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怪中严格意义上只有父亲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所有变形怪都是他的孩子,严格遵守他的命令。
但是地球上所有种群,一旦数量达到一定规模都会诞生小团体,会有更被大家尊重的人和无人问津的小透明。
查理斯就是变形怪中的一个小透明。
一周前父亲向所有在本州的变形怪发出命令,命令他们到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如丧考妣,还有人提前发现这个地区有点不寻常的动静直接避开。
但是像查理斯这样没什么朋友,不喜欢和同族打交道的变形怪就只能一脸懵逼的接到命令,一脸懵逼的到达指定地点。
然后接到了自己的任务。
6个小时内制造一起意外,不被任何人怀疑的杀死在这里办案的FBI探员,詹妮弗让热。
查理斯愁的头都快掉了。
和大多数把人类当作玩具,和猎人中门对狙的同类比,查理斯是个挺没用的变形怪,他喜欢人类社会但是不喜欢人类,擅长变成不同的脸在赌场偷筹码,高档商场偷名牌包,变成大美女骗富二代的钱。
手里钱够的时候就像个人类那样到处度假,他还有一个做的挺真的人类身份。
他有快十年没杀过人了,上次还是被同族连累从猎人手里逃命。
但是任务就是任务,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查理斯打开谷歌,搜索,人类死亡率最高的意外是什么。
车祸。
查理斯观察马路上的车辆。
联邦调查局的座驾是统一配备的黑色SUV,底盘高,整体体积要比一般的小轿车大一些,方便探员们在马路上追逐嫌疑人,而且FBI学院会给学员们培训飙车,如果不做好准备很可能弄巧成拙。
他找了一会,看上了一辆黄色的重型油罐车,体积大,载重高,一看就能把SUV撞出很远。
它停在路边的酒吧门口,查理斯走了进去。
酒吧里非常吵闹,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站在桌子上挥舞着双手,他喝的从脸到脖子上全是红的,手里拿着酒瓶大喊:“二十年了!兄弟们!为我欢呼吧!”
酒保和客人们朝他举起了手里的酒杯,酒吧里气氛非常热烈。
中年男人在桌上跳起舞来,舞步有多难看,他就有多快乐。
查理斯到吧台点了一杯啤酒,拒绝了酒保找零,跟酒保搭话:“那个男的是谁啊?”他指指跳舞的中年人。
酒保边擦杯子边说:“老约翰,镇上的司机,今天是他跟他老婆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他跟他老婆上高中的时候就在谈恋爱,一毕业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毕业了,他们的感情还这么好,该死的家伙,真让人羡慕。”
“司机啊,”查理斯喝了一口酒,“外面那辆黄色的油罐车不会是他的吧。”
酒保耸耸肩,“就是他的。”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推门走了进来,看见站在桌子上的老约翰发出了一声惊呼,紧走几步上前把他拽了下来。
老约翰跳下来大笑着揽着女人的肩膀,女人用拳头锤他一下,小声的骂他不应该爬这么高,掉下来怎么办。
话没说完,她也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在酒吧热烈的气氛中牵着手回家去,边走边说老约翰喝了酒不应该再开车,女人来开。
查理斯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酒吧。
此时此刻。
SUV如查理斯所料被撞飞出去,还滚了几米。
第一次用制造意外这么委婉的方式杀人。
他来不及查看尸体,匆匆忙忙的布置现场。
老约翰和他老婆被查里斯放到了车后面的油罐里,查理斯自己则变成老约翰的样子坐在驾驶座。
他急匆匆的跳下车,得赶紧把老约翰挪到驾驶位。
他走进油罐里,刚扛起老约翰,就听到油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声音很近,脚步的主人距离查尔斯不会超过一米半。
查尔斯连呼吸都停了,他认识这种脚步声,每两声之间时间间隔不短,说明这个人身高腿长。
脚步又轻又慢,他正慢慢的绕着这辆车寻找可疑的痕迹。
十年前把查理斯追的恨不能上天入地的那个猎人就是这么走路的。
说不定此时他手里正举着一把装满银子弹的手枪。
查理斯保持这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安静的像地下室的小老鼠。
由衷的祈祷手里的夫妻俩不要再这个时候醒过来。
但是天不从人愿。
查理斯敏锐的听到老约翰的妻子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产生变化,他眼疾手快,把手放到她的后脖子上,很轻微的“咔”了一声。
她的呼吸永远也不会再变化了。
油罐外的脚步声停了,查理斯依然不敢动,猎人的鼻子都比狗还灵敏,他敢打赌此时稍微发出一点声音一颗银子弹就会直接穿透油罐打进他的脑门。
他的人生不太好,但他还是想活下去。
这时。
外面远远的传来一个人的喊声。
“快回来!杰……,她……。”
他们有两个人。
查理斯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一时想到外面那个人破罐而入后自己的惨状,一时想到万一那个探员没死任务失败自己该怎么办。
父亲不会让我活下来,甚至不会让我痛快的死。
油罐车外的人大声回应自己的同伴。
查理斯听见他渐渐走远的声音,一步一步,几乎踩在了他的心跳上。
过了很久,他才敢慢慢的放下手里的约翰夫妇,把耳朵贴在油罐壁上,外面非常安静。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阀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原来时间只过去了八分钟。
查理斯回到油罐里重新把夫妇俩扛下来,把老约翰放在驾驶座,约翰的妻子被他掰断了脊椎骨,他担心人类的法医检测出来,连带着对探员的死因起疑,琢磨怎么安置她的尸体。
他觉得车祸后发生爆炸,在场人员都面目全非是个不错的理由。
查理斯走到翻到的SUV前,思考要把约翰的老婆塞到哪个位置。
他看向车里,愣住了。
不敢置信的又转了一圈。
一瞬间血色从他脸上消失。
探员不见了。
刚刚那两个人带走了她。
她很可能还活着。
任务失败了。
这时,查理斯的手机响了,铃铃铃的声音好像地狱的欢迎曲。
他手指僵硬的接通了电话,果然是父亲的声音。
“理我给你的最后时限还有一个小时,我可爱的小查理斯,现在我手上有一把餐刀,一根叉子,还有银钉和银质的铁蒺藜,你比较希望它们那个出现在你的小脸上?”
查理斯嗓音干涩的说:“我,我完成了父亲。”
他简直不敢想自己竟然有这么大胆子!对父亲说谎!
“你完成了?”
“是的,父亲,詹尼佛探员已经死了,24小时内您就会在新闻上看见这件事。”
这次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就去混好莱坞!一定能大红大紫的!
父亲的声音温和了不少,“哦,查理斯,你总算争气了一回,这次的事件结束,说不定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了。”
“那将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父亲。”他这么说着,头顶豆大的汗珠落在了约翰妻子的尸体上。
挂断电话,查理斯需要把谎话编圆。
他一把拉开撞歪的车门,把约翰的妻子塞到了驾驶座,假冒詹尼佛探员。
然后他走到了车后,一脚踹破了油箱。
回到油罐车上,坐到副驾驶,用脚顶着老约翰的脚,拉动手刹,在副驾驶歪歪扭扭的启动了油罐车。
磕磕绊绊的朝SUV的方向开去。
坐在副驾驶开车难度直线上升,查理斯用了快半个小时才歪歪扭扭地挪到SUV旁边。
车头对准了SUV尾部侧面被撞扁地那部分。
查理斯又调整了一下方向,一脚油门踩下去,SUV顺利地被卷到了油罐车地车轮里,金属和金属之间压迫摩擦发出刺耳的音。
摩擦产生的火星落在SUV油箱露出的汽油上。
发出‘砰’的一声。
SUV在查理斯期待的目光中爆炸了。
火光伴随着浓烟滚滚。
约翰的老婆圆乎乎的脸在高温中变形。
今天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纪念日。
约翰给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买了一个金项链,放在外套内口袋里,此时穿在查理斯身上。
查理斯脱掉这件外套,扔到副驾驶,觉得火烧得不够大,担心消防车来的时候约翰的妻子还没有烧完,于是把油罐车油箱里的油弄出来,浇到约翰的妻子身上。
SUV又发生了两次小型爆炸。
查理斯渐渐看不清驾驶座里约翰妻子的身形。
他听到了消防车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应该是附近的居民有人看到烟打了火警电话。
查理斯最后检查了一下,在有人到达之前离开了现场。
驾驶室里,老约翰在一片浓烟中咳嗽起来。
他慢慢苏醒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矮胖身影往远处跑去。
自己的身边不见了从十几岁起就没有离开过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