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差的事,连禾一直在基地忙到了深夜。斯蒂特岛这个名字听着熟悉,他思索了片刻就想起之前在安家看到的资料——人类战胜【神明】,将其击杀于斯蒂特岛。
现在伊湳花就出现在斯蒂特岛,而肃升之前也说过,由伊湳花转化而来的血奴是古陨教为神明准备的祭品,伊湳花和神明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连禾自己有住处,但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住在肃眠家里。肃眠为了把他勾引到自己家里,还克扣了王秘书寄给他的药。连禾是真心不想喝那东西,喝了几天脸都快绿了,舌头都快喝得没味觉了。
不过好歹喝完了,至于有没有用暂且不知道,短时间内他总算不用受到味觉上的折磨了。
如果只是为了喝药,连禾宁愿待在自己家里。他住在肃眠家主要是因为肃眠太会撒娇。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这家伙格外粘人,只要他一天不出现,就会收到肃眠发来的流泪猫猫头表情包。
今天也是,他忙起来没日没夜,很多东西都被他排在工作之后,等到终于有看手机的闲暇时,肃眠的流泪猫猫头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的消息了。
都已经十二点了,他原本想着这个时间点再去打扰肃眠也不好,但收到这样的消息后,总觉得不去看一眼会心神不宁。
·
院子里传来了锁车的滴声,然后就是按下密码的声音。肃眠循声望去,门被打开之后,一天不见人影的连禾总算出现。
客厅里亮着灯,肃眠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朝他看来。
“还没睡?”连禾问。
肃眠是只奇怪的吸血鬼,昼出夜伏,每天十一点之前必然上床睡觉,作息规律得连他这个人类都自愧不如。
“等你。”肃眠丢了怀里的抱枕,朝连禾张开双手。
连禾顺势抱住肃眠,两人齐齐地倒在沙发上。肃眠身上的淡香隔着一层衣服传来,连禾忍不住张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个牙印,将出差的事情告诉了他。
一听他也能跟着过去,肃眠的眼睛都亮了:“带我,真的吗?”
“不带你,你那个流泪猫猫头准备发多少次?”连禾眯眼,掐了一把肃眠的腰。
肃眠轻笑两声,转言道:“我今天看了一本书,上面说把爱人的名字写在心脏的位置,就能让爱人时刻想起自己。”
“歪门邪道,也就骗骗你这种小傻子。”
肃眠撇嘴,抱紧连禾:“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说试一试吗?”
“所以,”连禾往茶几上一瞥,一桶颜料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放在上面。刚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没想到肃眠是在这里等着他呢,“你想让我给你胸口上写我的名字?”
肃眠羞涩地点头,黑衬衣的领口开得很大,漂亮的胸肌线条若隐若现,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这种小儿科,也就肃眠会信了。
连禾笑得从沙发上跌了下去。
没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还被爱人无情地嘲笑了,肃眠顿时垂头丧气,要是他身后有条尾巴的话,现在也肯定失落地垂了下去。
连禾看不得肃眠这个样子,容易心软。他嘲笑完了肃眠,最终还是答应了肃眠给他写上名字。
得到应允,肃眠一股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麻利地解开了衣服,抱着连禾端坐在沙发上。
中止仪式时在他身上画下的印记还留在他身上,银色的线条缠绕着他的身体,在白炽灯的光照下,这些线条神秘复杂,纵横在他完美的身体上,让他看起来更不像真人了。
连禾握着笔,面对这样一副完美的躯体,他有点无从下手。
尤其是肃眠那双桃花眼还一直看着他。
连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什么奇怪的事。
旁边有他刚解下来的领带,连禾顺手搭到了肃眠眼睛上。
糟糕,感觉更奇怪了。
“连禾?”见连禾迟迟没有动手,肃眠忍不住出声催促了一下。
算了,好歹这样肃眠就不会一直盯着他看了。
连禾落笔,柔软的毛笔尖在肃眠的左胸膛上勾勒蜿蜒,刻画出“连禾”二字。
“好了。”连禾如释重负,扯掉了领带,“写得不好看,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就这么凑合看吧。”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肃眠看起来很开心,在镜子面前照了好几遍,又扑过来亲了亲连禾:“没关系,我很喜欢。这个颜料至少能维持一个月呢,这样你至少在未来一个月工作的时候都能抽空想想我。”
这么大的人了,在这种事上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连禾失笑,故意解开自己的衣领:“那你要不要也给我来个?”
这个提议充满诱惑力,肃眠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往连禾的皮肤上看去,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为什么?”
肃眠抱着他蹭了蹭:“我每天都很想你,所以不用这个来提醒我。”
这句话堪比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连禾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裹着蜜糖的短箭刺中了,一时之间头晕目眩。
他一把扯起肃眠,搂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
斯蒂特岛在南半球,与O国临近。据O国血猎总部提供的信息,现在岛上依旧生存在大批原住民,因为这座岛屿的土壤特殊,种植出来的植物都长得很好,拜这一点所赐,岛上的经济也发展的不错。
岛上没有飞机场,连禾一行人只能在O国的飞机场降落后再乘船前往斯蒂特岛。
下了飞机后,连禾打发韩立雨去取行李,结果这孩子迷了路,行李没取回来,自己还差点迷失在异国他乡。
半天都不见人回来,连禾忍着怒火去找。找到韩立雨的时候,他正和几个一看就是骗子的家伙聊得开心,要不是连禾及时赶到,估计他被卖了都还等帮人数钱。
搭上前往斯蒂特岛的游轮时,已经是凌晨了。他们到达岛上时正好赶上天亮,可以直接开始调查。
夜间的海面像一卷漆黑的画布,借着月色投射出些许反光,远处波光粼粼。
脚下的甲板在晃,远处的海面在晃,感觉天上的月亮也在晃。连禾没坐过船,这么晃来晃去,他终于不堪重负地晕船了,趴在船舷边吐得天昏地暗。
“连禾?”肃眠最先注意到了连禾的异样,赶忙扶住他轻拍他的脊背,转身问同行的几人,“有人带晕船药了吗?”
“我带了!我带了!”林冬冬赶忙上前,从背包里翻出晕船药。
喝了药之后,连禾被肃眠扶着去房间里休息。
身体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反应,喝了药也没什么用,胃里依旧翻江倒海地想吐。连禾紧紧闭着眼,眉宇锁起。肃眠见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人缓缓带到自己怀里。
夜风带来海腥味。但神奇的是,这么靠着肃眠,他身上的味道足以遮掩一起不好的气息。微凉的体温也让连禾升高的体温慢慢降了下来,他奇迹般地觉得好受了些。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以前听说这种话时,连禾总是嗤之以鼻,觉得只有恋爱脑才会产生这种离谱的念头。但现在轮到他了,他竟然也有了这种想法。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也是个恋爱脑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连禾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反应被肃眠尽收眼底,见他笑了,肃眠就知道他好受了些,也松了一口气,亲了亲连禾的脖子,道:“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岸了。”
·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船只终于到岸。
连禾靠在肃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被肃眠叫醒时,船上的乘客已经差不多全都下船了。
“到了吗?”连禾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嗯,下船吧。”肃眠扶着连禾站起来。
昨夜在海平面上隐约看见的小岛总算近在眼前。清晨天还未大亮,岛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山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蓝色,近处则是一块又一块的花田,乍一看仿佛身处油画中似的。
这一趟游轮上大部分乘客都是岛上的原住民,他们想与外界贸易,就得搭船去往O国进行交易,交易结束后再乘船回来。一群人中间,也就他们几个亚洲人面孔格外显眼。
田地旁就是城市,建筑形式类似于上个世纪,不够繁华,但足够清新。
整个岛上都弥漫着一股青草的芬芳,让连禾饱受折磨的身体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一群人大包小包地站在港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间,又一艘船停在了港口。零星几个欧洲面孔的人下船后,就是一大批亚洲人。
他们身上的银十字图标不容忽视,显然是和连禾一样接到了侦查任务的其他区血猎。
连禾往那边看了一眼,在人群中间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师兄!”方桐远远地朝连禾招了招手,一蹦三尺高。
连禾假装没看到他,默默地转了头。
糟,又是方桐这个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