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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卧眠修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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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神临」,作为宫川凛另一个和「虚哭神去」完全相反的领域,恐怕只有他本人才清楚领域的效果。

领域展开的一瞬间,五条悟的六眼便剖析了领域咒力分布,脑海中飞速换算,最后得出结论:「祈天神临」可以增益他的力量至少两倍以上。

而和「祈天神临」一起关入狱门疆的「虚哭神去」则是抵挡了绝大部分攻击。

也就是在狱门疆开启的一瞬间,宫川凛领悟了无限缩小领域和融合领域,并且同时展开两个领域付诸于实践。

这样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宫川凛脸色苍白,看着里香解咒,体内的术式缓缓运转,补充着咒力。

五条悟被关入狱门疆的消息,宫川凛考虑过后决定瞒着,他对那两个术师是否真的死亡不敢保证,但是五条悟的封印暂且不能泄漏。

乙骨忧太也明白兹事体大,二人统一了口径,说是结束了战斗后五条悟连夜紧急出国,具体什么任务他们也不清楚。

一年级总不能没有老师,宫川凛马上找到夜蛾,成为了一年级的临时班主任,夜蛾对于五条悟带跑一群一年级还遭到咒灵袭击颇为不满。

严肃的校长说等五条悟回来势必要好好教育一下。

宫川凛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笑。

当日所说的一切,他也没想到应验的这么快。

离开校长办公室后,宫川凛看着走廊另一侧洒落的阳光,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心,那处掌心光洁。

我可是把虚哭神去交给你了,悟。

宫川凛合上掌心。

-

今夜着实不太平,青年家主总觉得有些不安,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色,万里无云的天空群星点点,思忖着要不要偷懒一天。

耳尖动了动,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转过身,看见连接山外的偏僻小道上,出现两个身影,这次绝非错觉了,他的眸子盯着那二人。

月光下,青年惊愕,只见一高一矮二人,那高大的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类,女士和服下,伸出来四只手臂,正对着他虎视眈眈。

诡异的脸上,尽是如同野兽看见猎物般的垂涎。

怪物吗?青年握着长刀的手心收紧,侍卫们就在不远处,他当即高呼:“来人!”

数十个侍卫闻声赶来,然而那个怪物不为所动,反而脸上更加兴奋。

“宿傩大人,请交由属下解决。”矮个子青年低声道。

青年家主脑海中的弦绷紧,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回应他的是一道飞来的冰刺,青年反应极快,迅速闪避过去,当即也不再犹豫,举着刀大呼侍卫围攻。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训练有素的侍卫在那个明显有着异能力的矮个前毫无还手之力,神出鬼没的冰锥瞬间把高大的男人钉在地上不能动弹。

眨眼间,此地只剩下青年家主。

他沉下眉眼,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有异能力者的出现,倘若今日当真死在这里,那也要殊死一斗。

长刀闪烁着寒芒,月色洋洋洒洒,青年举刀,唇角绷直。

这时候的他,只学会粗糙的刀法,动作也破绽百出,即便在领土上,他是数一数二的武士。

比起月之呼吸,还是差得太远了。

五条悟站在他身后,抬头抓住了他握刀的手腕,青年身体瞬间僵硬。

里梅刚想出手,身旁的堕天却罕见的自己动身了,两面四手的怪物速度成了一道残影,作为目标的青年家主似乎下一秒就毫无悬念的折断在他手上。

“铮”——

长刀架住了宿傩的手。

看不见的虚空,五条悟的六眼冰冷,注视着逼近的两面宿傩,手腕带动着青年家主的长刀,游刃有余的挑开宿傩进攻的另一只手,迅速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

然而即使有五条悟卸去了大部分力量,青年家主的手腕仍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无力的软下,他俊秀无瑕的脸上微微苍白。

里梅皱眉,没想到这个人还有些实力,他抬手,准备催动术式。

冰刺猝不及防出现在青年家主四周,蓄势待发。

宿傩则是握了握手腕,挑眉看着青年家主,刚才那一拳虽然没怎么用力,但也绝非一个普通武士能够接下的。

这个人身上……

“为什么,要伤害兄长大人。”一道含着痛苦和愤怒的嗓音响起,宿傩抬头,瞳孔猛的一缩。

朗朗月色之下,他首先看见了一对日纹耳札。

紧接着,是煌煌如同烈日的刀影,灿烂夺目不可方物,灼热的日光几乎笼罩了整个视野,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刀刃如同一道天堑落下。

所有的冰锥瞬间粉碎,宿傩反射性挥出“斩”,却仅仅消弭了这道日光的一部分威势,刀刃落下,几乎要焚尽一切的日光炸开。

宿傩疯狂后退,来不及回头看,拎起自家厨师遁逃。

炸开的刀锋在他的身后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瞬息之间,宿傩窜出数百米远,狼狈无比。

再慢一秒,他恐怕就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凝聚了剑士剧烈愤怒的一刀劈成两半。

虽然不至于彻底死去,但那滋味绝不好受。

五条悟在日之呼吸落下的一瞬间,尝试着张开无下限,挡在青年家主身前,细碎的刀痕竟极其克制的落在青年家主的三步外。

何等可怕的控制。

青年家主在日之呼吸挥出的时候便不由自主闭上了眼,光辉消散后,他睁开眼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神情一怔。

“缘一。”他不敢置信的喊出弟弟的名字,“你怎么在这?”

被唤作继国缘一的青年和他一般年纪,扎着高高的方便行动的马尾,转过身来,耳朵坠着一对日纹耳札,额上有着火红的斑纹。

一双平静下来深红的眼眸,和青年家主如出一辙。

五条悟心中的推测被应验,他的凛和那个继国缘一岂止是关系匪浅,此世中这两人分明是双生子。

白发男人看着青年家主面上破冰般的欣喜,舌尖顶了顶牙根,莫名的情绪蔓延。

继国缘一回答了兄长的问题:“我在继国领土上发现了作乱的鬼,前来消灭,便想偷偷来看看兄长。”青年的眉眼有些耷拉。

“鬼?”青年家主重复了一遍,脑海中瞬间浮现起方才面对那个怪物时候,有人禁锢着他的动作,操纵他的手,挡下那一击。

他眸子闪烁,那也是鬼么?

满地的狼藉显然不合适叙旧,青年家主高兴的拉着久未谋面的弟弟往家里走,五条悟抱臂跟在二人身后,目光虚虚的落在青年紧紧牵着继国缘一的手上。

继国缘一跟在兄长身后,看着他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人去把躺了一地的侍卫搬回来,吩咐城里的医师全部赶往家中给侍卫们治疗。

兄长天生就具有无以伦比的领导魅力,是众望所归的继国家主,而非他继国缘一。

果然父亲的决策是错误的。

走在回廊下,青年家主侧眸看向沉默的弟弟,弯起眉眼:“时候不早了,我叫人安排一下你的房间,饿了的话叫下人重新做一些吃食。”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继国缘一和兄长着重介绍了鬼这种本应死去的生物,还讲述了鬼的一些特性,类似于只在夜里出没,碰到阳光就会死亡。

继国缘一离家出走后偶然遇到了吃人鬼,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拖到天亮,看到鬼接触到阳光的一瞬间灰飞烟灭,少年明白了鬼的致命弱点。

青年家主安排弟弟在家中住下,继国缘一迟疑了半晌,才告诉兄长自己要赶回鬼杀队,也就是专门杀鬼的组织。

继国缘一万万没想到,一向端庄持重的兄长竟然提出了要和他一起去鬼杀队的请求。

斑纹青年表情很是不安,他拘谨的坐在兄长对面,甚至不敢抬头看着兄长,双唇嗫嚅。

“兄长是万众瞩目的家主……怎么可以去杀鬼呢。”继国缘一低声道。

而他的兄长则是表情轻松,反驳了他的想法:“缘一,那天晚上的遭遇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既然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像我这种普通无用的武士,比起当继国家主,我更想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纯粹的深红色眸子微光流转,青年家主温声道:“或许对于你们来说很冒昧,毕竟我的年纪也不算小了,练习和你一样强大的刀法恐怕很吃力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见识过了日之呼吸的强大和近在咫尺的实力差距,很难甘心再继续当一个继国家主。

平庸的武士,面对非人怪物毫无还手之力,这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采光很好的室内,青年家主抬眸,脸庞的线条流畅完美,他继续道:“不必担心继国家族,我已经挑好了合适的继承者。”

继国缘一语速有些急促:“明明兄长才是最合适的家主!”

“缘一——”兄长平静的看着他。

“带我走吧。”

青年温和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旁边听了全程的五条悟瞪着眼看着好友的前生,又扭头死死盯着继国缘一,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哪怕是双生子,凛竟然一个照面就要跟这个继国缘一走,离开庞大的家族,无边的富贵,乃至可以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人生。

他理解凛渴求力量的心情,但是就是感觉到一丝不爽,并且这丝不爽在蔓延。

六眼眯起,五条悟思考了一会,觉得发现了问题所在——该死的宿傩!要不是他突然冒出来,凛也不会跟着继国缘一跑了!

继国缘一还是答应了兄长,面对兄长请求的眼神,他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青年抿唇,大不了在产屋敷多多帮助兄长练习剑法……至于杀鬼,交给其他人吧。

安排接班人并不需要多久,交接的工作两日内就完全结束,青年家主将属于家主的身份卸下,和弟弟一起离开了生于斯长于斯的继国家。

又是三天的路途,中途遇见几个吃人的鬼,都死在继国缘一的刀下,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继国缘一带着兄长去见了产屋敷主公,说明了兄长的请求。主公非常高兴,即使比不上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剑法,这个年轻人在鬼杀队中的实力也是强悍的。

新来的成员因为是日柱的兄长而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听说了他的身份后几乎所有人都面露异样,继国家的家主,和他们这些默默无名的杀鬼剑士简直是天壤之别。

也有人去挑衅这位前家主,愕然发现这位绝非等闲贵公子,无论是剑法还是体术,都是一名上等的武士。

五条悟看着好友在继国缘一的指导下,挥出了月之呼吸壹之型的雏形,六眼颤动,心中若有所悟。

他呆呆的注视着好友重复挥刀的动作,二十岁的青年几乎是从头开始修行剑法,但是进步飞快,天赋异禀。

这样的机械挥刀场景,十几年前五条家的小院也在上演着,六眼神子百无聊赖的看着新来的伙伴挥刀,日子就这么消磨过去。

凛,是有记忆的吧。

他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便一发不可收拾。记忆中的初遇愈发清晰,小孩沉寂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六眼上,突然出现了波澜。

在挥出完整美丽的月之呼吸后,大汗淋漓的青年抬头,对上弟弟呆滞的面孔,难得有些羞赧,这样的剑法,比起缘一的日之呼吸还差得远了。

那可才是煌煌如日啊。

鬼杀队新任的月柱开始出任务,起初是简单的绞杀食人鬼,一起随行的还有强大的日柱。

然而很快,食人鬼数量激增,日月双子不得不分开任务,往往十天半个月不会碰面。

奔波在途的日子并不好受,五条悟看着好友的脸庞愈发清瘦,结束任务后还要找个地方给自己治疗伤口,擦伤和淤青再常见不过。

绑绷带的手法从开始的青涩到娴熟,月柱处理完伤口,又通过鎹鸦的指示,匆匆赶往下一个地点。

五条悟沉着脸,却记起十年前,凛也是频繁的完成祓除咒灵任务,从未泄露半点吃力,恐怕早在这时候,就有了习惯。

任务强度越来越高,月柱也有些吃力,受的伤也越来越多,不得不在产屋敷歇息一段时间。

养伤的日子,月柱教蝶屋的女孩们识字,他自小接受的就是贵族教育,见闻广博,蝶屋的女孩们都非常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月柱大人。

而且月柱大人长得真的很好看!

继国缘一回到产屋敷驻地时,得知兄长因伤不得不暂停任务,留在驻地养伤,当即愧疚的落下眼泪。

月柱无奈的拍了拍弟弟的发顶:“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这是我选择的道路,你不必愧疚。”

无休止的战斗,每一次挥刀的痛快,都让他深深着迷着。

他询问弟弟有没有找到日之呼吸的接班人,斑纹青年摇摇头:“还没有发现合适的人。”他看着兄长,担忧道:“兄长也得找到月之呼吸的继承人才是。”

月柱失笑,披散的头发落在肩上,那张清瘦俊美的脸上带着继国缘一安心的笑:“我的月之呼吸太浅陋,教导别人是误人子弟。”

继国缘一下意识想要反驳,然而对上兄长的眼神,他又默默闭上了嘴。他不愿意和兄长辩驳冲突,无论是什么。

五条悟却有些不安,六眼可以看出,好友的身体在高强度的训练和旷日持久的杀鬼中接近了强弩之末,再这么下去……恐怕寿命有伤。

白发男人拧着眉,在等待一个可以预见的结果。

英年早逝,似乎已经是必定的结局了,可总是感到几分不对劲。

目前的月之呼吸,还远远达不到宫川凛所展示出来的水平。

终于有一天,在和一个实力强悍的鬼的战斗中,月柱的额角和颌角,浮现出了和弟弟极为相似的斑纹,实力大增,将鬼斩于刀下。

这场战斗波动太大,月柱只来得及匆匆离开。

待走到无人处,青年才狼狈跌坐在树下,身上的伤疤深可见骨,他垂眉给自己包扎,单手终究有些困难,青年苦恼的看着出自自己手下丑陋的绷带。

也是这么一个月夜,深深浅浅的月影落下,交织着叶子摇曳的声音,五条悟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形挡去了部分月光。

刚开启斑纹的月柱瞳孔一缩,呆呆的抬头。

四目相对,他看着那一双美丽的让人呼吸停滞的蓝色眼睛,笼罩在白色纤长的睫毛下,似乎在闪光。

五条悟弯身,抚上他的脸,月柱感到一阵困倦袭来,来不及开口就昏倒过去。

六眼注视着那额角的斑纹,五条悟的掌心,白色的云纹图案被激活,细细的白色丝线争先恐后窜出,修复着主人身上的伤口。

他摇头:“这么护主呢,难怪一点排异反应都没有。”

五条悟站起身,回头看向月柱杀死鬼的方向,六眼清楚的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鬼死亡的地方,若有所思。

一股奇异的厌恶感升起。

五条悟收回目光,继续盯着昏迷的好友。

那脸上的斑纹呈深紫色,边缘如同火焰的暗红色,栩栩如生,仿佛在燃烧着青年的生命,张牙舞爪的拓印在肌肤上。

事实也如此,月柱渐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再一次回到产屋敷驻地后,蝶屋的女孩们担心的叫住他。

五条悟站在窗边,六眼已经告诉了他结果,他静静的听着蝶屋医者的宣判。

“月柱大人……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恐怕——”

闻讯而来的继国缘一第一次失礼的闯入,面上一片焦急:“兄长!”

医者的声音一顿,继续道:“恐怕活不过二十五岁。”

继国缘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强大的神之子险些站不稳,他呆立着,喃喃“怎么可能”。

月柱面色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不是继国缘一那样天命所归的神之子,得到了强大力量的同时,势必要失去一些更重要的东西,生命亦是如此。

领略了日之呼吸的耀眼夺目,他看着自己闪烁清冷寒光的日轮刀,心中总是有些缺憾。倘若给他更久,更久一点时间,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生命全部倾注在月之呼吸上。

如果他也有缘一那样强大的天赋……

不,不要这么想。

青年猛的停止了挥刀的动作,面前的低级食人鬼扑过来,月柱回过神,刀身挥出,轻易砍去了食人鬼的脑袋。

他垂眸看着食人鬼的残秽,自从医者断定了他的寿命后,主公便不允许他去接受高难度任务了,他现在接到的都是一些能轻易绞杀的食人鬼任务。

身后传来脚步声,月柱警觉,回过身看着不速之客,对上一双瞳色比自己要浅一些的红眸。

弯曲的鬓发,还有一张和主公相似的脸,月柱握紧了日轮刀,喊出了来人的身份:“鬼舞辻。”

无惨饶有兴趣的看着浑身肌肉紧绷的月柱,这样强大的□□,转化成鬼后,想必连他那位排行第一的日柱弟弟也不是对手了吧。

于是无惨几乎是亲昵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语气中带着诱劝:“你难道就不想拥有无限的寿命,去超越你的弟弟吗?去追求无双的剑法吗?你弟弟再强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寿命终究有限。”

“如果你变成了鬼,你就可以长生不死!无论是日之呼吸,还是别的呼吸法剑士,都将永远的仰望你!”

月柱沉静的眉眼没有丝毫波澜,他的刀尖对着这个鬼杀队最大的敌人,淡淡道:“我对变成鬼,没有兴趣,生也如此,死也不过如此。”

无惨眯眼,冷笑。

年轻的月柱对上鬼王,胜负可想而知,这样的一个月夜下,月柱身体千疮百孔,奄奄一息被钉在地上,沐浴在他钟爱的月光下。

五条悟隐没在和服袖子下的拳头紧握,眸光冷的吓人,若非「祈天神临」的意识死死的拦住了他,他恐怕在无惨发动攻击的第一时间就打出了毁天灭地的「茈」。

鬼王将他的血灌入到月柱的体内,异常快活的看着青年痛苦的挣扎,然后带走了青年,安置在一处不见天光的小屋内。

五条悟守着好友,在黑暗中,看着好友一点点从人类变成了他刀下的恶鬼,鬼王的血残忍的剥夺月柱人类的一切。

快结束了。

五条悟双手抚上青年的脸,那张面孔上,已经是他所熟悉的六只眼睛,正紧紧闭着,眼珠子不安的转动着,额角的斑纹几乎要燃烧起来。

神子低头,眉心抵在新生恶鬼的眉心。

白色丝线笼罩住他们。

沉睡吧,凛。

时间会模糊你的痛苦。

漫长的沉睡,剧烈的痛苦在身体的改造后渐渐消弭,鬼的四肢充满了强大的力量,灵魂也如同回到了新生,静静的等待新月的来临。

鬼王意识到不对劲,整整三个月,新生的恶鬼也没有醒来。

愤怒的无惨死死盯着屋内的恶鬼,他竟然无法唤醒这个新生的下属。

“珠世,看好他。”鬼王终究舍不得新生恶鬼身上强大可怕的力量,吩咐了下属后拂袖而去。

五条悟坐在好友身边,膝旁放着一把形状诡异的长刀,上面密布着瞳孔,正是宫川凛的虚哭神去。

他定定的看着沉眠的恶鬼。

半晌,他拿起虚哭神去,离开了屋子。

日暮时分,阴暗处的食人鬼蠢蠢欲动,盯着缓步走在旷野上的和服白发男人,又慑于他手上那把奇怪长刀上传来绝对的压制。

月柱消失了三个月,鬼杀队赶到现场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尤其是树上深深的扎洞,所有人都认为月柱遭遇了鬼王,必死无疑。

继国缘一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接二连三的任务失误后,独自离开了鬼杀队。

这个时代的神之子坐在荒野之上,残暮的光落在身上红色的单衣上,日纹耳札轻轻随风晃动,他眉眼一片死寂。

察觉到有人走来,他也没有抬头。

但是下一秒,他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猛的回过头,一双深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来人手中形状诡异的长刀。

这上面,有兄长血的气息。

他目光向上,对上一双白羽下的蓝眸。

“兄长在哪?”继国缘一站起身,身上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他身上带着的刀是他惯用的那把日轮刀,此时还好好的挂在腰间,但是不难想象倘若对方回答叫他不快,下一秒日之呼吸的烈势将涤荡整个旷野。

五条悟也在注视着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也是神之子啊。

难怪当初凛听说了神子的称号后,毫无波澜的脸上都出现了惊讶,原来是曾有故人。

继国缘一拧着眉,这个人怪异的发色和瞳色,还有一身轻简不符合流行的和服,都彰显着身份的神秘,而且这个人身上传来的气息也强大的可怕。

握刀的姿势有些生疏,并非长年练刀的剑士。

体内的结构也看不清,眼睛处更是一片难以辨别的天蓝色光芒。

白发男人开口:“杀了他。”

五条悟抬眼,盯着继国缘一:“杀了鬼舞辻无惨。”

继国缘一浑身一震,手不自觉的搭在腰间的日轮刀上,呼吸有些急促,他咬着牙,意识到兄长被鬼舞辻无惨所害的事实。

“你是谁?”继国缘一看着白发男人。

五条悟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

面前的携带有着兄长血的气息长刀的男人诡异的消散。继国缘一呆立着,那个男人似乎是特地来提醒他什么的。

残阳消去最后一丝光芒,继国缘一举起日轮刀,眉眼渐渐坚定,暮色四合,日轮刀却闪耀着璀璨的光。

杀了他!

日柱的眼中饱含怒火。

此夜,珠世原本和往常一样守候着这个新生的恶鬼,突然,她感觉到体内属于鬼王的联系断开,女人惊愕的站起身。

她扭头看了一眼无声无息的新鬼,咬唇,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

昏暗的室内,黑暗处,五条悟走出来,一直走到门口,他看着天边被云遮住了一半的圆月,然后缓缓关上了小屋的门,室内归于寂静。

六十个春秋。

沉睡的鬼忽然睁开了眼,脸上齐整排列的六只瞳孔,眼白具为血红色,金黄色的瞳孔黑线分裂蔓延,中间的一对眼睛刻着“上弦壱”的字样。

新生的上弦一鬼,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强悍的肢体充沛着力量,然而血管里不停的叫嚣着饥饿。

要吃人。

上弦一猛的闭上眼,遮掩去眼中的痛苦,沉睡前的场景反复在脑海中浮现,他的手指死死的握紧,掌心的血痕出现又瞬间被修复,他呆滞了一下,低头看着掌心。

他呆呆的坐在屋内,外面的太阳西斜,火红如血的暮色映照在屋子布满蜘蛛网的墙壁上,屋子外杂草丛生,到处是断壁残垣。

唯有他这间屋子,好好的立在这荒山。

夜色降临,上弦一打开了屋门,站在屋檐下,手里握着由血肉化成的长刀,他将其命名为虚哭神去,刀身分叉出去许多刀刃,上面又布满了和他脸上相似的眼睛,似乎在微微转动着。

生也如此,死也不过如此。

人也如此,鬼也不过如此。

上弦一伸手,正是秋寒露重,寒夜里,天空似乎飘起了小雨,也许是雪花,落在掌心冰冷一片,他站在杂草中间,抬起头。

头发的长度自成鬼后就停止了生长,此时披散在脑后,他也没有了束起长发方便杀鬼的必要性。

脸上的如火燃烧的斑纹还在,只是红色的边缘被紫色的纹印吞噬,剩下一层浅浅的勾勒着斑纹形状。

雪落了,上弦一站在残败的院子里,仰头接受成鬼后的第一场初雪。屋内,五条悟坐着,单手支颐。半晌,移开了目光。

上弦一想起了早该忘却的第一世,他任由大雪披身,沉静着眉眼,雪花飘在握刀的手背上,他才回过神。

手臂举起,寒风彻骨中,上弦一挥出了久违的一刀,这是剑士的基本式。他运起力量,缓缓挥动着虚哭神去,刀光烁烁,大雪几乎被拦腰折断。

荒山大雪,摧骨寒风,清冷的月光下,美人舞剑,剑也哀歌,月也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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