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晚上没能看成星星。

临近傍晚时，天空飘起了细雪，湿冷的雾气弥漫开来，笼罩在伦敦上空。

四人在山脚下的餐厅吃了晚饭，之后又自然而然地一起走到了车站，奎妮问道：“你们住哪？难道我们都去一个方向？”她转向哈利，“对了，昨天你那个叫西里斯的同事好像也住我家附近？真是奇妙的缘分。”

哈利抢先作答，“只同路一段，我们坐的巴士不是同一辆。”刚才晚饭时罗恩就不自觉说了好几种魔法界的吃食——赫敏正吃着东西，罗恩嘴又快，她没能及时阻止——被他们以那些都是他们曾去过的东南亚国家的食物给搪塞过去。

赫敏抿唇，今天本该是哈利和奎妮的约会，她和罗恩的突然出现已经称得上打扰——尽管奎妮说她不在意，但他们原本一定是想好好约会的，而那个计划里不包含他们俩或其他任何人。

赫敏配合地说：“哈利说得对，你们坐53号巴士？我们要等177号。”

正说着，53号巴士来了，哈利拉着她上车，奎妮只好草草和两人说再见，等她坐好后再朝窗外望去，总觉得赫敏和罗恩的眼神透着股眼巴巴的意味。

哈利松了口气的样子过于明显，奎妮歪着头看他，懂了。

“你在遗憾今天没能过成二人世界是不是？”

虽然并不是全部的原因，但他不能否认这个，头一天的约会被西里斯掺了一脚，第二天的约会途中又杀出了赫敏和罗恩，为什么他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和女朋友约个会？明天出现的会是谁？双胞胎？等他把奎妮送回了家，得回去好好审问审问他的朋友们。

“不过能认识你的朋友们也不错，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我和艾米莉。”

哈利闻言望向窗外，赫敏和罗恩仍然在看着他们，见哈利看过来立刻冲他挥手，他神色柔软，“嗯，他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搭乘这趟巴士的乘客都已上车，司机的手按上手刹。

“请等一等！”奎妮清亮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

正缓缓起步的巴士依言停下，奎妮站起身，哈利不明所以地让开路，任由她拉着他下了车，奎妮对巴士司机说的那句“谢谢”从他耳边掠过。

同样不明所以的还有赫敏和罗恩，“你们怎么——”

奎妮的笑容令她饱满的唇形更加优美，她肩上的金发在路灯和雪影中蒙上一层柔光，“或许，你们有兴趣来第二场吗？”

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今天的二人世界没有了，那何不过好四人世界呢？左右时间还早，他们相处的也挺愉悦，她还想多了解一些哈利的事呢。

尽管担忧他们可能会在奎妮面前暴露更多，可奎妮和他最好的朋友相处得来这件事更让哈利高兴，“哦奎妮，我真——”他握紧她的手，想给她个拥抱什么的。

然而棕发姑娘抢先扑向奎妮抱住了她，“哦奎妮，我真喜欢你！”这话她今天说了好几遍，绝不掺假，出自真心。

奎妮立刻松开哈利的手反抱住她，“我也喜欢你呀。”

哈利，“……？”

他看向罗恩。

“……别看我，我不会这么抱你的哥们。”

“……”

他们找了家酒吧来第二场，就在泰晤士河畔。

赫敏试图拒绝但没找到合适的原因，至于罗恩，他的眼睛早在听到要去酒吧时就亮的像个狼人，哈利完全听从奎妮的安排，赫敏一个人难以对抗三个。

他们毫无阻碍地进了酒吧，三个人看上去明显成年，而奎妮随身携带了驾照。

室内外的温度差令哈利的眼镜迅速爬满了雾气，他们找了个位置，奎妮先帮哈利擦了眼镜，才拿起酒水单翻看。

“瞧哈利，这里也有野草莓金酒！”奎妮给他们俩各点了一杯，又把酒水单递给罗恩，“看看你们想喝点什么？”

罗恩兴致勃勃地念出那些他陌生的鸡尾酒名称，“酷！我早就想试试了！我猜这绝对比黄油啤酒要好喝得多！”

赫敏蹙着眉，“罗恩！你未——你不能——你喝柠檬水就可以了！”

罗恩小声地争取，“别扫兴嘛赫敏，哈利都能喝……”

赫敏直勾勾地盯着他，罗恩面色纠结，一方面他很想尝试，另一方面，赫敏确实有点凶。

奎妮从哈利的手腕上取下自己的发圈，用手指梳理被帽子压扁了的发顶，潦草地扎了个马尾，“好啦格兰杰医生，你应该知道，适量饮酒对身体有一定好处。”

哈利将两人的围巾叠好放在一边，又开始去揪奎妮外套上的断发。

“但你还——”她压低了声音，“你还未成年！”

奎妮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没关系，我们四个的平均年龄成年了。”

“……”其实并不，在这一点上他们三个甚至拖了奎妮的后腿。

哈利的动作一顿，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来都来了，敞开喝吧，我建议你试试热葡萄酒，加热后酒精基本都蒸发了，更多的是肉桂和水果的香气。如果你酒量不错的话，蛋奶酒也可以。”

哦好吧，来都来了。

赫敏眼神游移，虽然她一直标榜未成年不能饮酒，可也幻想过当她成年的那一天该喝红酒还是香槟——不做些大人才能干的事就不算长大——话说回来她现在的年龄距离成年只剩一年了，又不是相差十年，喝点也没什么？

罗恩敏锐地察觉出赫敏的松动，迅速给他们俩点了两杯酒，哈利则像个老手一样又要了一杯品脱虾和迷你牛肉汉堡，明明这只是他第二次来酒吧而已。

奎妮自然地提起哈利的酒量，“说起来艾米莉——唔她是我的闺蜜——她说海员的酒量都不错呢，哈利是个例外，难道你们两个也不太能喝？”

赫敏冷静地说：“我想艾米莉指的是以前的船员，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公司要求严格，航行期间禁止饮酒。”

奎妮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注意到你们好像也没有手机？那你们在船上的时候靠什么娱乐？”

“看书、下棋、游泳之类的，我们还有电视，虽然没有信号，但能播放碟片。”

罗恩插了句嘴，“说到看书——你知道吗？赫敏两个月的时间能看四十本书！”

“四十本？两个月？天，你真厉害！”奎妮的惊讶毫不作伪。

他们点的酒和吃食来了，四人碰了杯，赫敏捧住热葡萄酒抿了一口，不好意思地说：“这没什么，大部分内容只是快速浏览而已……”

“那也很厉害啊，说明你善于学习，要知道我可讨厌看书了，而哈利直到现在都对作业深恶痛绝呢。”奎妮撞了撞哈利的肩。

哈利揽住她，“这才正常吧？罗恩也讨厌写作业，反正迄今为止我只见过赫敏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做作业。”

奎妮听到他的说法好奇地问：“你们认识很久了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工作后才成为朋友的。”

罗恩啃了口虾，“我们从一年级起就是朋友了——哦你们快尝尝，这个虾味道不错。”

哈利也拿了一只虾剥起来，“赫敏从小就有个‘万事通’的外号，她什么都知道。”

赫敏从两人的语气中听出了骄傲，不禁又喝了一口热葡萄酒，她觉得这个酒不像奎妮说的那样酒精度含量很低，至少她感受到了酒精所带来的一刹那的眩晕，或许是她酒量太差？

“怪不得你们感情这么好。”奎妮拿起一个迷你牛肉汉堡，“那你们一定对哈利的情史了如指掌了？”

哈利手中的虾一颤，差点被主人甩到桌上，赫敏歪了歪头，“情史？秋吗？”

罗恩嘴里也塞了个迷你汉堡，声音含糊，“还有帕瓦蒂，他的舞伴。哦对了，那会儿有好多女生来邀请哈利呢！高年级低年级都有，他定力倒好，全部拒绝了。”

赫敏叹了口气，“所以金妮当时才没敢去邀请他。”

“金妮？关我妹妹什么事？”

哈利，“……”别说了！你们两个！

“这么说哈利从上学起就颇受欢迎？”奎妮悠然地托着腮，桌上透粉色的野草莓金酒在她蜜色的眼底微微荡漾。

罗恩予以强烈的肯定，“当然啦，他打入学起就大名鼎鼎！”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完全僵住了。

奎妮似笑非笑地靠上他的肩，接过他手里剥了一半的虾，“秋、帕瓦蒂、金妮，哪个是你之前喜欢的女孩？受欢迎的波特先生？”

“……”

“我猜是秋？毕竟赫敏第一个提起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