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临川觉得他那傻逼同桌大概是脑子搭错线了。
自从他上次喝醉，被金成拍下视频后恼羞成怒揍了金成一顿后，这人好像就真的把他当哥们了。
地下超市里，三三两两站得歪歪扭扭的人看见楼临川的瘦削身影，嗤笑着。
一个人踹飞地上的水瓶，看向金成：“这就是你搬救兵请过来的人？”
被人围在中央的金成看见来人，连忙竖起手臂打招呼。
“楼临川，这里呢！”
他周围是十来个高一的混小子，个个身材高大，看着就不像是好招惹的存在。
楼临川：“你有事没事？”
五分钟前他还在教室里安分上着晚自习，金成给他打了个电话，非得让他来超市里找他，结果来了就碰上这场面。
他有些无语地深吸了两口气。
金成见状笑着搭上他肩膀，嘴里叼着半根烟：“哪有，哥们是给你增加绩效呢。”
对面，那十来个学生看着他俩这幅模样，吊儿郎当地把二人围在中央。
一个有几分眼熟的人指着金成的鼻子。
“老子让你叫几个兄弟过来应战，你他妈就喊一个，还是这奶奶样的，你看不起我们？”
楼临川认得他，这位大能常年挂在扣分名单上面，是高三的混子生。
金成在旁边解释：“闹了点小矛盾，晚上吃饭的时候这家伙撞了我一下，把我餐盘都给撞翻了，还让我给他洗衣服。”
“你不该洗？你眼瞎往老子身上撞就得知道后果！”那个领头的人往前走，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他瞧了楼临川一眼：“少他妈在这碍事。”
楼临川被他指着鼻子讲话，感觉着实不是很爽。
他看着对面吊儿郎当的众人蓦地笑出声来。
“动手前提醒你们，地下超市一共三个摄像头，能全方位记录你们的群架情景，这事传到老师主任那里，你们每个人都会领处分。”
众人：？
楼临川：“柜台里少了一个大妈，她大概把有人打群架的消息通知校内领导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可能会有班主任，年级主任……”他不紧不慢地数着。
众人：！
“别在这里吓人，哪能那么巧？”身上挂着油渍的男生瞪他，“唬人是不是？”
楼临川勾唇：“唬你？”
他摇头：“有这必要？”
要不是现在天热，他不想弄得浑身出汗，怕是直接就动手教训人了。
反正楼梯那边是监控死角，揍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高三的几个人特别心不甘情不愿地认怂了。
“算他妈你们走运。”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转而就想离开地下超市。
金成却挪到楼临川旁边：“这就算了？”
那他被这群人围堵的账怎么算？
下一瞬，金成就站在了他们面前，堵住了地下超市的楼梯口。
“都别走。”
“你要干嘛？你他妈的给脸不要？”领头人瞪他。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控制住了，下一秒天翻地覆，被金成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
带头的都没回过神。
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给我揍死这逼！”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金成的武力值实在不容小觑，他们五六个人围着他甚至没占到多少便宜。
领头的转而把目光对准楼临川。
他刚窜到这人身边，手刚刚抬起来，下一瞬被人踹飞出去。
领头一时间痛得怀疑人生：“啊？”
他妈的，谁能告诉他眼前这小白脸怎么这么能打？
楼临川眸光淡淡：“你先动手的，一会要主动给主任交代哦。”
他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又是一个过肩摔。
金成本来就是奔着好玩才把楼临川喊过来的，他眼下瞧见这热闹嘿嘿笑了几声，鼓掌。
“好！打得好！”
之前打球就觉得楼临川身手不简单，没想到这么漂亮。
男生总是神情淡淡的，暴力锤人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高三生被打得气急败坏。
“今天豁出去了！”
“被通报也得把这俩人教训了！”
“下手狠点，不能白被通报！”
“草，六个打俩打不过，传出去也他妈别混了。”
几个人一拥而上。
楼临川动作利落地周旋在众人当中，三两下放到一个。
力道满满，拳拳到肉。
那削瘦的手臂因为用力而绷紧，白皙皮肤上青筋和肌肉交错。
他一个人就足够让他们头疼了。
偏偏金成也在。
那家伙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扛把子，能打得狠。
于是不出三分钟，刚才还在放狠话的众人全都倒在了地上，苦苦挣扎，感觉身上四处都疼。
带头的废了老劲扶着栏杆爬起来，脸色被痛的有些扭曲。
他看到了曙光。
“老师来了！”
救星！
他们不用再挨揍了！
德甘腾带着两三个临时找到的男老师，走进地下超市。
“谁在这？谁在闹事？”
他大嗓门一吼，嚷嚷得众人耳朵疼。
领头的也顾不得其他，指着楼临川和金成：“他俩打人！”
德甘腾瞧了他几眼：“他俩人把你六个人围殴了？”
领头的：“……”
领头的改口：“老师，我们没打架，在闹着玩呢。”
德甘腾不相信，他注意到楼临川沉声问。
“到底怎么回事？”
“闹着玩呢，在玩摔跤。”楼临川淡淡眨了眨眼睛。
德甘腾感觉这话不太可信，但……楼临川瞧着也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他沉思片刻，指着那六个高三生。
“你们几个给我滚过来，都高三了不知道学习，还在学校找茬？”
他扫了眼金成：“你，你也是，没个正行……一块滚过来！”
德甘腾转而看向楼临川：“你先回去上课。”
楼临川乖乖点头：“老师，是金成喊我过来的。”
德甘腾闻言诧异地看向金成：“你喊人家过来干什么？”
“校内不许打架斗殴，我这是合理举报。”金成看了楼临川一眼，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我也没想动手，你看这六个人教训我一个，我总得找个人来撑场面是不是？”
就因为这一句话，金成从挑事的变成了被找麻烦的。
他甚至还主动联系学生会成员，没让事态扩大。
德甘腾了然点头：“我知道了，楼临川先回去，其他人都跟我走！”
楼临川回教室的时候听见德甘腾大嗓门骂人。
“全都给我滚去主任办公室！今天不让你们吃点教训，我就不姓德！”
自习课时间，金成从教室后门走进来，抬手把楼临川抱在怀里，笑着把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牛逼。”他大笑着，“德甘腾没罚我，把那几个高三的骂了一顿。”
两个人靠的有些近，楼临川感受到他不断呼出的气息，偏了偏头。
“少跟我勾肩搭背。”
“哎，没劲。”金成看他那副冷冰冰的，分享快乐的心情也没了，有些没趣地松开手臂，“跟你说话真没劲。”
楼临川将体恤领口整理好，淡淡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
“我又不是大姑娘，管你有劲没劲呢？”
他神情淡淡地，浑身都泛着股不易近人的冷意，仔细瞧着，倒是能看出点痞劲。
金成吊儿郎当地凑到他跟前。
“你还会开这玩笑呢？”
楼临川耸肩：“滚座位上待着吧。”
金成以前真以为楼临川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好学生，眼下，他笑了笑，再次搭上他肩膀。
开玩笑似的揉着楼临川的腰，很是用力。
金成：“哥们有的是劲好吗？”
“别动手动脚的。”楼临川想挣脱他。
金成力道不减，甚至用力揉了两下：“来，感受感受哥哥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