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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众人皆战于己身之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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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是否能改变三成的结局?邪门的跨时空邪门拉郎,考据稀烂,缝合了一大堆大河剧跟电影跟同人作品,慎入……

因为统治者一己私欲发动的那场劳民伤财却毫无收获的战争从未真正结束……

文禄之役刚开始的时候,小西行长以为,只要自己提早赶到平壤,与朝鲜国王谈判,这场无谓的战争就能结束。

后来,明、日和谈的时候,他仍侥幸地相信,只要自己瞒天过海,骗过太阁,早日签署下停战条约,这场无谓的战争就能结束。

再后来……在顺天倭城,他无时无刻不在诅咒着那个发动这场战争的疯子,期望他早日归天……

然而……等那只痴呆而疯魔的老猴子真的咽气以后,他生前所留下的烂摊子,埋下的隐患,所有因那场战争而种下,又因战争发动者的存在被暂且压下的矛盾冲突,终于像一具肿胀,腐朽,泛着恶臭的尸体一样浮到了表面上。

以加藤清正,福岛正则等人为首的三成袭击事件只是一个开始。

小西行长知道,那七将本该冲着自己来的。

文禄,庆长之役时,石田治部不惜与武断派撕破脸也选择与同样反对此次战争的行长站在一边,加上他是太阁的心腹之臣,不论是主战派对小西行长的恨意,还是那些征朝将领对于太阁的怨愤,都被转移到了三成身上。

失去了太阁的支持后,三成在朝鲜战事的后续处理上也一如既往地站在了行长这边……明知这次得罪武断派将伴随着更大的代价,三成依旧选择在诸位大佬与奉行面前袒护自己。

终于,借助这群积怨已久的武将,德川家康把三成逐出了大阪。距离他鸠占鹊巢,架空丰臣家的权力已经不远了……

“回趟宇土城吧……”

小西行长万万没想到,离开大阪暂避风头这个提议居然会是秀家提出的。

那天,他们正坐在空旷的能乐堂前对饮,曾经高朋满座的能剧场如今已被闲置了很久,飘落的樱花无人清扫……想来,庆长之役前那次登台演出,已经是最近的一次了。

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宇喜多少主也早已没了彼时的闲情逸致。

太阁过世之后,他就暗下决心,要像太阁当年庇护他一样庇护秀赖。从一个受义父保护,无忧无虑的贵公子突然变成一个守护者,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但也没有那么难。

因为他早已知道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心情。

这个人此刻就近在眼前,用那双略带醉意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像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九郎想看吗?那日错过的霓裳羽衣曲。”

少主认真的语气丝毫不像是一时兴起的戏言,但行长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现在的大阪……不合适。”

“不是在宴会上。就是现在。”

秀家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把折扇,起身径直登上了空旷的能舞台……仿佛铺着落雪的白洲将皎洁的月光投映在他的直垂上,他就像披着白纱登上五条桥的源义经。

九郎对于《杨贵妃》中的调子早已谙熟于心。他会心一笑,拿出一支笛子扮起了地谣。

那日……八郎亦是直面出演。

随着那把折扇在秀家手中一点一点展开,他徐徐转身,轻柔得甚至未曾掸去袖上的樱花。他缓缓收拢双臂,折扇微微掩住面庞,举手投足间的含蓄内敛正是贵妃彼时内心的写照。

物是人非,红颜不再,那支久违的羽衣曲,她是否早已生疏?

幽美而凄凉的旋律以一种难以察觉的节奏渐渐加快,而贵妃的舞姿也随之变化,从收敛含蓄转为大开大合,渐入佳境……

“羽衣の曲。まれにぞ返す。乙女子が。“

当八郎唱起词章,九郎自然而然地接下了地谣的部分。

“そでうちふれる。心しるしや。心しるしや。“

(长袖轻扬恍若飞,霓裳一曲久违归。)

“恋しき昔の。物語り。“

“こいしき昔の。物語り。つくさば月日も。移り舞の。しるしのかんざし。また賜りて。いとま申して。さらばとて。ちょく使は都に。帰りければ。“

(往事物语昔日情,岁月如梭移舞中。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さるにてもさるにても。“

”君にはこの世。あい見んことも。よもぎが島つ鳥。うき世なれども。恋しや昔。はかなや別れの。とこよの台に。ふし沈みてぞ。とどまりける。“

(最后这段对应:“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贵妃明知不可能,仍想再见唐明皇。但同时,能剧总是带着一种凄美的色彩,因此也暗示了浮世苦短情难留,就如同经过岛屿的鸟儿一样。恋昔情意犹牵绊,别离之际永难收,最后贵妃陷入了悲伤,像是在呼应那个此恨绵绵无绝期的结局。)

剧终,贵妃带着遗恨倒伏在楼台上,久久未起。行长起身走到了能乐台前,正要瞅瞅少主是不是故意赖着不肯起来,却被猝不及防地拉住了衣袖,一不留神和某个装醉的贵妃一起倒在了能舞台上。

“少主!这可不是在顺天城!”

如今,任何可能受人以柄的事都会成为刺向他们的匕首,这段从各种意义上都是错误的关系一旦为人所知……足以让他们两人都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知道。”

秀家并没有做出更加出格的事,他只是仰躺在了九郎旁边,从衣袖下轻轻握住九郎的手。

“回趟宇土城吧……自从征朝以后,九郎已经好久没有回到领地了。若再不回去,领土里的人会感到不安的。”

行长看着他说话时认真的眼神,感觉现在的少主像极了在顺天倭城联名上书时的样子。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话……你所管辖的备前之地更加广阔,偶尔也该回去看看,不能长时间委任给家臣管理。”

秀家没想到自己会被反过来教育一通,或许是回想起太傅还在宇喜多家时那些被太傅苦口婆心劝谏的日子,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轻松了一些,但随后又因为眼下更加糟心的事而变得凝重。

往日,他一定会说:既然放心不下,那就干脆别离开自己,继续留在宇喜多家有什么不好。

然而此时脱口而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话……

“石田治部已经被逼出了大阪城,事到如今如果连我也离开这里,大阪就会变成德川内府的一言堂。”

“自从前田大纳言去世,这里就已经是了。曾经站在前田那边的加藤清正,细川忠兴,浅野幸长等人为何会袭击三成……其背后的推手早已不言而喻。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撕破脸又会怎么样?再来一次袭击事件,用武力把我也逼出大阪吗?”

他果然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秀家从十二岁就开始带兵打仗,对于正面战场上的敌人,他早已能够应付自如……然而大阪城暗流涌动的政治斗争却和他所熟悉的战争截然不同。

他的两位父亲都将他保护得很好……一个在暗处做完了所有脏手的事,另一个则在明处替他镇住了所有魑魅魍魉。

政治的游戏可以有多么险恶,这位年轻的少主还一无所知。

而他才刚刚失去太阁的庇护,就要独自面对心机最深,权势最大的德川內府……

“这还不是最险恶的手段。少主……就算要翻脸,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三成即便在太阁建在时也从未掩饰过对内府的敌意。他之所以咽下这口恶气,就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在这里拼个玉石俱焚并不能保护丰臣家……”

一直以来,三成都是他们之中最有主意的人……

太阁病重之时,正是三成一直在制定如何制衡德川的对策,在最后关头确立了五奉行五大□□同辅政的制度,同时又提前开始规划从朝鲜撤军的事宜,正是因为这些未雨绸缪的举措,丰臣家的局面才不至于因太阁病逝而迅速崩溃,在朝鲜九死一生的驻军也总算撤了回来。

自从三成被逼出大阪后,他时常感觉自己有一身力气和满腔怒火,却不知道该怎么使……

就像现在……他很想反驳,却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太傅说得没错……在这里拼个玉石俱焚并不能保护秀赖。可是……让他继续忍气吞声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看不到那尽头是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他纷乱的心绪,衣袖下那只手握得比方才更紧了。秀家转过头,发现那个曾几何时起便一直回避自己的九郎,此时竟直视着他的眼睛,坚定的目光让他仿佛回到了许久以前……

人们说小西摄津守为人圆滑,如同顺势而行的流水,擅长观察风向与水势的变化,在变化莫测的大海中来去自如……

但八郎永远都记得,弥九郎初出茅庐时在惊涛骇浪之中站在旗舰上从容指挥海战的模样。

那时的弥九郎和自己一样尚未褪去少年的狂气,在升腾的海涛中举着令旗发号施令,任凭风雨吹散他的长发,眼神坚定不移地注视着前方。

“你的父亲直家公和太阁殿下擅长的领域不同,但他们都用各自最擅长的方式在乱世中保护了你。真的到了需要为秀赖殿下拼命的那天……我们也要在擅长的领域与内府作战。”

我们……

察觉到这点的秀家感觉自己不安的心像是被一股力量稳住,但随后又被另一种情绪搅得更乱了。

只不过,这种情绪他并不讨厌。

“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再忍耐一阵。”

这已经是当下这糟糕的时局中,他能给出最大的承诺。

只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人心险恶。

谁也没想到,等行长从领地再度回到大阪时,宇喜多家的形势竟会变得如此糟糕……

回宇土城的时候,行长顺便拜访了那些在露梁海战中帮助过自己的岛津义弘,立花宗茂,寺泽广高等人。没多久,和自己同为文治派的寺泽广高以回访为由也来到了肥后的领地。

这次回访让行长得知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本以为袭击事件后,德川内府会利用武断派的势力继续打压以三成为首的文治派,然而所有人都忘了,武断派和文治派这个概念……是建立在两派都效忠丰臣家这个基础上的。在德川家康眼里,丰臣家内部的派别,并不是他选择拉拢对象的标准。

一直以来被视作文治派的寺泽广高和自己……都在德川家康想要拉拢的名单上。

“石田治部失势以后,依附德川家已经是我们这些人唯一的出路了。就算太阁对你我有恩,但文禄、庆长之役后,我们和丰臣家也已经两清。那么多人已经葬身在朝鲜,有去无回……没必要再为丰臣家拼掉剩下的东西。奥古斯都(小西行长受洗后的教名),为了你的家人,也为了肥后的几万切支丹,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行长听他言之凿凿的语气,想必寺泽广高早已做出了选择,而自己此次给出的答案,将会直接被传达到德川内府那里。

“明白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商人会在衡量诸多利弊后才签订契约,不论是同意还是拒绝,小西行长并不打算太快给出答案。

若不是那封来自大方殿(秀家母亲)的信,他或许会慢慢考虑这个提议……至少在表面上保持一种暧昧不明的态度。

然而宇喜多家出事了……

与大方殿的信同时抵达宇土城的,还有一位忍者的密函,里面详细记述了整件事的疑点和线索。

接到那封信的第二天,他便着手准备起了上洛的事。

临行前,本应留在宇土城的养女茱莉亚竟执意与他同去,柔声的请求里带着某种不可动摇的坚决。

“父亲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若有失,对我而言,这个世上不会有哪里是安全的。我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所以……请带上我吧。不管父亲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受怎样的伤,我一定会治好。”

行长看着女儿药包上的挂件,一下明白了其中缘由。

“你想保护的不止是我,还有那个从大阪送信给我的小子吧。”

茱莉亚的脸泛起一丝微红,但她并不打算在上帝面前撒谎。她握住胸前的十字架,认真地答道:“是的。”

“那你必然也明白,前方是战场。”

“我明白……我会在我擅长的领域里保护你们。就像你们用擅长的方式来保护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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