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查理斯大脑一片空白,不听话的,能力不够没有做到父亲要求的一个一个同族凄惨的死相在他眼前闪过。
他满头冷汗,双手冰凉,几乎拿不住手里的咖啡。
对面的FBI探员在死者面前保持了肃穆,但是每个人都急着离开这里去告诉同事这个消息。
虽然目前JJ的下落没有找到,但是尸体确定不属于她无疑给每个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本森和他后背的人还没有找到好办法帮他摆脱在警局门口公然开枪的罪名,探员们就可以相对从容的分出两拨人,一波专注在案子上,一波和警方一起地毯式搜索寻找失踪的JJ。
她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也就意味着查理斯彻底的搞砸了。
父亲的要求是不被怀疑的杀死詹妮弗让热。
两个条件他一个都没有做到。
查理斯浑身僵硬,勉强保持着这个菜鸟警察的人设和普利博士告别,转身像警局后门走去。
他越走越快。
就算是同类也不知道警局里有多少是父亲的眼线,父亲随时可能知道我骗了他。
我会变成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缓慢凄惨的死亡。
他越走越快。
看到警局后门的时候几乎是在飞奔。
他到目前为止不算长的一生在脑中划过,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很难说有什么爱好。
躲避猎人,躲避同族,躲避其它异种。
查理斯边走边想这次要躲去哪里。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急着去哪啊小哥。”一个蓝眼睛的青年笑眯眯的看着他。
查理斯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张脸,在犯罪现场被发现的犯罪嫌疑人,现在还在通缉令上。
如果是原主在这里,大概会兴高采烈的大喊起来,让大家一起把他拿下,作为第一个发现的人,不用怎么干活就能涨薪。
但查理斯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他敷衍了一句:“上厕所。”
一个懒洋洋的男声在他前进的慢慢向他走来:“厕所不是这边啊兄弟,怎么自己家的警局还能走错,要不我送你去。”
查理斯僵住,他认出了这个脚步声。
车祸现场,他们俩只有一道铁皮的距离。
当时他安静的躲过一劫,但是查理斯知道,今天他逃不掉了。
前方是未知的猎人,为人类来向他报仇。
后方是马上就会拆穿他谎言的父亲,准备亲手让他不得好死。
六岁那年溅在他脸上的猎人的血好像又变得湿热起来,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猎人死去的脸在他眼前浮现。
青白,僵硬的,浑浊的眼神瞪着无垠的天空,好像在质问为什么他会落此下场。
查理斯一时分辨不出死的是猎人还是他自己。
毕竟变形怪并没有自己的脸。
为什么我会落到这个下场呢。
父亲说变种人会迎来新的黎明,但是没有人知道黎明是什么,问出问题的被他杀了,所以没有人敢问第二次。
但是每个变形怪都要为这个黎明死在黑暗里。
为什么我要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会不会降临的未来付出一切呢。
为什么我必须在杀人和被杀中选择呢。
难道变形怪生下来就该死吗。
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类,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但是活的庸碌有快乐,为什么我不是他们之一呢。
威尔伯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揽着他一起往警局外面走,“相逢就是有缘,小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杰森站在前面,手放在枪把上,盯着查理斯的一举一动。
查理斯顺从的跟着他们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只知道父亲让我制造fbi探员詹尼佛让热的死亡,装成意外,不要让任何人怀疑。”
威尔伯和杰森对视一眼,杰森问:“你还知道什么?”
查理斯:“几天前父亲召集了这个州所有来得及赶来的变形怪到这个小镇,给每个人发了任务,我们之间不会知道彼此的任务,都是父亲单独传达。”
“大概有多少人?”
“不知道,谁知道父亲下命令的时候有多少人在这个州。”
杰森摩挲着腰上的枪,“你就这么告诉我们了?”
查理斯表情平静的说:“我的任务失败了,现在全警局的人都知道詹尼佛探员可能活着,没准那个警察就是变形怪假扮的,父亲很快就会知道我骗了他,我今天一定会死。”
杰森:“你的同类在失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现。”
查理斯:“因为他们都是蠢货,哪怕父亲几千年生了十几万个孩子,他们也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个,但是对父亲来说,无能的孩子不如死了,活着的每一天都让他蒙羞。”
威尔伯原本想把他带到烂尾楼好好把他知道的东西都榨出来,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们在警局对面的咖啡店坐下。
这个时间咖啡店里没什么人,老板把他们要的咖啡端过来就跑到吧台后面的休息室去了。
他们坐在墙角的四人卡座,威尔伯背对吧台坐在最外面,杰森和查理斯坐在他对面,杰森靠外把查理斯挤在墙那边。
威尔伯拿勺子在咖啡杯里慢慢转动,搅出一个慢悠悠的漩涡,“你没想过逃跑吗,离开这个镇。”
查理斯说:“没有用,这几年开始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能找到他想找的每个变形怪,不管跑到哪,曾经有一个任务失败面对猎人还说出了目标,他跑到非洲了。”
“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父亲召集了所有人,让我们看着他拿一把银质的勺子把他活刮了。”查理斯的眼睛像一潭死水,“他当时没有被绑住,就站在那,叫的很惨但是一动不动。”
杰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这个所谓的父亲值得阿卡姆给他保留一个床位。
威尔伯:“这么神奇吗,具体是从那一年开始的你知道吗?”
查理斯回忆了一下,“最开始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父亲找到的,估计是八九年前吧。”
查理斯向后靠在了卡座靠背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威尔伯:“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防止意外我还是问一下,玛丽本是你杀的吗?”
“是我杀的,火着起来之前她就死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威尔伯问。
“怪物?”查理斯说。
威尔伯:“你们的父亲不会给你们起名字吗?”
查理斯:“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我就快死了。”
威尔伯:“反正你都要死了,不打算自己给自己选个死法吗?”
查理斯往前坐了坐,靠近威尔伯,“你想让我干什么?”
威尔伯:“我该怎么称呼你?”
“查理斯。”
“不是我想让你干什么查理斯,就像你说的,你注定活不过今天,生命只剩下几个小时,最后的时光你想做点什么呢?”
查理斯耸耸肩,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威尔伯,“我想在这和你同归于尽。”
威尔伯笑了一下,双手撑在下巴上,浅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果你觉得你人生的痛苦都和我有关那现在就动手吧。”
“咔”的一声,杰森打开了手枪保险。
查理斯好像没听到一样,就只是看着威尔伯。
咖啡凉了。
查理斯拿起已经没有热气的咖啡,看着倒影里这张属于那个菜鸟白痴警察的脸,记忆里这个傻子每天偷奸耍滑,耍赖犯蠢的度过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前二十年。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还会这么过下去。
他抬起头问威尔伯,“你们猎人,是生下来就是猎人吗,大猎人生下小猎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威尔伯专注的看着查理斯,笑了一下真诚的说:“算是吧。”
查理斯问:“从出生开始接受训练,没多大就上岗和异种打生打死。”
威尔伯:“不至于从出生开始,人类质量没有异种那么好,还是要过几年。”
查理斯:“异种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呢,知道的更多,越知道怎么才安全不是吗?”
威尔伯:“每个猎人入行的理由都不一样,对我来说,”他想起刚睁开眼的时候梅根溅到他脸上的血,“当你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全貌,你就有责任去做点什么。”
查理斯:“责任吗?”
威尔伯:“责任吧。”
查理斯问:“你觉得你死的那天,会想点什么,会后悔吗。”
威尔伯拨动手里的咖啡杯柄,“我也不知道我会想什么,但是应该不会后悔。”
查理斯:“好吧。”
他轻轻晃动杯子,菜鸟警察的脸在杯子里扭曲,“你能在半小时之内搞到点血浆吗?”
威尔伯微笑起来,“当然可以。”
十分钟后,杰森在外套里藏了三袋血浆走进来,咖啡店里只有威尔伯,查理斯不见了。
杰森:“那个变形怪人呢?”
威尔伯指了指厕所,这时厕所里走出来一个背影和约翰有八分像的中年男人。
他走到他们的桌子前,拿走了杰森手里的血包,在衣服里不知道鼓捣了什么,藏得严严实实。
他对威尔伯说:“不知道你和我的父亲谁会先下地狱。”
威尔伯依然笑眯眯的,他对查理斯挥手说:“再见。”
查理斯转身走出咖啡店,直直地向警局走去,在警局门口大喊。
“是我撞死了玛丽本!我要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