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松出到前厅,正见周岩带着小厮匆匆而来,见到他,周岩送上贺礼,一叠连声道歉,“哎呀云松小弟,你周哥迟到了,着实抱歉呀抱歉。”
向云松忙说没事,寒暄之后,看看他身后,“我程哥呢?”
周岩神色便有些尴尬,想了想说,“你如今名声大,我表弟那个人,死脑筋不会转弯,你就别管他了,好好当你的新郎官吧!”
向云松瞬时就听懂了,程锦定然是听说了他卖地时传出去的名声,对他生出了别的看法来了。也是,以程锦那个正直到看不惯官场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看得惯他这个卖地的法子?
当初是听说他是将门之后以及对他兄死弟娶背后的责任大义的尊重,如今听说他叔嫂二人早就有情,加上这样的卖地手法,他当然无法接受了。
也罢,有些朋友可能就是这样,只得知心一时,不可知心一世。向云松也不强求,横竖能得到程锦那个关于年后榷茶令的信息和相赠那些个市面上见不到的茶书,他已经很感激了。当下热情地把周岩请到席上坐下,让向云柏好生招呼着。同时让向行福准备好一份回礼,嘱咐待宴席散后周岩走时送上,让他捎去给程锦。
之后开席,向云松拉了向云柏做酒保,不过众宾客不管来的亲朋还是好友,都知道他叔嫂二人成婚名声在外,且对他那个“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的豪言壮语如雷贯耳,故他敬酒之时,都对他杯下留人,笑着打趣他今晚身负重任,可不敢耽误。
于是向云松得以全身而退,进到新房里时头不晕脚不软,时间也不过戌时中。
卫宁儿还是那个正经而坐的样子,盖着盖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特意让自己的脚步变重,一步步走过去,到床边拎起喜秤揭掉盖头。
灯火下盛装的卫宁儿清新柔美中又添上了艳丽,与十五岁时在东厢托腮做着白日梦的少女形象重叠在一起。
她的头上,那支羽纹簪依旧在醒目的位置,向云松看得眼睛发热。
不过,她的姿势却不是十五岁的少女托着腮帮随意放松的,而是坐在床沿并着两腿局促不安的,就连肩膀也挺得直直的,好似学堂上课的女学子。
向云松暗暗好笑,卫宁儿这只兔子,这回知道要被吃了。
他在床沿挨着卫宁儿坐下来,深深地看着卫宁儿。
感受到身边的床褥随之凹陷下一个明显的幅度,卫宁儿瞬间紧张,不过,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够他想好一个决定,一个断头饭里掺沙子的吃法。
向云松看了半天,想着跟卫宁儿说些什么再动手完成这道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礼仪,但想想说什么都是多余,在这个所有资格都已具备,卫宁儿人就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伸手把人搂过来,抱住了,然后低头对着那张小小惊愕但随即忍耐的脸俯过去。
卫宁儿的眼睛一直低垂着,似乎也在看着他的嘴唇。想起昨夜那一场唇舌大战,向云松心头热切。
“卫宁儿……”两人鼻尖快要接触的时候,他轻喊了一声。
然而,等他的唇离那对殷红的薄唇仅仅剩下不到一纸厚的距离时,怀里人忽然抬起清亮的眼眸,“向云松,”然后那对薄唇里吐出简简单单几个字,“我来月事了。”