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等同于母亲照顾的生活。
从前跟着他那个爹去向家时,秦氏对他这个远房侄子态度总是淡淡的,发生了向有余与王氏苟合私奔这样的事情之后,秦氏也没有过多迁怒他,在这样的一起生活中,还能重新拥有这样母子之间的相处,向云柏很是知足。
秦氏的态度也慢慢在变化,每次她觉得看不过去随手做的一些事情,向云柏总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和感恩,这就让她不由自主去做了更多。
春耕开始之后,二十多亩的田地要插秧完成,向云柏狠狠在地里劳作了两个月,弄得又黑又瘦,为了赶工,他夜间也在田头插秧。
有一天晚间回家,发现堂屋里还亮着灯,秦氏居然守在桌边,正往桌上的饭菜上盖干净的细麻布,显然是在等他回来吃。
向云柏一阵眼热,进屋的时候秦氏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怎么才回来?你伯祖母她们都坐不住去睡了。你快吃吧”,就把筷子递给他,之后在旁边坐下来下,随手扯过已经用旧衣裳裁剪好的鞋底,一点点纳起来。
这种自然的母子一样的相处,让向云柏一口饭梗在喉头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娘”,狠狠把这阵激动咽下去,才把那句“娘”憋回心里。
好在向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几天后就在饭桌上自然而然地提出来,不如让秦氏与向云柏母子相称。
秦氏这三个月跟向老夫人的相处没有了之前二三十年的压抑违心,也不再如在向家庄后期和刚搬来旗尾村时的剑拔弩张,虽然算不上和平共处,偶尔还要出言对呛,但大致上算是相安无事。
向老夫人这个提议,秦氏没说什么,算是默认。向云柏自然欢喜。向老夫人便决定等向云松回来就把这个仪礼办了,只是没想到向云松后来一直没空,才拖到中秋。
“二哥,你可能不清楚,过去几个月,我仅仅是凭着对你和你家人的一番愧疚活着,那种滋味有多难受。娘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为她做些什么,哪怕仅仅只是逗她开心,让她不再愤恨恼怒,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都十分欢喜,百般情愿。”
向云松听完向云柏这一番讲述,也是感慨无限,心里面好像熬开了一锅浓稠的山楂汤,酸酸暖暖。
“云柏,哥知道了。”
也许真的是己之砒霜,彼之香草。向云松自己跟秦氏处得针尖对麦芒,对她贪慕富贵虚荣,不择手段想要控制自己的种种手段深恶痛绝,可境遇改变,秦氏落魄之后,对向云柏随手做的这些小事,竟然让向云柏感恩无限,成就这一段意外的母子情,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缘分和造化。
他再有对向云柏也许会被秦氏掌控的担忧,此时也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哥什么也不说了,哥还得谢谢你,替哥做了这些。”
“二哥,这也是替我自己做的,我能再有个娘,是我的福分。”
室内陷入沉默。
良久,向云柏侧头看看他,小心道,“哥,不是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毕竟是娘最亲的儿子,我看得出来,她是很在意你的,否则不会在你回来后,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火,甚至跟祖母在相处了这么久以后又吵起来。”
向云松仔细听着,“你是说……”
“你跟娘好好聊聊吧,能解开的结趁早解开。”
所谓结,那不就是他一力造成了秦氏现在的平民农妇生活吗?虽说她已经慢慢适应了,还多了个儿子。但他还是不觉得,这个结能轻易解开。
不过,只要她能别闹腾向老夫人和向云柏,不指责卫宁儿,他也没别的奢望了。毕竟王氏那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也还没能这么快忘了。
再之外,那就是向云荷的事了。是了,向云荷,他的妹妹,秦氏唯一的女儿。
他得趁这次回来,好好跟秦氏谈谈向云荷的事,至少弄明白她们母女为什么再向云荷婚后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