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沈宸睿向杨雪申请去空教室给祁惟林讲题。
他将教材翻开平铺在两人中间,“来,我们先慢慢来,按照我给你写的课程表我们今天应该讲数学。”
“你先把这课的教材看一遍,然后例题做几个,然后举一反三。”
祁惟林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地看了一遍,静默看向身旁发呆的人。
那人回过神,“看完啦。”
祁惟林点了点头,只见沈宸睿从他手中夺过教材,向后翻了几页。
仔细看过一道题又用铅笔将几道典型题勾上,“你先把这些做了。”
祁惟林按照他的要求规规矩矩得做起了题,沈宸睿这时也没闲着。
他拿过祁惟林的练习册,这些题他早早就做完了,现在都开始刷卷纸了。
但他还是认真的将题看了一遍,然后勾画出典型题,并标明哪几道是同一类型的,哪几道虽较难但考频极高。
祁惟林将简单的题都做了出来,故意留了几道难题。
沈宸睿见状热情地问,“不会吗?”他点了点头。
沈宸睿毫不见外地从祁惟林的草纸本上撕下一篇开始写步骤。
写好后又绘声绘色得从审题到解题认认真真好不糊弄得讲了一遍。
“会了吗?”沈宸睿贴心地问道。
祁惟林心里想着,既然校霸的头衔给了自己,那就做到底吧。
“不会。”
“我就知道,我刚才讲的方法是最快解出来的,但比较难想到,我再给你将另一种方法,没关系慢慢来我还有两种解法呢。”沈宸睿拿起笔,在草纸上唰唰的写着。
写得很快,但字体不是很好看。
祁惟林点了点头,“会了。”
沈宸睿又在练习册上找了几道和刚刚差不多的题型,“这几道和那道题差不多,你再做一遍。”
直到十点放学了。
“哎呀,累死我了。”沈宸睿一听到放学铃就将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
“行了今天就讲这么多吧,讲多了你也消化不了多少,回家一定一定要把我给你画的题做了。”
祁惟林没有回应。
两个人回到班级收拾书包,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走完了。沈宸睿关窗时发现雨还没停。
听着外面淅沥淅沥的雨声,“还下?”祁惟林问道。
沈宸睿闷着头嗯了一声,他看起来有点沮丧。
祁惟林看着他两手空空,“没带伞?”祁惟林又问道。
他将目光凝聚看向祁惟林。
祁惟林最先动了脚步,“走吧。”
从教学楼到大门口,沈宸睿一直和祁惟林打一把伞。
而且沈宸睿总感觉这个伞往他那边偏,这叫“倾斜的伞”?
祁惟林低头看着身旁的人,“怎么回家?”
沈宸睿挠了挠头,“额,下雨的话我就打车吧。”
平时沈宸睿都是走回去,有时候太累了才会选择打车,但校门口这个时间打车也不方便
祁惟林将伞柄递给他,“伞给你。”
他接过伞但伞依旧罩着他和祁惟林两个人,“那你怎么办?”
“我有人接。”说完祁惟林便就转身离开了。
沈宸睿独自一人打着伞站在细雨中,只见那高高瘦瘦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人脚步匆匆,白色运动鞋溅踩在积水的板油路上溅起水渍。
虽说是细雨蒙蒙,但一场秋雨一场寒,沈宸睿希望祁惟林能快点遇到接他的家里人。
沈宸睿不禁感叹,完了这人情债越欠越多了。
沈宸睿回家冲了个热水澡心想祁惟林这时是否已经到 ,他妈妈会不会问他明明带伞了为什么没打伞。
他会怎么回答呢,是如实回答伞借给了一位没有伞还没有人接的可怜虫,还是随口搪塞一个理由例如说是忘在教室了。
第二天沈宸睿就注意到祁惟林的脸有点红了。
“你发烧了?”沈宸睿赶忙将自己的手放到祁惟林的额头上。
当手触摸到祁惟林脑门上,“有些烫。”
高健博写完课程表回到座位回头也注意到祁惟林的脸通红。
“脸红成这样一定是发烧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淋雨了,早上吃药了吗?”
许多同学闻声前来询问状况,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同学甚至拿出自己的感冒药递过来,“这是我吃的,你看看对不对你的症状。”
祁惟林现在头很晕,嗓子也很紧。
但是他内心却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沈宸睿现在有点不知所措,祁惟林淋雨了,是因为他把伞给了自己。
第一节课很快就上课了,但沈宸睿感觉祁惟林烧的很严重,一直不停的咳嗽。
沈宸睿不停的问他有没有吃药?能不能坚持住?用不用去医院?
上课期间他不停得观察祁惟林的状况,李慎羽趁老师转身回头说道,“要不你下课请假回家吧,我看你挺严重的,回家打一针下午就能好。”
下课铃一响沈宸睿就离开了教室,再次回到教室时手里拿了两张假条。
祁惟林烧的很严重,现在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李慎羽看向沈宸睿,“睿哥,你…”
没等李慎羽说完,沈宸睿就将祁惟林叫起来了。
“用不用我们帮忙?”李慎羽问道,高健博也忙说可以帮忙。
“不用了不用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求主任拿到的两张假条。”
祁惟林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说道,“没事,我自己去医院。”
沈宸睿连忙跟上说道,“别我跟你一起去,我小姨不在要不然就让我小姨开车了。”
说完沈宸睿扶着祁惟林离开了。
幸运的是一出校门口就有出租车,沈宸睿连忙叫了一辆车,“师傅去市医院。”
上了出租车,祁惟林倚着车窗昏昏欲睡,沈宸睿见了想用手扶着他,手刚刚抬到祁惟林的面前就被他抓住了。
“干嘛。”他眼睛都没睁开,声音略微嘶哑。
沈宸睿不知怎么却紧张起来磕巴道,“我,你这样睡觉会累坏脖子的。”
沈宸睿和祁惟林下车后,祁惟林还算意识清醒,能自己走。
检查完后,医生说是着了凉或是昨晚淋了雨,挂个吊瓶就能好。
沈宸睿将祁惟林领到病房,让他躺下休息一会儿。自己在旁边帮他看着吊瓶。
时间渐渐流逝,两人双双入了睡。
太阳光照入病房内,祁惟林竟是比沈宸睿先醒的,眼前的这个人坐在医院的蓝色塑料凳上。
一只手压在头下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身上。
祁惟林刚想动一动,发现输液管竟被这个人压在了胳膊下面。
好家伙,只能庆幸这不是氧气管吧。
祁惟林就静静得看着眼前睡得和猪一样死的人。
祁惟林没忍心打扰他的美梦,看着沈宸睿有规律的呼吸。
他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樱桃小嘴一点红?
没过多久,沈宸睿从梦乡行来,脸上压出几道红色印子,“居然睡着了。”他后知后觉。
他抬头看了一眼吊瓶,已经有一瓶打完被护士换成另一瓶了。
沈宸睿揉了揉眼睛,“你也醒啦。”
祁惟林嗯了一声,示意让沈宸睿将压在针管上的胳膊拿下去。
“我靠!”
沈宸睿吓了一跳,“没…没回血吧?”
祁惟林被沈宸睿吓了一跳,只能庆幸这间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房间内突然冲进来一个女的,穿着白大褂,应该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怎么生病了?”她问道。
“着凉。”祁惟林声音有些哑地说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宸睿,“同学?”
她其实是在问祁惟林,沈宸睿抢答道,“是,我是他的同学。”
女人的目光依旧是落在祁惟林的身上。
“以后早上关注着些天气情况,带把伞。”
沈宸睿老老实实得坐在凳子上,他猜这女人可能是祁惟林妈妈。
女人盘着长发,自身附带成熟的气质。
如果脱下白大褂,定是那豪门的当家主母。
女人仅仅关心了几句就走了。沈宸睿心想,是亲妈吗,还是亲戚?亲戚更不应该了啊。要是亲戚的话一定装模作样猫哭耗子假慈悲好长时间。
沈宸睿突然反应过来,祁惟林昨晚到底有没有人接?
他猛地站起来问道,“你…你吃不吃水果我去给你买?”
“不用,谢谢。”祁惟林伴随着咳声说道。
祁惟林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难受过了,昨天晚上回到家也就是衣服潮了些,没想到还能发烧。
“别和我说谢谢了,你再和我说谢谢你的人情我可能都还不完了。”
看着沈宸睿的侧脸,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照着他雪白透亮的皮肤,被光照射的睫毛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
沈宸睿的好奇心驱使他问道,“刚才是你妈吗?”
祁惟林干脆利落的回答,“不是。”
沈宸睿也没多想,“看着也不像。”
沈宸睿盯着这个身体很是虚弱的祁惟林心里想道,我猜肯定没见过这样的校霸。
祁惟林的烧退了,但脸却煞白,嘴唇很干。
沈宸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干到起皮的嘴唇,回想着第一天看到他时的情景。
“沈宸睿?”
“啊?”
“叫你好几声了,想什么呢?”
他有些不知所措得回答,“我…”
沈宸睿抿了抿嘴唇,“噢,你嘴唇太干了我去给你买瓶水吧。”
说完沈宸睿就起身准备要离开,但突然间感觉胳膊被拉住了。
“不用了,快打完了不用麻烦了。”祁惟林尽管是在虚弱状态下,但是手劲依旧很大。
沈宸睿心里想道,不麻烦啊大哥你让我把这人情债还一还吧!
沈宸睿看祁惟林一直没有松开的意思,于是便妥了协。
两人是赶在上午第四节课下课的时候回来到了学校。
一上午杨雪都不在,几乎每节课老师都会询问后面的两个人哪去了。
然后点点头说着相同的话,“等他们俩回来高健博你把笔记借给他们看看。”
祁惟林一进教室就有好多同学上前询问道,句句都是关心的话。
说实话,祁惟林有些不习惯。
因为在校外帮凡哥打过几次架,平时又如同冰山一角,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育德的人对他印象都不好,而且他又傲气凛然,许多混日子的富二代对他没有好感。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传成了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校霸。
下午沈宸睿看祁惟林已经大有好转便放下心来。
“哦,对了明天摸底考试。”沈宸睿凑到祁惟林眼前,祁惟林将沈宸睿的头扭了过去。
祁惟林轻声说道,“传染。”
“没事我不怕。”沈宸睿转过头说道,“对不起啊,答应你给你补习功课的。”
如今只讲了一点,还有一大部分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