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教室里，雨悸有些精神恍惚。

三日前，雨杏学院收到总学院那边的通知，雨杏学院和绿族学院共同参与母开课。

“终于能一睹绿族学院学生的风采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幻月星痕一如既往，坐在雨悸旁边。

绿族学院?会看到菟汀么？

想到几日前某个深夜的情不自禁，雨悸有些郝然。

明知菟汀有女友，她怎能……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八卦的讨论声，惊艳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嘈杂地让人不得安宁。

素来安静的雨悸埋低头，捂住了耳朵，直到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请问，这里有人么？”

冷冽的声音，如淙淙泉水般，在深秋时节的山林间悄然流淌。

雨悸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再次撞入那阴郁清冷的眼神中。

在和她说话么？

雨悸这幅茫然无措的表情，让菟汀有些疑惑。

“当然可以。”

雨悸旁边的幻月星痕代为回答，菟汀点点头，挨着雨悸坐下。

过了一会儿，雨悸才反应过来。

这……竟然不是梦!

第一个让她魂不守舍、孤枕难眠的人，现在就坐在自己旁边。

二人距离之近，不过是一拳距离。

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暗喜和激动让雨悸喘不过气来，可很快以另一个人的到来迅速熄灭。

“菟汀，你不是一向和百合五女坐一起么？今日怎会坐在如此偏僻的位置?”

花溪白涟靠了过来，头倚靠在菟汀的肩膀边，很是亲昵的样子。

“偶尔换个生活方式罢了。”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菟汀，今日竟和自己解释，怕不是在欲盖弥彰些什么。

自幼青梅竹马，对菟汀了如指掌的花溪白涟觉察到诡异的信号，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很快她的视线聚焦在弱不禁风的雨悸身上。

这个女生……

不就是上次在医院出口见过的那个女生么？

难道菟汀今日的失常是因为她?

上次因走得匆忙没有仔细打量，这次花溪白涟观察了雨悸一番。

她总结出四个字：不祥之人。

没有任何逻辑推断，这只是花溪白涟来自潜意识中一种不由自主的想法，却让花溪白涟感觉其真实地如此可怕。

觉察到有陌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雨悸偏过头看去，正巧和花溪白涟眼神交汇。

一双不怒自厉的丹凤眼飞入额前垂落的发丝里，花溪白涟的眼神一如既往那般敏锐犀利，仿佛世间一切喧闹浮尘皆已被她识破。

花溪白涟的眼神中明明没有带有任何情绪，却深深地刺痛了雨悸。

雨悸连忙偏回低下头去，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几乎是要撕扯裂开来的程度。

心突然从暖意盎然的春风中，硬生生坠入冬天寒凉的冰湖中。

冷，好冷。

这冷像是一把由冰凝聚而成的刺刀，越来越逼近她那脆弱不堪的心脏。

雨悸见过这眼神，在梦里。

在那个梦里，她被无数人凝视着，戏谑着。

嘲笑她的这些人中，有菟芷。

还有，花溪白涟。

随着记忆之门即将开启的预告，这把刺刀残忍刺入心脏，疯狂地重复着血雨腥风，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