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记事开始,就对这个世界充满厌烦。
虔信基督但是未婚先孕的母亲。
甚至不知道知不知道他存在的父亲。
他小的时候还会问母亲。
‘妈妈,我爸爸是谁。’
‘他是个好人,我不想打扰他的生活,求求你,孩子,别问了。’
她每次都这样说。
好人,哈,好人。
好人会和未成年少女未婚媾和吗,好人会抛弃自己的儿子?
他鄙视这个生下自己的,愚蠢又虚伪的女人。
女人从孩子的情绪里发现了端倪。
开始更频繁的带他去教堂,希望主的福音能感化孩子冷漠的内心。
而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耶稣的受难像,想着。
你如果真的有无尽的神力,就该降下雷霆,处死我旁边这个不洁的女人。
时间和成长并没有带走他的愤怒,他在虔诚的信仰中长大,但是信仰告诉他他是罪孽的产物。
他想相信自己是个不平凡的人但是他想要的生活拒绝了他。
直到现在。
他听到了来自真神的真正的福音。
他视线和准星对齐,看着枪口下的男人。
为此感到荣幸吧。
他扣动扳机。
周围的民众尖叫着四散逃离,有警察开始从警局里举着木仓跑出来。
第一颗子弹擦过杰森的手臂落在地上。
没人知道第二颗会落在哪。
杰森拽着威尔伯缩到垃圾桶的后面,未知木仓手和他们距离很近,周围普通人太多,目前不清楚木仓手的目的,如果他无差别袭击的话杰森会很被动。
杰森观察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消防栓,一木仓打爆了它。
在喷出来的水花的掩饰下,杰森判断出木仓手的位置,跑了上去,威尔伯紧随其后。
警局附近没有太多视野好适合开木仓的高层建筑,杰森很快锁定了一栋没什么人的二层小楼天台,追了上去。
蝙蝠系超英大多没有特殊能力靠优秀的身体素质和长久的训练成为义警。
威尔伯是其中的例外。
他能同时揍两个混混最多了。
杰森确定威尔伯没有中木仓就没有再管他。
时间紧迫,且威尔伯从不拖后腿。
威尔伯跟在杰森后面自言自语。
“看到是谁了吗?”
“没看见脸,但是我记得他的衣服。”梅根语气轻飘飘的。
“跟上他,好姑娘。”
“不用你说。”
梅根风一样追上了不知名的木仓手。
这个疑似认识他的青年真的很对得起他一身的肌肉。
威尔伯用上吃奶的速度才没跟丢。
楼梯转角,一个人影猛地扑向跑在前面的杰森。
杰森后仰躲避,竟然没有躲过。
两人抱在一起滚到了天台上。
梅根不在这里,这个人大概率并不是刚才的木仓手。
一个谋杀少女的变态杀手竟然还有人掩护他。
同伙和杰森滚在地上缠斗,两人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了好几招。
这家伙很奇怪,杰森想。
技巧并不优秀,但是这个力道真的,异于常人。
“大白天开木仓,多大仇啊哥们,我们认识吗?”
同伙咧开嘴笑了,所有牙齿都尖尖的。
“我们的明天即将到来,你们不过是过去的残渣。”
威尔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用废旧的钢管打在同伙肩膀上。
邦的一声。
但同伙没什么反应,好像打在了别人身上。
他回头看了威尔伯一样,眼神充满恶意,转身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杰森坐在地上,问:“那是个什么玩意。”
“还不清楚。”
“是吗,”杰森意义不明的看了威尔伯一样。
威尔伯有点想逃。
面对审讯室里素不相识的警察和探员的时候,威尔伯能心无旁骛的伪装出一个惹人生气的样子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梅根是没什么人生经验的小姑娘,威尔伯很清楚就能看清她在想什么。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
他认识我。
威尔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之前是怎么相处的。
青年对威尔伯有什么期待。
他不得不再三思考说出口的每一句话,但是又不敢露出陷入沉思的表情。
如果他们真的十分亲密,很可能现在他已经察觉到威尔伯出了问题。
但是还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在警局后门见到威尔伯的第一眼,杰森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
威尔伯观察周围的神态好像马路上每个人都会随时从怀里掏出一把冲锋木仓对着他扫射。
并且自己的出现不仅没有帮助,反而让威尔伯更加没有安全感。
再加上刚刚。
十三岁的威尔伯在看见有人袭击杰森的时候都不会选择拿钢管砸人。
效率低,而且按照威尔伯的准头打移动目标很容易打出问题。
有两种可能,发生了某件事,导致威尔伯的能力或者记忆出了问题。
要么这个人不是威尔伯。
杰森大腿绷紧,靠腰里撑着自己,一只手摸向后腰的手木仓,另一只手伸向威尔伯。
“拽我一把。”杰森说。
威尔伯握住杰森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感觉掌心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杰森顺着力道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不着痕迹的把手里被腐蚀发黑的了十字架藏进了口袋里。
威尔伯十五,杰森十三岁的时候,他们少见的一起出门了。
两个人都很期待这次出行,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去哪,他们不适合人太多的地方,所以排除了所有适合观光的景点。
图书馆不会比韦恩庄园里藏书更多。
最后威尔伯问杰森:‘人们有太多问题解答不了,又不知道该问谁的时候会去哪呢?’
于是杰森把威尔伯带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教堂。
神父年纪已经很大了,眼睛耳朵都不太好,流浪汉和街头少年们会在这里停留取暖,他也不会赶他们走。
在这座腥风血雨,风起云涌的城市里,这个小教堂奇迹般的被所有大佬遗忘了。
为了不惊动经常出现在这里的人们。
阿尔弗雷德开车两个小孩送到距离教堂一个街区远的地方就停下来让他们自己过去。
但是他们最终没有成功的进入那个教堂。
因为神父不知道为什么挡在威尔伯面前不让他进去。
杰森很生气,如果不是神父确实年纪大了,他搞不好会在教堂门口和他打起来。
无论杰森有多激动,神父都只是举着十字架呐呐自语,像是在向上帝祈祷。
最后威尔伯拉走了杰森,两个人去街边小吃摊分享了一个辣热狗和一堆的垃圾食品。
两个人度过了还算愉快的一天。
晚上回到庄园,杰森发现神父手里的十字架不知怎么的出现在他的衣兜里。
已经被腐蚀黑了。
这件事他谁也没有说,只是自己默默的验证,那段时间他们每天都混在一起,所以也没有被其他人察觉。
最后杰森发现,和材质无关,阿福的银餐具没有任何变化,饰品店的银十字架也没有问题,只有在正规教堂里的被神父穿戴过,至少做过早课的十字架才会在威尔伯身上变黑。
并且威尔伯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
杰森后来遇到过很多超现实的怪物,他们大多数对教堂和十字架毫无感觉,少部分会被十字架和圣水灼伤,像威尔伯这样毁掉了十字架的没有发现第二个。
“接下来去哪?”杰森问。
杰森像是随口一问,边问边拍打自己身上的灰。
威尔伯在一边等他整理好自己。
仔细回忆两人见面之后的对话,初次见面青年靠在警局后门的墙上,一看就是在等人。
等自己从警局出来。
我问他,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对我的问题没有疑问,说明我们没有越好在警局后门见面。
木仓手袭击,他打崩了消防栓干扰视线,手里有木仓但是没有在街上开。
所以他是个足够了解我,在意他人生命,并且不在意规则的人。
“等消息。”威尔伯嘴唇勾起,眼睛弯弯的对这个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叫什么的青年说。
“行。”
威尔伯只有戒备拉满的时候才会笑得这么温柔。
杰森拉响了警报。
目前推断很大可能威尔伯记忆出了问题,按照威尔伯的性格,在一个人都不认识的时候出现一个看起来和他很熟悉的人。
他八成会跑路。
“对了,宾馆那边警察已经过去了,我帮你把车开出来了,笔记本在车上,别回去自投罗网了。”
“行,我们回车上等消息。”
两人并排往下走,杰森车停在了警局后门,威尔伯刚从里面未经警察允许自行离开,不好就这么大剌剌上街。
路上威尔伯扔掉了风衣,穿上了杰森的皮夹克,杰森把木仓藏在裤子里,丢下一百刀顺手从街边小摊给威尔伯拿了个帽子。
儒雅帅哥秒变竹竿街头青年。
一楼就能听到嘈杂的警笛声呼啸而过,一天之内一个女孩失踪,一个女孩死亡,丢了人犯还有人在警局门口开木仓。
威尔伯看见审讯自己的那个十分严肃的fbi站在门口打电话。
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毁灭日。
两人先后上车,杰森眼疾手快抢了驾驶位,威尔伯乐得不开车。
杰森拨动车载电台,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调到了警用频道。
正好听见威尔伯自己的全境通缉。
很好,很有排面。
两人开车找个更隐秘的地方落脚。
*
警局内,如威尔伯所想的那样,所有警察都气到爆炸。
美利坚虽然一向民风淳朴,但是在警局门口开木仓这种事除了当地有名的组织也不怎么敢干。
又不是哥谭。
当地治安不算十分混乱,小镇不大三面环山,主要靠狩猎季的游客吃饭。
每年狩猎季都有游客走丢啊,丢东西之类,所以小镇不大,但是摄像头数量还是很客观的。
加上当地警察青少年时期大多喜欢进山打个猎,武德比较充沛,平时还是比较少见这么当面打警察脸的情况。
警局内部因为外敌的嚣张行为泛起了前所未有的集体荣誉感。
不管是实习的还是自身警长,全都出去巡逻了,力图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那个胆大包天的木仓手抓捕归案。
一个不起眼的文职警员落后自己的搭档,打了个电话。
“是的父亲,他离开警局了,好的,我会尽快收集,您的命令就是我们前进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