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首诗不要了,我们再写一首。”
说完他就来拿赵简手上那张帕子,赵简却合上手掌把它护在自己的胸前,“还是给我吧。好歹是我们的第一首联诗,我想留个纪念。”
“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着吧。”米禽牧北伸出的手在空中停留片刻,缓缓放下了。
赵简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她特别想留下这首诗。或许在这盘虚实参杂真假难辨的棋局中,只有这首诗,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就在这时,家丁来报,宁令哥来了。
米禽牧北甚是惊讶,“太子?他怎么亲自找到参军府来了?”
他和赵简到前厅迎接,只见宁令哥神色有些阴郁,完全没有了往常的随和。
“听说你们要成亲了?”他见到两人就开口问道。
米禽牧北略带羞涩地一笑,“殿下的消息真是灵通。我这才刚送过来聘礼呢……”
“赵姑娘,”宁令哥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直接对赵简说道,“我问你,之前合作的时候,牧北一直对你一片痴心,你却总是拒绝。而且我知道,你的心另有所属。可为什么,现在牧北跟大宋已然翻脸,你却突然答应要嫁给他。你究竟是何居心?”
宁令哥这劈头盖脸的质问让赵简猝不及防,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会变成这样。一直以来,宁令哥总是对她和颜悦色,她甚至以为,她和宁令哥的关系都能称得上是朋友。而且宁令哥不是一直都想撮合她和米禽牧北吗?难道他对国家立场甚至比米禽牧北和自己都还要敏感?
面对宁令哥咄咄逼人的目光,米禽牧北赶紧挡在赵简身前,“殿下,这其中曲折,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阿简对我是真心的,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这么明显的局都看不出来吗?”宁令哥发火道。
“我当然看出来了。”米禽牧北不惜与他争执,“但一切布局,不外乎人心,而人心是可以改变的。”
“那你如何证明这个女人现在对你就是真心的?”
“殿下……你听我解释……”
米禽牧北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赵简一把拉过去,抓住后颈按下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瓣温润的唇就抵上了他自己的双唇。紧接着竟是一条细长有力的舌头强行撬开自己的齿缝,长驱直入,闪电战一般攻了他个措手不及。赵简紧紧搂着他,如饥似渴地与他热吻,竟让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宁令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像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惊魂失魄,肝胆俱裂。
米禽牧北回过神来,赶紧推开赵简,满脸通红地喘着气。
“怎么,你害羞了?”赵简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捏着他的下巴问道。
“太子还在这儿呢…… ”米禽牧北躲闪着她的眼神,窘迫地说道。
赵简这才放开米禽牧北,转过身对宁令哥陪礼道:“太子殿下赎罪,是我唐突了。只是殿下要我证明对牧北的真心,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证,只能让殿下看到我对他究竟有多渴望……”
她再次转过头看向米禽牧北,眼中还燃烧着意犹未尽的火苗,看得米禽牧北浑身发烫,一颗心骚动不已。
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与别人缠绵悱恻,如胶似漆,宁令哥心碎了一地,全身都在发抖。可他却什么也不敢吐露,只能强行压制着眼泪,扯出一个无比痛苦的笑容。
“好,很好。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可说完这句话后,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殿下,你怎么了?”米禽牧北惶恐地问道。
“没什么。”宁令哥赶紧抹了把眼泪,“我是替你高兴。你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了。告辞!”
说完,他就转过身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只想赶紧逃离这里,怕再多呆一秒,他心中的秘密就要守不住了。
“殿下……”米禽牧北追了两步,又犹豫地停下了。
“他怎么了?”赵简跟上来问道。
“可能……是想起了没移芝兰吧。”米禽牧北也有些茫然,“是我害得他到现在还孤身一人,看到我们这样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但赵简分明感觉到,宁令哥眼中的怨恨,甚至嫉妒,不像是冲着米禽牧北去的,倒更像是冲着自己而来……
米禽牧北不愿再多想宁令哥的事,而是转过身一把将赵简搂进怀里。“你刚才那招攻其不备,可真是用兵如神啊。”他脸上的羞涩早已褪去,又露出了镇定自若的狡黠笑容。
“怎么,你想反击吗?”赵简也毫不羞怯地看着他。
“你说呢?”
须臾间,两人又紧紧贴在一起,如鱼似水,肆意纵情。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阴谋算计横在他们之间,那一刻,所有的情愫和欲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