想了想,他脑子里闪过和柳的对话,“柳和我说你想上单打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

明明天天跑来C班找他央求着问柳生空缺的那块轨迹图的是他。说着要双打的是,把人拐进来的也是他,最后说又要单打的也是他。确实很容易把人置身于无所处的境地。

“去试试吧。”幸村低笑道,“我也有些好奇雅治的单打是什么样子。”

仁王想,真温柔啊这人。明明全国大赛在即,明明想要了这么多年的三连霸。可还是放任自己团队的陡然改变。

他倒宁愿他没有这么好说话。

“piyo。”

――我其实真的很讨厌你。

幸村心想,我知道的。他总喜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靠近他,有时候他们仿佛立海大必不可缺的至交,有时又仿佛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他们听得懂彼此间的谜语,熟谙对方之间的小动作,两个聪明人,总是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相交,又在不需要时走成平行线。

“因为欢迎手冢,真田上去唱歌了。”仁王声音有些淡。

“我听见了……他唱的很好听,比唱其它的好听。”难得收敛了气势,知道了配合。

“那你怎么不生气?”明明在关东决赛上那么生气,为什么又收敛了。为什么还是能笑盈盈的和柳在打电话,还是对真田一如既往的态度。

仁王自问自答,“是因为年少时的情谊所以和别人不同吗。”

――年少时的情谊总归和别人不同的。

“我和毛利前辈抢吊床时,”仁王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他仿佛在回忆一个定格的故事,然后去把他叙述出来,“那瓶波子汽水,其实只要我张开手就好,那盆白蔷薇就不会发生意外。”

可是他迟疑了。

仁王在察觉到波子汽水是拧开瓶盖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那盆白蔷薇,可他突然顿了顿,将本来要张开的手,变成了去握瓶颈处,任由那瓶波子汽水,倒在了白蔷薇里。

那时幸村刚浇完水,白蔷薇最怕成涝,喜阳根却喜阴,阳光又刚好照不到他的根部。

“我当时心理突然有个想法。”

“我想,如果这盆白蔷薇死了,你会责怪我们吗?”

他在试探着他的底线。

“幸村,你总说让大家不要和前辈们学事事都喜欢让你一步。”

“可明明在网球部,总是……不对。”仁王笑了笑,“是所有,只要被幸村划进圈子里的人。”

“我们这些人,丸井的走钢丝,毛利前辈的逃训,柳的年少情谊,真田执着于手冢,包括我突然在全国大赛前说要换单打。”

“是我们的幸村部长,在不断的纵容里养出的任性呐。”

他没有责怪他和毛利前辈,他甚至空出了一块让他和毛利前辈逃训的地方。

他也只会说一句,“下次不用浇水了。”

仁王拿手盖在眼睑上,“你总是在纵容我们。怎么不纵容自己留在医院。”

“来青选干什么?”

仁王第一次见幸村时,不是在网球部,就像丸井一眼就喜欢上了在画水彩的人。他也一样,很平常的一条路,和往常的任意一天一样,只是有人先他一步看见了窝在角落的猫,又在思考过后把脖子上的围脖留了下来。

荞麦黄的格子里,织物的柔软里。那只并不是很好看的杂毛猫,就扒拉着自己的幼崽窝在里面。

仁王就是那时候,突然想加入网球部,去看看那个总被隔壁桌小猪嘴里叨叨的少年部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来青选干什么?幸村也不知道,斋藤教练的出现好像只是给了他一个理由。让他来看看他们。

他很久没回网球部了。

他就是想来找找理由,找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也许柳的数据网球出现差错了呢。也许真田真的有别的想法呢。

也许他们是因为别的校队都有教练,他们没有,所以想来做个依仗。

还有啊……

幸村垂了垂眸子,我想来看看,那场在这儿突如其来的意外。

两个人坐在长椅的两侧。中间隔着的距离,像极了仁王花时间去追随这个人模样的那一年。

“部长,我送你回去。”

仁王站起身,把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幸村。幸村本来只想出来找点吃的,就只穿了单衣。东京的夏天夜晚携带着海的凉意。

幸村怔愣的看着仁王递过来的外套。突然笑着说,“也许这就是我来青选的原因。”

仁王手一颤,忽然也笑了。

他生气他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生气被他看到的那场关东决赛,生气他晚上吃凉饭团,生气他穿着单衣出来瞎跑。

仁王和他并肩走着突然调侃,“你不是最会给自己谋福利半夜起来吃泡面了吗。”

“啊……被余贵桑发现后没收了。”

“那个梅子饭团有些酸,但里面的芝麻和海苔碎很好吃。”

“你也吃了?确实是这样。”

……

他们像是正常的少年密语一般交谈着,幸村往小门拐的时候仁王突然问,“怎么不走正门?”

欢闹声隔着窗肆意宣泄。

幸村眉眼温和的看他,“你总喜欢说这些话语上的伎俩。”

仁王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他坦然承认,“我确实好奇你如果现在进去他们是继续闹腾还是戛然而止。”

幸村接着走台阶并不说话。

仁王三两步跟上他,“你不想再去吃些东西吗?那个梅子饭团可不顶饿。”

“不用去为我打抱不平些什么,雅治。”不管是为了我又或是你自身。

幸村小时候有过好心反被倒打一耙的经历,当时富里摸着他的头问,“不伤心吗?”

幸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他只是轻呼了一口气,仿佛彻底放松下来一般,眉眼依旧清亮柔和。

富里说,很少能见到和幸村一样的眼睛,那种有着自己的原则底线,像铺着一层碎星,却总是温和的散着微光,不凝聚,不去突兀的彰显,却总是让人下意识留驻。

现在也是。富里说明明阿市是个最温和不过的孩子,却总是让人难以琢磨的接近。

幸村走到自己门前时微微弯了弯眸子,“这些都并不重要,不是吗?”

仁王又想起了那盆被他抱走的白蔷薇。

他把披着的外套还给了他,没有说邀请他进来的意思,仁王拿过外套就往里走。

门锁落下的那一刻声响有些清脆。

仁王注视着前方,前方黑暗的朦胧里透着外面些许因为树影婆娑的月光。

而柳生拿着本书,倚在窗前的月色里,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

“那是……幸村君?”

晌久,仁王听见柳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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