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八两的泡汤。刚到家你又要扫我出门,真晦气。”
他叹着气,手指头转着两枚筛子,袖口一片油渍;一旁的小姑娘挺机灵,觉察到门内站着生人,不过母亲满脸含怒,她就没搭理我们,径直跑进屋,边走边喊:“阿娘,我饿得紧。早些吃饭吧。”
这样的场景并未缓和小冰尖锐的苛责,或者春大姐的怒火。男人还转着筛子,他顺口问问来客是谁,得到回应后,灵活的手指把筛子转飞了,直接飞到小冰的裙袂上。她冷艳的脸更轻蔑,而春大姐的怒气不知该对谁发作才好。
我们要告辞了,我叫郭池把小冰带上马车。
“殿下,殿下请稍等…”
只剩我一个,春大姐的男人瞬间将衣袖领口整理好。
“小官金士荣,参见殿下。”他抬起头,灵活的手指和灵活的眼珠子,如抛出的筛子那样转动,“早听说殿下回京,可惜无缘相见。今日…殿下如何会到国公府呢?小官事先不知晓,太意外了。”
我早晨送的拜帖,可能他已经去赌坊,自然不会知道。他竟是朝廷的人,我更意外。
“国公爷是我儿时就尊敬的人。长途漫漫回到家,自然要拜访一回。”我说,“不过,老师没说过国公府里还住着金大人。”
对方笑道:“丞相如何会记得我?十多年我都派职外任,去年年中才调回来,如今留在刑曹领个虚职。”
“怪不得,”我随口说,“如此也好,你留在京都可以帮忙照顾绵水夫人。”
“那是自然。”他微微抬头,瞥见角落内咕咕直叫的鸡鸭,随后缓缓说道,“谁也不敢怠慢岳母大人。不过老太太的病本是内心郁结,除去汤药,儿孙常伴才最要紧。”
我捡起地上的筛子还给他。春大姐走上前来,将筛子收走,随后冷笑道:“见了外人能说会道,见到我们就成哑巴了。母亲还指望你的孝顺呢。”
金士荣并不回应妻子,朝我含笑问道:“内子粗鄙,实在冒犯了贵客。刚才瞧见她挥起扫帚打人,不知是否伤到殿下了?也不知为何起争执?”
我突然想起王玫也是好赌之人,也是极会审时度势之人。他同他粗鄙的妻子不一样。
“母亲远在邺城,故而命女使与我同行问候老夫人。”我也缓慢说道,“不巧同大嫂子起了口角,但不为任何大事。希望金大人能明白,令大嫂子消消气,将小事化了。我此行低调,只为悼念远去的国公。”
小冰要有明确的身份,才能长久留在我身边。这样随口胡诌的话,是瞒不住京都的清贵或者蝼蚁。
对方却随即领会,避重就轻:“殿下说得严重。内人的脾气你也看见,今日的事,等到明日她就忘了。”
他将我送到车上。
“如果有时间,请殿下常来走走。老夫人常盼着年轻人与她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