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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走在路上突然被踹难道是狗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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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如果位高权重的话一句话就能做到的事,在毫无背景的时候,为了不留破绽,就不得不规划蛛网似的阴谋。

但是阴谋诡计玩弄得太多,逐渐就从惊险有意思的事变成流水线折磨了,最后能让玩家感到一点愉快的地方,竟然只有来自「刻薄」特性的「嘲讽或对其他模拟市民进行恶作剧时会感到快乐」。

这个由游戏系统赠予的,会显示在状态栏的「高兴+2(来自恶作剧成功)/高兴+1(来自刻薄)」实际给人的感觉相当奇妙,就像是隔着磨砂玻璃的云雾一样,有着既虚幻又轻盈的质感。

其实饥饿和寒冷也是这样,并不像现实中一样有能将人逼疯的痛苦,仅仅像是隐痛般提醒玩家有这么个东西存在——不然玩家也不会总忘了进食——虽然对生存而言不利,但是极大优化了游戏体验。

每天游荡、观察、寻找罪恶与把柄、给会绊脚的家伙下套、装神弄鬼套路笨蛋,逐渐变成了上班一样的东西,时间一下就滑过去了。

深夜,忙碌了一天的莲坐在回廊上,看着手边小灯笼的火焰在凌冽寒风里忽明忽灭,直到一片雪花落在她光着的脚丫上,她才转移视线,注视这雪花慢慢化成水珠。

这是今年的初雪。

恰是此时,名字里带着冬至的少年携着股冰冷的血腥气回来了。

他一手捞起安静得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小鬼,一手提起散发着暖黄色微光的小灯。

“你是在我身上安了眼睛吗?怎么什么时候来都能碰到你。”

玩家看了眼公告栏:

「您的青蛙*禅院甚尔快要到家了。」

「您的青蛙*禅院甚尔回来了。」

玩家诚实回答道:“装了眼睛。”

甚尔瞥了她眼,脸上一副没信的样子。

他把小孩和小灯一起放在榻榻米上,从口袋掏出糖果塞到小孩怀里,接着转身去拉上和室的门:“天热了不知道躲到荫凉地方,天冷了也不知道躲到暖和地方,这冷得要命的天气还光着脚在走廊上吹风——你感觉不到温度吗?”

莲冻僵的手撕糖果包装撕得不太利索:“冷的。”

禅院甚尔就抱臂看着她撕:“我看不冷。”

玩家看自己状态栏上「不舒服+20:来自饿坏了(五小时三十二分钟后变得极度饥饿)」总觉得还不急,于是把难搞的糖放在缺了点腿的小矮桌上,起身慢吞吞地把医疗箱拖出来,看向甚尔。

甚尔顿了下:“你什么时候搞来的……算了。”

他径直走过来,把上衣脱下,随意扔到小孩头上。

莲也没生气,慢慢把衣服扒拉下来,然后像裹被子一样用过大的上衣把自己裹得只剩个脑袋。

她看向甚尔的伤口,问道:“动了刀?”

甚尔满不在乎地回答:“武械课开始了。”

他连毒都没消,随意缠了两圈绷带:“那种程度也好意思出来教人——下次我就能干翻他。”

莲一点一点蹭过去,把自己超冰的小手贴在甚尔腹部的伤口上。

“嘶——干什么?”甚尔皱着眉问,但是并没有制止她的动作。

莲回答:“看起来是会疼的。”

她捂了一会儿,等手暖了点,就披着那件过大的上衣,把根本不能算包扎了的绷带拆下来,重新消毒上药。

她叹了口气:“甚尔的敌人,多得像天边的星星啊。”

甚尔说:“……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生来就是个废物的。”

莲抬起眼帘,观察说出这话的少年的神态。

只见他脸上未作表情,碧绿眼眸在昏暗环境里显得暗沉,用来照明的小提灯映在他眼中,令这狼似的眼睛仿佛有火光明灭燃烧。

“跪又跪不下去,站也站不起来,但是,那些说我是垃圾的东西——他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被废物踹两脚就能倒的家伙,也叫优等生?”

甚尔顿了顿,没再在小孩面前说出什么看起来只是无能发泄的话。

莲拍了拍被自己缠得漂漂亮亮的绷带:“甚尔也是笨蛋。”

甚尔想要揉她脑袋,被她躲过去,还被抓住手臂继续处理伤口。

莲一边上药一边说:“就像好好走在路边突然被踹了脚的无辜小狗,发了疯地咬回去,结果还要觉得自己做了错事。”

“我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甚尔低头看小家伙忙碌。

“哪里没做错?”

“哪里都没有。”

过了会儿,甚尔又说:“反正打人肯定没错。”

莲赞同点点头,接着问:“还有呢?”

“跪不下去也没错。”

莲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什么?”

莲拍拍榻榻米,示意他把脑袋放过来。

她把听话躺下的少年的脑袋放在怀里,用碘伏棉球蘸湿脸上那道被利器划开的口子周围已经干得发黑的血渍。

她说:“这不是默认了自己就是走在路上就会被踹两脚的家伙吗?”

——无咒力是他天生的错这件事,连他自己也习以为常了。

莲给那道伤口贴了个ok绷作为收尾,好整以暇地看着怀中睁开眼的甚尔,说:“打完一个讨厌的家伙后会紧接着冒出另一个恶心的家伙,跑过来找碴的人像雨后春笋一样一茬又一茬地冒出来,除了拼了命地反抗回去,找不到别的解决方法,好像世界上每个人连路过都会看自己不顺眼。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四面八方都堵着墙,根本找不到能走的路?”

那双孤狼似的眼睛盯着她,等着一个答案。

玩家很难不为这凶狠困兽的不自觉依赖感到愉悦。

她说:“当暴力致使你更身陷囹圄,那就说明这不是能单靠暴力解决的事。”

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线,依靠绝对武力打穿禅院的天与暴君,也没能对这个家族乃至他自己根深蒂固的偏见做出什么动摇。

此刻,两双相似又不同的绿眼睛对视着。

玩家说:“改变这些东西,要靠的是权力。”

她举起食指,轻声说道:“跟那些死死抓着权力不放,要把尸僵烙在每个人身上的掌权者们虚与委蛇、尔虞我诈、党同伐异、口腹蜜剑。在外假立强敌,在下煽动民心,在内远交近攻,团结一切有生力量,心怀二意者用完之后直接背刺接手政治遗产;至于那些无可救药的老家伙……每个都有着无穷无尽的陋习,跟这种虫豸在一起是治理不好咒术界的,一个不剩的全部处理掉——”

玩家垂眸看着盯着她的甚尔,说道:“不擅长这些?”

甚尔说:“我看着那些老东西的脸就想吐。”

玩家说:“恰好,这里有个很擅长的人。”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

小不点抬头看他。

少年从破矮桌上拿起糖果,一边轻而易举地将塑料包装撕开,一边神色不明地说:“你才这么小一点,都没我膝盖高。”

在无穷迷雾里,似乎确实有一条路出现了。

那是正确的路吗?

什么是正确的呢?

甚尔把糖果塞到小孩嘴里:“每天脑海里装些去哪儿玩,或者挖苦谁就够了。”

禅院甚尔此人,没有改变环境的意思,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意思,从来没想过未来,一直以来最习惯的事就是被谁看不爽了,打,或者看谁不爽了,打。

某天结识了妖怪一样的小孩,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

他现在也没有改变什么的想法。

这样的生活,能一直维持下去就够了。

口里被塞了糖的玩家含糊不清地“呜呜"了两声。

——————

从前有个人住在雪山下。

有天雪山上砸下了一团雪块,给人砸得七荤八素,缓过神来的人立马愤怒地回击了雪山。

好消息是,他力气很大,这回击是有效的。

坏消息是,这回击是有效的。

紧接着雪山上砸下两团雪块。

于是这人继续回击。

眼见着雪山上的雪砸下来得越来越多,人也只是愤怒又迷茫地回击着。

只有亲身体会到埋在铺天盖地的冰雪里里的寒冷与窒息,笨蛋们才会明白雪崩是什么东西。

不过既然暂时做不到把雪给融了,也做不到把山给夷了,那么玩家现在要做的事,也许只是陪着某个笨蛋一起等着雪崩的到来罢了。

要说很担心的话,那倒也没有。

就像甚尔虽然总觉得玩家会把自己饿死,但他带吃的上门的时间也完全是随心所欲的一样,玩家毫不怀疑甚尔被千钧冰雪掩埋在下时会窒息濒死,但所作所为比起他们的亲密关系,更像是个路过好心人。

应对措施做倒是正在做了,不过赶不赶得上事态发展就完全随缘,要是甚尔拉仇恨能力太高、雪崩来得太快,那就当她什么也没做。

按实际行为来看玩家似乎是更喜欢惠子小姐一点。

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相信对方无论如何都能活下去的感情,算在什么里才好呢?

总之,玩家将含到最后只剩下一点点的糖咬碎吞下去,心里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看到狼狈甚尔时要说的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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