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的不知道什么肉,放在锡纸上,被烤成金黄焦黑的颜色,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塞到嘴里,只剩下油腻的味道。
每个炉子还附赠了几块红薯,塞到底下木柴堆的小洞里,一阵折腾后,炼化出了一团焦炭。
虽然司缘君坚定地认为,拨开外面那层乌漆墨黑的外壳后,里面的肉应该还是能吃的。
但许遇鱼可不想患上癌症,英年早逝。
她只是托着腮,看着胡乱改刀的鸡中翅,流出血水,慢慢蒸干。
她没什么胃口,因为一向不喜欢油腻的东西。
她呆呆地看着鸡翅粉白的皮,被油沁地金黄,又被烟熏地昏黑,才被翻过了面,继续接受炙烤。
“小乐,你是来尝我烤的红薯的吗?”
司缘君从捧着的手中,抬起埋着的头,嘴角沾着黑乎乎的油腻碎屑,看起来有些狰狞。
“哇,你——不要,你自己吃吧!”
看着女孩嫌弃的眼神,许遇鱼在心里偷笑。
“这个,等会儿你给只只,这是有人送她的。”
木串上的鱼,吊着两只突起的大白眼珠,咧着嘴,看起来比司缘君还要狰狞。
司缘君拉住小乐的手:“这什么鱼啊?不对,这谁送的?”
“隔壁班的,你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女孩逃也似的跑了,司缘君抹了把嘴,疑惑地转身。
“哇靠你站在我身后干嘛,很吓人的啊!?”
“这是秋刀鱼吗?”
“是、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突然想起来首歌……”
“能给我看看吗?”许遇鱼从司缘君的手里,轻轻拿过木串。
干瘪瘪的,像干枯的树叶,干燥又干脆。
看起来就没什么肉,不好吃。
许遇鱼伸出舌头,像猫一样舔舐着鱼肚子。
“你喜欢吃鱼吗?”
“怎么连自己同类都不放过啊喂。”
看着面无表情的许遇鱼,司缘君的笑脸被绷在眼角。
“太咸了,不好吃。”
许遇鱼小心翼翼地把烤鱼放进了垃圾袋中,签头的尖角朝外。
……
气温再一次降低了,不同于之前的冷空气,下一次回暖,可能要等到来年开春了。
冬天真的到来了。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会的,有多少人,永远地留在了冬天的尾巴。
而对方知之而言,比起挑选过冬棉袄和羽绒服的款式,更加迫在眉睫的,是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
实际上考试的时间很早便提上了日程表,只不过对秋游的期盼,淹没了对考试的担忧。
而当潮水退去,冷风便直直地拍打在脆弱的、挂着水珠的心灵之上。
“加油。”
“嗯,我会加油的!”
这两句话都是方知之一个人说的。
上次月考的成绩不错,辛墨希望她能再接再厉,考进班级前十,或者前十五。
然后她还真的应下了。
为了方便及时请教许遇鱼,同时也因为自己房间的空调坏了,这个周末,方知之选择直接搬到许遇鱼的房间自习。
“我那空调买过来才一千五,修一修要五百多,于是我妈决定直接换个新的。”
“但是你知道吗小鱼,他们过来看一眼还要付八十块。”
“八十啊!”
方知之的手,一手比“八”,一手合拳,在许遇鱼的眼前来回晃悠。
许遇鱼轻轻握住她的两只手,拢在手心里:“那你今天晚上回去怎么睡?”
“跟我妈一起睡呗,还能怎么办?”
“她睡觉打呼噜,哼哧哼哧的,跟猪一样。”
方知之学着声音,哼了两下,惟妙惟肖,许遇鱼绷不住地笑出了声。
自己睡相应该挺乖的吧?
晃了晃脑袋,在想什么啊?
喜欢发呆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要一走神,思绪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但现在,只需要侧过头,看着认真的侧脸,好像,就获得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小鱼……手机屏幕亮了……”
嗯?!怎么还是走神了?
许遇鱼若无其事地扭开脑袋,拿起手机,亮起了可爱的小熊头像。
冬年的视频通话?
许遇鱼伸出根指头,点开了接通。
冬年穿着浴袍,眼镜上仿佛还氤氲着层薄薄的热气,嘴角含笑。
“我刚考完试回家,感觉还不错。”
“年哥?”方知之的脸和许遇鱼的脸撞到了一起。
冬年扶了扶眼镜,脸色不变:“都在啊,正好省时间说了。”
“这个周末来不及了,下周末吧,我请你们吃饭,就当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